“不用這麼着急,你們先用着都行。”
“不用了,你說個地方,我給你送過去吧。”
“你在不在公司,你要是在公司的話,我正好路過你們公司。”王浩道。
“行,我正好在公司。”
開車去了天盛國際。
直接去了楚雨晴的辦公室。
一開門,發現楚雄竟然也在,安然點頭哈腰也在旁邊站着。安然看到王浩的時候,眼中藏不住的兇戾,還對王浩打了他耿耿於懷,直接把王浩救了他的事情拋之腦後。
“小王來啦。”
楚雄招呼了一聲。
走上前去,楚雨晴拿出一張支票遞給了王浩。
王浩把欠條遞給了楚雨晴,楚雨晴重新給了王浩一張新的欠條。
“那沒什麼事兒我就先走了。”
王浩打了個招呼道,楚雨晴連忙道,“王先生,我們還有一件事想要請你幫忙。”
“什麼事兒?”王浩乾脆道。
“是這樣的,我們公司準備互送一批新的研究成果,你能不能護送我和我爸爸去一趟。”
王浩想了想,“什麼時候?”
“就明天。”
“可以。”
王浩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誰知道話音剛落。
安然道,“雨晴,你讓他保護個什麼勁啊,你忘了上次商業大會的時候,你身受重傷的事情了嗎?你肩膀上的傷疤現在還在呢。
用我的保鏢吧。我請來的保鏢肯定沒問題,您說的楚叔叔?”
楚雄也是擡起頭,“小王啊,不用麻煩你了,保鏢我已經準備好了,你忙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看樣子,楚雄對上次楚雨晴受傷的事情還是銘記於心。上次安然撿了個便宜。
王浩咧嘴一笑,沒放在心上。
“行,那有什麼需要你們告訴我就行。”
轉身就走。
王浩前腳剛走,楚雨晴就道。
“爸,王先生武功高強,讓他護送我們最好不過了,你爲什麼……”
話沒說完,楚雄就道,“他不靠譜,上次讓他保護你,到頭來他人不見了,你還身受重傷,要不是安然救了你,我現在都沒你這個女兒了。” “爸!上次的事情他也不是故意的,當時情況緊急,我相信他肯定也是有自己的情況纔會自己走了的在我昏迷之前,都是他一直在護着我。”
楚雨晴道。
楚雄就像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一樣。
“不行就是不行,我說了,保鏢我自己挑選。
他不靠譜,你是我唯一的女兒,是我的命,我不希望你再出現任何的狀況了!
上次你肩膀上面的傷口才好了多久,你怎麼就好了傷疤忘了疼。”
楚雨晴再度道,“爸,你……”
安然接過話茬,“雨晴,叔叔苦口婆心的這都是爲了誰?還不是爲了你的安全着想嗎?
可憐天下父母心,你覺得楚叔叔會害你嗎?
你看看王浩,他這個人真的不是什麼好鳥。
上次我給你說過了,咱們幾個吃東西的時候,我親眼看到了他在殺人,就用刀在砍人。
雨晴,這種人以後還是少招惹,他和咱們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安然道。
楚雨晴微微皺眉,“什麼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就是很真實的一個人。他……”
安然再度打斷楚雨晴的話語,“雨晴,我怎麼說什麼你都不相信呢。
有些事情其實我並不是很想告訴你,但是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我也給你說實話吧,你看,我臉上的傷,其實並不是我摔得,我說我摔得都是怕你擔心。
其實這是王浩打的。
之前我被人綁架了,那幫人是王浩的人,王浩和一個做皮肉生意的女老闆是老相好,他們兩個裏應外合把我綁了。
王浩看我不順眼,就把我給打了,不信到時候我給你們調去視頻可以讓你們看一看。
這個王浩根本就不是什麼好東西,這個人手上肯定還有人命。
而且人命還不少。
你看他人模狗樣的。但是他這個人,心眼壞的很,你信不信,你能在他身上搜出來不止一樣殺人的東西,有可能是刀,更有可能是槍。
我親眼看到他開槍。
他這個人很狠的,我該怎麼跟你解釋呢,反正這個人不是什麼好東西,雨晴,你得分得清誰是真的對你好啊,你可千萬別被他的外表迷惑了,
別看他長得人畜無害的,其實手段黑着呢。”
安然在王浩背後找到機會終於給王浩一陣抹黑,說完之後整個人都舒了口氣,前所未有的爽。
楚雨晴皺眉,“不可能,王先生他……”
楚雄放下手中的東西,“雨晴,其實,安然說的也沒有錯。
這個王浩和我們真不是一條路上的人,這個人可以做朋友,但是隻能是不能惹的朋友,這個人的能量非常恐怖,他就像是一把雙刃劍,你要是用好了他就會幫你,你要是用不好,他就會傷到你自己。
其實安然剛纔說的也不無道理。
三劍之宗 ?
就是因爲這個人危險係數太高了,我們和他玩不起啊。這個人一旦出了事情,肯定就是捅了天大的簍子。
所以,雨晴,以後離他遠點,還有,等給他把錢還清了之後,能不和他聯繫就不和他聯繫。
一介武夫,不要和他走得太近。”
安然聽的開心壞了,“楚叔叔真的是慧眼識珠,我早就說過這個王浩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是雨晴就是不信。”
楚雨晴還是堅持己見,“爸,你之前還不是說過你很欣賞他嗎?”
“那是以前,這個人的確有本事,但是我說過了,這個人還是很危險,他雖然和我們一直在一起打交道,但是誰能夠保證,忽然有一天他會不會捅出什麼簍子,到時候連累了咱們不划算。”
“爸,我相信王先生即便是捅出簍子也不會連累我們的。”
安然道,“雨晴,你怎麼這麼傻,人心隔肚皮,王浩他這種人的心思你怎麼可能知道呢。這種人我清楚的很,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壞人,壞到骨子裏的那一種壞。”
楚雨晴還想說什麼,楚雄道。
“好了,就這樣吧,明天,我親自帶着我請來的國際保鏢,3A級別的保鏢,在國際上都是頂尖一流的保鏢。護送我們沒有問題的。”
楚雨晴氣惱的出了門。
安然趁機道,“楚叔叔,明天我也跟你們一起去吧,到時候還能保護你們呢,我家也有保鏢,都是我以前在國外聯繫馬伽術的時候認識的保鏢。”
楚雄想了想,沒說話,但是點了點頭。
先婚厚愛 ,沒做停留,開車去了工地。
跟着看了一下午進度,又去拍電影的地方去看了一眼。
王浩讓自己很忙,這樣就可以忘掉一些東西。
下午回家的路上,王浩掏出手機,隨手點開一個軟件。
整個人愣了一下。
隨即給王改打了個電話。
雪鷹領主 。
“誰啊?”
是個男人的聲音。
王浩掛了電話。
看着手機屏幕,上面是一個定位信息,上面的紅點正是王改,正在朝着郊區而去,
這是王浩之前給王改的定位器。
沒想到今天還真的被碰到了。
王浩調轉車頭,跟着定位而去。
最終車子停在了一個銀州市附屬縣城的小旅館。
是一個大院子,院子四周都是樓。
樓都不高,但都是四層樓,藍色的玻璃,看不清裏面有什麼。
王改的定位最終就是在這裏。
王浩跳下車。
翻過大門,朝着裏面走去。
門口是個賊頭鼠腦的青年,青年看到王浩之後,“幹啥的?”
王浩二話不說,一巴掌就給青年拍到了牆上。
順着樓梯而上,腐朽的味道四處瀰漫。
臭烘烘騷哄哄的,感覺住在這裏的人都是拉在牀上了一樣。
走了一段距離之後,王浩不斷隔着門就聽到了一些靡靡之音。
叫聲此起彼伏。
除此之外,還有痛哭聲。
他能夠知道這一切徹底完了,他以後的所有好日子都已經徹底結束了。
此刻好幾輛車向着這邊趕了過來,下一秒他們停了下來。
因爲看到前面出現了車禍,有兩輛車發生了碰撞,直接停到了馬路中央。
“你們會不會開車,到底是怎麼開車的?”
“那你們會不會開車,如果不是你們突然打轉向的話,怎麼可能變成這樣?”
這兩個司機臉色都十分的難看,不停的開始怒吼了起來。
周圍的這些人看到後,也相互看了看,沒有人敢上前。
他們能夠知道,如果要是多管閒事的話,恐怕接下來會很慘的。
只不過就在這時候,讓所有人沒想到事情發生了。
“趕緊把車挪開。”
不遠處的那輛車忽然打開車窗,駕駛室的駕駛員忽然對着他們說道。
正在吵架的兩邊的人聽到司機的話後,也十分的生氣。
隨後將怒火轉向了這名司機,然後臉色兇狠地說道。
“這裏沒你什麼事,趕緊給我閉嘴,不然的話你小心點兒。”
這個駕駛員的司機也太沒有眼力見了,沒看到他們正在處理事故嗎?
如果他要是廢話的話,別怪他們不客氣。
周圍的人看到這一幕後,也一臉無語的看向了那個司機。
這個司機簡直是找死啊,沒看到他們正在處理事故嗎。
只不過隨後發生的事情,讓所有人都傻眼了。
“一羣廢物,還不讓開?”
那個司機冷冰冰的看着這些人隨後說道。
如果他們不讓開的話,這件事情恐怕沒有那麼容易結束了。
隨後司機直接向着後面看了看,隨後車子打開,一羣人直接凶神惡煞的走了過去,。
當出車禍的那羣人看到後,冷笑了一聲,隨後說道。
“想嚇唬我們啊,沒門兒。”
看這羣人應該是想嚇唬他們,這樣的話,自己等人就要好好教訓一下他們了。
只不過男子話沒說完,隨後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
“轟!”
伴隨着一聲巨響,從車上下來的人直接一拳砸在了旁邊的汽車上。
給力老公夜夜寵 ,這讓周圍的人目瞪口呆,不可置信。
不過好半天,他們能夠知道這些人根本不是他們能夠得罪的起的。
如果說剛纔的事情已經讓所有人震驚,接下來的事情各讓所有人傻眼了。
大佬今天也在虐菜[綜漫] 轟轟轟!”
接下來這些車直接被人給砸的飛了出去,很快一條道給讓了開來。
隨後,其中一名男子冷冰冰的看着這些出車禍的人,說道。
“都給我滾,不然就死!” 那些人聽到男子的話後,都嚇壞了。
他們能夠知道根本不是這些人的對手,也不知道這些人到底是哪裏來的,怎麼會突然出現在他們這座小鎮上。
要知道,他們這種小鎮根本不可能有這樣實力強悍的人,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最後他們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如果要是讓開的話,也太沒有面子了,但是如果不讓開的話,他們可就死定了。
只不過隨後交警趕了過來,看着他們,有點生氣的說道。
“到底發生了什麼,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還有那些車子怎麼飛出去了?”
交警說完後,很快出現在了他們面前,然後皺着眉頭問道。
“救命啊,這些人簡直是瘋了,他們還想打我,你們看看這些車就是被他們打出去的。”
出車禍這邊的人說完之後,那邊的交警聽到後就皺眉頭。
隨後對着這些外來人問道。
“這些人說的是真的嗎,你們竟然在這裏鬧事。”
這裏可是他們小鎮的地盤,這些人人都是外來人,竟然想在這裏搗亂,這讓他們無法接受。
不過接下來男子說的話,讓所有人臉色變了。
“我們有急事,把這裏給我們清理了,不要讓我們廢話。”
這羣外來人其中一名男子冷冰冰地看着這羣人說道。
那邊的趕來的交警準備處理事故,聽到他的話後,直接生氣的說道。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趕緊給我雙手抱頭。”
不得不說,這些外來人簡直是在找死,竟然敢挑釁他們。
要知道這一片可是他們的地盤,一開始那些出車禍的人都一臉幸災樂禍的,接下來這羣外來人口將要死定了吧。
只不過他們很快發現,他們還是想的太天真了。
有些事情發生了,讓所有人都沒想到。
一開始說話的那個外來人直接拿出一個證件,扔給了不遠處的交警。
當交警看到這個證件的時候,其實心裏面還是有些疑惑的。
不過他還是看了看,當他打開證件的一瞬間,臉色變得蒼白了起來。
隨後他將證件放下,然後遞給了那個男子,然後恭敬的說道。
“不好意思,先生,實在是抱歉,我現在就疏散交通,讓你們儘快通行。”
將證件還給那名男子,隨後交警開始不停地看着指揮交通。
而那些外來人也沒有廢話,直接上車,很快離開了這邊。
等到他們離開後,其中有人忍不住問道。
“這羣人到底是誰啊,架子這麼大。”
他們很好奇剛纔交警到底看到了什麼,爲什麼如此的驚恐。
當那個人聽到他們的話後,直接點燃一根香菸,忍不住說道。
“這羣人可不是我們能夠得對得起的,他們是a大隊的人。”
如果要是一般人的話,他根本不會有這樣的反應,但關鍵是對方竟然是a大隊的人。
在這樣的情況下,如果要是得罪他們的話,估計就是在找死。
周圍的人聽到此人的話後,臉色都變了。
在華夏a大隊的名氣還是十分大的,對他們來說簡直是如雷貫耳的存在,也不知道他們來這裏到底是做什麼的。
難道是執行任務嗎,而且還帶了這麼多人,真讓人十分的好奇。
此時在一輛車上,一箇中年男子對着旁邊的秦戰問道。
“這個傢伙如此囂張,竟然不把我們a大隊放在眼中。”
說話的這個中年男子並不是別人,而是a大隊的總教頭郭東林。
他這一次帶人來的原因其實很簡單,就是因爲秦戰和他說的那些話。
打了自己手下,其實這件事情就算了,但是他竟然敢侮辱a大隊,簡直是找死。
自己要看看對方到底是什麼人,希望自己不要後悔來到這邊。
當秦戰聽到他們老大的話後點點頭,隨後直接說道。
“老大,這個傢伙實在是太過分了,簡直不把我們a大隊放在眼裏,如果要是不好好教訓他的話,那麼我們的面子可往哪裏放?”
秦正一臉憤怒的說道。
其實他心裏面還是十分高興的,因爲他之前可是添油加醋,說了王越很多壞話。
不然的話他們老大也不會帶着這麼多人來到這邊。
總之他今天一定要給王越一個教訓,讓他知道一下自己的厲害。
當郭東林聽到他的話後,直接冷冰冰的說道。
“既然這樣的事情簡單了,今天我一定要讓他知道一下我們a大隊的厲害。”
郭東林說完之後,閉上了眼睛,開始休息了起來。
自己等會兒過去後,一定要好好教訓一下這個傢伙,讓他知道一下自己到底得罪了什麼人。
周圍的人看到這一幕後也不敢說話了,他們很想看看這王越到底是什麼人,竟然如此的囂張。
“你說的是真的嗎,a大隊的人竟然來了,這簡直太讓人高興了。”
此時,在一家醫院之中。
躺在病牀上的劉德剛聽到鑫哥的話後,一臉的高興。
他能夠知道a大隊之所以來到他們小鎮,到底是想做什麼的。
很明顯就是衝着王越來的,這件事情實在是太讓人興奮了。
隨後他對着那邊的鑫哥說道。
“鑫哥,快把我推過去,我想看看這個傢伙最後到底是怎麼被a大隊給修理的?”
雖然劉德剛現在渾身是傷,這傷也是鑫哥打的。
崖畔一株數十人合圍的冷杉樹後,鬼鬼祟祟潛過來的古玄虛驚見王琛赤手空拳,就將激活荒甲的古玄凌生生錘落懸崖,當即就癡了,三魂嚇得丟了兩魂半,暗自慶幸不已。
待王琛俯身衝下懸崖之際,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離地三丈懸浮空中的大弓,激動得手足發抖,發足狂奔之際,不勝驚喜的呢喃道:“通靈,我滴個神啊,竟然是通靈的鎮域級法寶!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沒想到我的命如此之好,如今得到這張大弓,我的實力就能無限拔升,哪怕是深入險地獵捕蠻荒異獸,也能快速發家財富,無盡的財富堆也能把我堆成星甲師,到時候,天下之大,儘可去得;美女如雲,儘可勾搭……”
古玄虛探手抓向弓身的時候,彷彿心有歉疚似的,鄭重的道:“兄弟,一路走好,每年的今日,我會爲你焚香祭奠的,如果有機會,我發誓,一定會爲你報仇的……”
古玄虛聲落!
古玄凌“啪嗒”一聲,摔落在半崖的岩石上,雙手一撐,強行站起之際,張嘴噴出一口鮮血,滿口潔白的牙齒翻滾着彈出。
連番的重擊和陡然之間的暴摔,使得他植根於骨骼肌理之間的荒甲因子,霹靂啪啦的不斷炸響,寸寸迸裂,渾身氤氳的毫光陣陣閃爍間黯淡無光。
又見王琛抱着一尊磨盤粗的鐵青色怪石,悍不畏死的俯衝而下,心膽俱裂,只得掙扎着鼓盪起全身的力氣,雙掌託天,掌心飛出兩顆殘缺不全的小鈴鐺迎空阻截。
“轟隆!轟隆!”
鐵青色的怪石在兩個【小小鈴鐺】的炸裂聲中,粗若磨盤高達丈餘的石峯,瞬間崩成齏粉。
可想而知,聚形輻射晶體波含藏的威能有多麼恐怖。
要不是王琛見機得快,猛然間借力一撐,空中折向,橫空挪移,瞬間湮滅的聚形輻射晶體波,如同化骨水般,都能將他崩滅成灰。
王琛抓着崖畔一根手腕粗細的藤蔓,雙目精光四射的盯着再次一跤跌坐在石畔的古玄凌,只見他的身體急劇縮小,渾身筋骨穴竅之內噼哩啪啦的爆響連珠炮般響起,皮膚炸裂血如涌泉,原本金鋼猿般壯碩的身子,眨眼之間恢復成又瘦又小的樣子。
這就是強行驅動甲裝,再遭到連番重擊之後,形成的強勁反噬,看着都令人揪心!
“求你,別殺我!”
古玄凌在昏厥之前,顫抖的聲音如同蚊納,求生的信念如同風中搖擺的燭火。
“別怕,人無殺虎心,虎有害人意,對於沒了牙的老虎,鄙人沒有見獵心喜的樂趣!”
王琛長出一口氣, 輕聲細語之間,掏出套馬的杆,抖手之間,繩套繫住古玄凌的脖子,如同釣魚般,拽着長竿,攀藤附葛而上。
我滴個神啊! 【墨玉龍骨赤筋弓】懸停空中,緩慢而堅定的震顫旋轉起來,瞬間勢如紡錘般攪起一股股旋風,令邁步奔襲而來的古玄虛眼花繚亂,嗡嗡的轟鳴聲令他頭昏腦漲,如同一架架戰鬥機從他耳畔接連呼嘯掠過。
【龍骨弓背】與【龍筋弓弦】在高速旋轉中,彷彿合而爲一,漸漸凝聚成一條神龍虛影,直入青冥。
龍影在古玄虛的眼中越來越清晰,碩大的龍頭正安詳的注視着天上地下,給他一種無盡神祕的感覺,閃閃發光的龍睛龍目如同天上的星辰般耀眼。
“我的!”
古玄虛興奮得哈哈大笑,自百步開外,騰身而起,渾身毫光噴涌如潮,筋骨穴竅傳來咯咯吱吱齒輪轉動發條的聲音,疾速掠空之際,馬蹄般胖大的手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爲臉盆大的鋼鐵巨掌,呼嘯有聲的向陀螺般高速旋轉的大弓抓去。
“老子洪福齊天,居然能夠得到一件至少是鎮域級的龍靈法寶!”
重寶當面,古玄虛果決無比,竟然不惜恢復甲裝,拼着身體受損,也要收入囊中。
通靈法寶,就跟遠程遙控的無人戰鬥機似的,不驅除宿主長期祭煉留下的一絲魂念,無疑和死神相擁,原宿主只需心念一動,就能驅使法寶發出致命的攻擊,輕鬆收回。
古玄虛驅動甲裝,步步長虹,如一道流光般衝向高速旋轉的大弓,欲要在王琛返回之前,探手抓起,亡命逃出人寶魂念感應的安全距離。
令他幾欲噴血的是,神龍虛影漸至鱗甲飛揚,藍光萬丈,陡然將他定在當場,動彈不得,彷彿被無形的鎖鏈禁錮在空中。
攀藤附葛而上的王琛,突然聽到崖畔響起一聲意境悠遠至極的龍吟,響徹雲霄,讓他油然生髮一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這聲龍吟,不僅傳入他的耳中,甚至傳遍整艘戰艦空間,人人可聞。
呼!
陡然,碩大的龍頭張嘴一吸,戰艦空間內瀰漫的時間因子,如同層層疊疊擠擠攘攘的藍色雲彩,狂風席捲般紛紛涌來,發出大江大河般浪濤澎湃的聲音。
強勁的吸力,甚至將無數弱小的生靈捲到半空,定在空中的古玄虛,當即勢如飛蛾撲火般投向猙獰的龍嘴裏,居然瞬間從青年回到少年,又從少年回到嬰兒。
古玄虛越來越小,直到如一顆受精卵般,熄滅在歲月的長河裏,如一絲漣漪,悠忽投入龍嘴之中,成了一個不存在的人。
王琛感覺自己被一股強勁的龍捲風掀動,然後就像騰雲駕霧般呼嘯升空,就連拽着古玄凌的套杆也被狂風颳得脫手飛出,全身冷汗津津的望着越來越近的碩大龍頭。
眼前的一切,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範疇,橫亙在天地之間的神龍,令他毫無抵抗之力。
他瞠目結舌的遙望着古玄虛的一生如同【倒放的電影】般,一貞貞一幅幅,走馬燈般閃爍,一條水桶粗細的藍線蛇當空跌落,嗖的一聲躥入草叢深處;古玄虛被剝離出來的甲裝如同珠落玉盤、噹啷一聲跌在地上,還有無數金銀財寶紛紛飛出,嘩嘩啦啦的堆成了一座小山丘……甚至,還有一盒全身只有一根安全帶繞身的波霸級洋妞做廣告插圖的安全套。
王琛立即感到一縷強橫無邊的氣息,在自己全身流轉,恍如噩夢中白衣如魅的一指,氣勢磅礴的將無邊星系打入自己的識海。
一雙星辰般璀璨的龍睛,龍目裏沒有王琛,直直的盯着他混沌般的祖宮丹田,澀聲道:“原來強大如造物主的你,也只剩下一絲殘念……前方真的就沒有路了嗎?”
就在王琛倉惶驚懼涌向猙獰龍嘴時,混沌丹田中再次響起“咿咿呀呀”的童音。
伴着神奇的童音響起在耳畔,前方搖頭擺尾的神龍在他視野裏越來越小,瞬間感覺自己如同一尊頂天立地的巨人,勢如急剎車般、當空穩住身影,輕鬆落在地上,長出一口氣。
緩了半天,心情稍稍平復,王琛這才顧上俯瞰着腳下如同一隻當郎着蜈蚣般節肢壯的肚子、把柔軟的尾巴深深鍥進堅硬泥土產卵的螞蚱。
這是王琛祖宮丹田內撲朔迷離的存在,通過神祕的波動,將直入青冥的巨龍硬生生壓制成一條小爬蟲,急速變化的錯覺,給了王琛自我膨脹的感覺,這在物理上好比相對運動帶來的視覺差。
整艘戰艦空間爆動的【時間潮】瞬間風平浪靜,如被海洋颶風捲動的無數兇禽猛獸,紛紛撲通撲通的跌落。
嘆嘆嘆!一夢覺來尚心寒!
王琛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感覺到痛,下手狠了點,痛得齜牙咧嘴,蹲下身子,驚疑不定的訕笑道:“小不點,路在腳下,走的人多了就成了路!”
說話間,拽住它逆鱗森森的脖子,握在手中,極力鎮定的問道:“什麼造物主,你剛纔神神叨叨的說什麼呢?”
“龍有逆鱗,握之如刀兵見兇,要不是看在造物主的面子上,我早就吞了你。”
屎殼螂般的小蟲子兇巴巴的抗聲間,脖子上的逆鱗如同刺蝟般根根炸開,滋滋啦啦的把王琛的手掌紮了個透心涼,直透手背。
王琛當即痛得撕心裂肺,急忙抖手摔開。
他荒種入體,筋骨皮膜如鋼似鐵,手心燥得就跟銼子似的,哪怕是一塊生鐵,也能捏得鐵屑紛飛,揚揚灑灑如同下場鐵雨,沒想到這隻縮小了無數倍的小龍,姑且稱之爲小則隱芥藏形的天龍吧,逆鱗一張,自己的鐵掌就跟豆腐做的一般,不堪一擊。
王琛欲哭無淚的扯下一角衣襟,跟木乃伊似的將針眼般血窟窿遍佈的手裹了幾層,手嘴配合,使勁的繫了系,看着瞬間被鮮血染透的布,擡腳就要狠狠的踩下。
陡然,望着腳下的小蟲子仰頭之際,賊兮兮獰笑連連,王琛擡起的腿,僵在當場,根本不敢踩下去,半晌始尷尬的收回,凶神惡煞的道:“小蟲子,哥信佛,不殺生!”
“滾犢子玩意兒!”
小蟲子氣得在地搖頭擺尾的豎蜻蜓翻筋斗,猛然扇動背上蟬翼般鰭狀的翅膀,怪叫着飛到王琛的眉心前,吱吱怪叫道:“小蟲子?老龍我化身億萬,縱橫時空,連衆神圍剿都拿龍爺我沒轍,你叫我小蟲子,你信不信,龍爺我這縷魂念,鑽進你的腦袋,頂着你腦殼四處吃人?”
“奪舍?!”
王琛嚇了一跳,蹦起來就連連後退,望着眉心前寸步不離跟進的小飛蟲,不動聲色的抓起懸浮在空中三米大弓,一弓背狠狠砸下。
叮!
一聲金石交徵的脆響,然後是一串光影閃爍,這隻突然出現的小蟲子,如同一串二進制數據代碼般,四散迸濺,瞬間又倒卷而回,再次栩栩如生的振翼停在自己眉心三寸處,驚得王琛頭頸一縮,心頭尤如萬馬奔騰。
一個令人絕望的想法油然而生:難道上帝用七天時間創造的世界和衆生,使用的根本不是泥巴,而是電腦?
王琛失魂落魄的呢喃道:“我不信,我不信……如果生命只是一場夢,如果上帝只不過是坐在屏幕前操縱遊戲的程序員或如打網遊的兄弟姊妹,上帝又是誰創造的?誰創造了上帝的上帝……”
小飛蟲饒有興趣的看着王琛的掙扎和囈語,嘎嘎笑道:“天意如刀,不錯,有做臭蟲的天份,上帝是不是程序員龍爺我不知道,反正在神魔的眼中,銀河系,所有的星系好比一塊塊瓜地,要想擺脫瓜熟被吃的命運,哪就要在上帝沒有發現瓜壞之間,變成一顆臭蟲,即壞了西瓜,又能躥入瓜地之中,是爲神魔。”
“上帝是愛人類的,他決無力量做得起主宰;就像坐在網吧玩網遊,玩遊戲的不一定就能篡改源代碼!生命不息,奮爭不止,只要成爲星甲師,就有擺脫空間束縛,穿梭多維空間的能力。”
王琛收拾起心情,鏗鏘有聲的說完,免不得譏嘲道:“怪不得你就跟只小臭蟲似的,你再刺激爺,看爺一腳碾死你丫的。”
肉乎乎的小飛蟲扇動着翅膀,鑽入他的頭髮裏,老氣橫秋的激賞道:“騷年,不錯喲,難怪化身億萬的造物主,會將唯一的殘念附着在你身上……”
“造物主是誰?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王琛想起那白衣如紙的魅影,還有哪隻肆虐星空的大手,心中不噤打了個寒顫,急切的問道。
“不可說……小子,老龍我將這裏遊離的時間因子悉數收回,不少高手,還有無盡飛禽猛獸正在瘋狂趕來喲,你要是再不走,麻煩就大了。”
王琛不顧手上的傷痛,探手抓向藏身頭髮的小飛蟲,感覺這隻小臭蟲如同老樹盤根般紮在頭皮之上,悻悻的鬆開手。
當即將大弓背在肩上,掏出天羅地網鋪在地上,將古玄虛散落在地的財物寶貝一股腦兒捲入其中。
小飛蟲從頭髮中探出腦袋,不屑的譏笑道:“小窮鬼,這點蠅頭小利也看在眼中,白送老龍我都不屑要!”
王琛惡狠狠的應聲道:“蚊子再小也是肉,何況這麼多真金白銀,我做夢都不敢想有一天會暴發如斯,還有不知屬性的荒種,還有煉神遊戲平臺……”
小飛蟲眨巴着眼睛,滴溜溜轉動間,嘎嘎笑道:“原來這就是你們人類的劣根性,窮瘋了不惜偷,當官了不惜貪,攢了幾千萬幾個億,雖然不再去偷,但有人提着豬頭上廟門,還是會樂呵呵的收下,美其名曰禮尚往來,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我這是撿,不是偷!”
王琛乾巴巴的迴應道,將撐得山一樣的網兜摔到肩上,撒開腳丫子就跑,臨了又折身而回,拽起烤得外焦裏嫩的雉鳥,一口將兩個腮幫子咬得油汪汪的,嗖嗖的躥入密林深處,不時如猴子般蕩起老藤飛掠,驚得林鳥啾啾鳴叫着躥向天空。 世界變化之快,令人腦袋窒息得就跟缺氧似的,就像【人初歷】時期,當無盡屌絲青年揮汗如雨地渴望着高樓廣廈和名車名媛時,一小撮權貴已然迴歸英國莊園似的田園生活,每天高山海灘的把把妹子健健身,實則生活的情趣品味已然超人不知凡幾,是爲錦衣玉食自然至真!
……
【帝國助學公益戰艦異域生存體驗公司】駐雲中郡荒甲學院的艦長【史不羣】,最近意氣風發,眼瞅得右監院笑裏藏刀【史坦淨】駐院百年期滿,因其着實爲皇室蒐羅了一些戚繼光似的英才,很快就能離院出任實職,而自己極有可能接替右監院的職務,仕途更進一步,就老懷大慰。
據傳,抗倭英雄戚繼光曾經爲宰相張居正即送異域美女又送超級海狗鞭,蓋因張居正晚年姬妾太多,不能遍玩,真可謂心細如髮。
不料想,補藥太盛,極爲剛猛霸道,張居正老朽的凡胎肉體根本不能承受,沒過多長時間就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上,令不少送出厚禮的權貴扼腕嘆息。
歷史和真相,永遠字跡模糊,何況人初歷冷兵器那久遠的時代,姑妄說之,姑妄聽之。
雖然時空相隔遙遠,人類族羣社會已然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好歹都還是帝制國體,不變的人性真還有不少共同之處。
大荒歷9月21日晚,爲慶祝史坦淨履職百年盛事,史不羣召集雲中郡社會名流,在戰艦甲板上召開了不亞於王母娘娘在瑤池大宴羣仙的蟠桃盛會,是爲【藍花盛會】。
據說吃了蟠桃能成仙得道體健身輕、霞舉飛昇長生不老、與天地齊壽日月同庚,想這藍花盛會必定不簡單!
這個盛會驚動了一個人,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想想史坦淨、史不羣這些帝國中層干將,事事順遂,長命千歲,高下由心,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大概也翻不起什麼浪花,一不高興,就能夠像拍死蚊蠅一樣,輕鬆拍死。
【小小寰球,有幾個蒼蠅碰壁。 嗡嗡叫,幾聲淒厲,幾聲抽泣。 螞蟻緣槐誇大國,蚍蜉撼樹談何易。 正西風落葉下長安,飛鳴鏑。】
蘇清源,這個與王琛有過一面之緣,人甲親和度達到50%的學長,此時衝入戰艦,勢如瘋虎般奔行在廣闊的原野,如同一尊光芒綻放的怒目金鋼,三兩丈長的大粗腿,邁步間爆發出強勁的腳力,炸開一個個簸箕大的坑洞,快若驚虹。
因爲空氣中飄蕩的時光因子,被突兀出現的【神龍殘念】盡數收回,千里之地,以蘇清源的腳力,也不過幾個時辰的事情而已,他的速度比日行八百里的千里馬還快,風馳電掣的身影,如一道光掠過,驚人至極!
他前方連綿起伏的羣山中,無盡獸吼禽鳴如同天空轟隆隆滾過的雷聲,千百頭雄壯的角龍,從四面八方涌向新生體驗區,一根根藍光閃閃的千奇百怪的大角,通體如同藍玉所鑄,一圈圈螺紋狀的角質結構,含藏着不可思議的顛倒時間的磁場之力,任何血肉之軀只要被【藍玉螺紋時光號角】觸傷,強勁的時光輻射,輕則肉身衰敗瞬間蒼老數載,重則萬古時光一眨眼、剎那白骨森森露於野。
還有天空中如同藍雲般鼓動着翅膀的藍光似翼龍,伸着蛇頸一樣的脖子唳嘯連連;原野上不乏如萬蛇出窟般排着隊在齊人高的草叢灌木間“嘶嘶”躥行的藍線蛇。
蘇清源咬了咬牙,如古之大來勇將衝入萬軍叢中一般,逆勢衝入洪水般肆虐的獸羣。
萬獸暴動!
不知蘇清源有何執念,不惜以身涉險,逆勢而入!
呼!
只見他奔跑之中或掌或拳,連連揮灑,雄渾的勁道如同驚濤拍岸,凌厲至極,將一頭頭橫衝直撞的角龍掀翻掀飛,如同掀飛一幢幢屋宇,硬生生的撞出一條血路。
呼!
他手中的子母連環劍一分爲二,尺餘長的母劍飛上高空,那頭鼓動着鋼鐵翅膀探爪襲來的藍光似翼龍,哀鳴一聲,一顆血淋淋的鳥頭當先跌地,龐大的鳥身傾斜着跌落,將空曠草原上一塊嶙峋的石柱撞得粉碎。
呼呼呼……
九把子劍在齊人高的草叢中來回穿梭,鋪天蓋地的劍光,劍劍刺入條條藍線蛇的七寸要害,水桶粗的身子扭曲幾下,高昂的三角形蛇頭瞬間無力的跌地,響起一連串潮溼而黏膩的肉響。
王琛躥行在太陽也射不進來的密林之中,不時驚起一窩窩狡兔、妖狐、香獐、角鹿……
這些體型不大,實力低微,膚色淡藍的異域野獸,還不足以阻擋王琛逃離的步伐。
「打死我都不敢說了!」
李守的聲音中蘊含哭腔,眾人頓時發現李守已經哭了出來,身體微微顫抖著,此時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在那抹的不亦樂乎。
「這李守真給自己的宗門丟臉!」
「誰說不是?就連我都恨不得上去抽他幾個嘴巴!對了,這李守到底是從何處?你們有人知道么?」
「原來我和這傢伙的私下關係還可以,可後來就斷交了,我曾經問過他,不過支支吾吾地也沒說出什麼來。」
……
不由地,眾人看著李守的眼神中泛起濃濃地鄙夷之色。
幾乎每個人,在從宗門內走出之時宗門內長輩都說過,到外面你的一言一行不光是代表著自己,更代表著整個宗門。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要丟了宗門的臉。
若是在原來剛從宗門走出之時,他們甚至連靈獸都不敢擊殺。可經過了獸潮這件事後,他們確實成長了許多,把生死看得比原來淡了。
不得不說,血的洗禮,確實很容易讓人成長。
而且堂堂七尺男兒,在死亡的面前抽自己的嘴巴,還當眾下跪,求爺爺告奶奶。恐怕就是不懂得修鍊的凡人,作為一個男人來說在身上剮幾刀也不至於哭吧?
這就是差距啊……
看著李守這副摸樣,伊靈心心裡不由嘆了口氣。
傲大哥面對著遠古之時都凶名赫赫的九龍滅天劫眉頭都沒皺一下,而這李守面臨著自己的殺意居然直接跪了下來,還哭了?那要是讓李守面對九龍滅天劫……還不直接嚇的尿褲子?
但不得不說,經過李守這連番的苦肉計,伊靈心內心的殺意確實減少了許多。
「呼!」吐出一口煩悶之氣,伊靈心最終還是沒有對李守出手,她還是做不到像傲爽那般無情。
傲爽不是什麼記仇的人,有仇當時他就報了。
今天如果換做是傲爽聽到李守說出這等抱怨的話,恐怕一句廢話都不會跟李守多說就將其震殺了。
「今天我不殺你!不過你記住……下次再讓我聽到你說出這種話,你就算是扒在地上,我都把你拽起來再殺了你!」利芒在伊靈心的眼中閃過,這句話因為伊靈心使用了靈力,聲音也極為洪亮:「我不管什麼潛規則不潛規則!」
伊靈心,當世五大二品宗門之一赤元門的弟子。
當然,無論從伊靈心的實力上還是身份上來說,擊殺李守都不需承擔任何後果。
「知道了!謝謝姑奶奶!」聽到伊靈心說不殺自己,李守如蒙大赦,小雞啄米般自顧自地在那裡點著頭,裝出一副可憐的摸樣。
經過獸潮的事件后,李守已經暗自決定再過三個月後就退出風雲亂戰了,不再趟這潭渾水了。
「還有,稱呼不是瞎叫的,我有那麼老么?」伊靈心被李守左一個姑奶奶,右一個姑奶奶叫的很不自然。
「知道,姑……姑姑。」李守一著急,差點又叫錯,連忙改口,可還沒改對。
「姑姑?」伊靈心說著就舉起了右手!
這李守也太不會說話了,怎麼姑姑都整出來了?
「姑媽!」
「姑婆!」
「姑……姑父!」
…… 「哈哈!」聽著李守那滑稽的話語,眾人都笑了。
伊靈心卻是滿頭黑線,這李守的嘴怎麼跟棉褲腰似的呢?
「什麼叫驢唇不對馬嘴?我相信,很多人的心中已經有了答案……」蕭義聳了聳肩,隨後臉上輕佻之色陡然內斂,神情肅穆地看向伊靈心:「下面說的就是正事了……傲爽呢?」
聽到蕭義的話,眾人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希冀地看向伊靈心。
他們才想起來,為什麼伊靈心出現了,但還是沒有看到傲爽。
在他們的記憶中,這兩人從來都是形影不離的。
難道真如李守所說,傲爽遭遇了什麼不測……
「唉……傲大哥他……」伊靈心嘆了口氣,腦袋都是低了下去,伸手扶了扶額頭,滿面愁云:「傲大哥他創造靈法引來了九龍滅天劫,現在正處於渡劫中。」
聞言,眾人均是愣住了,面面相覷,發現對方的眼中也全是駭然之色。
場面瞬間就寂靜了下來,他們在消化思索伊靈心的話語,就這麼安靜了幾息的時間后,陣陣驚呼之聲陡然自人群中傳了出來……
「創造靈法?現在傲爽是什麼境界?不對啊,有著天地限制的存在應該也就是靈師階的武者吧?以靈師階的境界創造靈法?這世界怎麼了?」
「等等……九龍滅天劫?!傳說在遠古時都凶名赫赫的九龍滅天劫?我沒聽錯吧!」
「據說在遠古之時,靈玉大陸強者如雲,但即便如此,能夠在渡劫時引出九龍滅天劫的也是鳳毛麟角般的存在……」
……
眾人七嘴八舌說個不停,顯然對於傲爽創造靈法和引來九龍滅天劫的事情感到極為震驚。
「還有一件事我忘了說了……」伊靈心猛然想起了那個刻畫著九條蒼龍的石碑:「渡劫之時出現了劫中劫,而這劫中劫,演化成五行大帝身邊的第二靈物……」
說到這裡,伊靈心看了眾人一眼,深吸一口氣:「九龍碑!」
「九龍碑?」
因為有些人對遠古之事不甚了解,所以他們不知道這九龍碑到底是何物。
「九龍碑!?你說的可是當年五行大帝用來鎮壓萬名異族大妖的九龍碑?」寒紫葉美目睜得大大的,她對於遠古之事有些了解,因此聽聞過九龍碑之事。
伊靈心點了點頭,讚賞地看了寒紫葉一眼:「就是那個令無數異族聞風喪膽的……九龍碑!」
她沒想到寒紫葉居然對遠古之時的一些事情都有所知曉,而聽其話語,應該也知道異妖異亂。
但有些人聽到寒紫葉所說后更疑惑了……
大妖?
異妖異亂?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
「據說這九龍碑是一種極為特殊的靈物,能夠製造出一些極為真實的影像來迷惑對手,非有大毅力的武者,稍有不慎便會沉淪其中。」陰森森的聲音,說話的自然是陰雲。
他也是偶然從一本古籍上見到過關於一些異妖異亂的敘述,但因為那古籍太過破舊甚至都出現蟲洞了,所以上面記載的不是很詳細,陰雲知道的也很少。
陰雲越說,自己越心驚。
正因為他知道這九龍碑有多麼恐怖,所以他才更加清楚傲爽渡劫時是多麼的驚心動魄。
雖然雷劫中演化出的肯定不是完整的九龍碑,可就算是殘缺的,但以傲爽現在靈師階的境界能夠渡過演化出九龍碑的劫中劫,也是駭人聽聞之事了。
「那……傲爽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蠻濤聽到這一個又一個震撼的消息嘴角都不由抽搐了幾下:「我是說,你感覺他有幾成的把握能挺過去?」
「我不知道……」神色灰暗,伊靈心搖了搖頭,一想起傲爽現在的狀況她就不禁會頭痛:「不過七階靈獸青蛟前輩說,傲大哥現在的情況不容樂觀。」
「唉……自古便是如此,天妒英才……」蕭義嘆了口氣,可隨即,好像突然意識到伊靈心的話中好像被自己遺漏了什麼,雙目圓瞪:「你是說……七……七階靈獸?!」
這時一些以為是什麼逆天靈物出世的人聽到伊靈心等人這邊的陣陣驚呼之聲也紛紛走了過來,可他們剛走過來,就聽見了蕭義震驚地說著七階靈獸的事情……
「七階靈獸?!開什麼玩笑?」
「是我聽錯了還是他說錯了?」
正當眾人議論紛紛之時,五獸山的方向猛然傳來一陣驚天的靈力波動,大地開始劇烈的搖晃起來,幾乎所有人都站立不穩地摔倒在地上,只有伊靈心等巔峰靈師勉強沒跌倒。
旋即,眾人均是驚駭地看向五獸山的方向,因為從那邊,他們感受到了一股極為恐怖的氣息……
此時的五獸山已經不是五獸山了,更像一座瘋狂噴涌岩漿的火山。
原本那濃郁的靈氣要麼被灼熱的岩漿焚化,要麼被天地間的狂風席捲的不知去向,要麼就是被傲爽和雷龍交手處形成的虛空亂流中狂猛地氣息生生吸進去!
只見那純青色大手印和雷龍碰撞處產生的狂猛氣流將周圍的空間盡皆粉碎,根本不能修復。而此時二者根本不是在遠古戰場之內碰撞,而是處於遠古戰場和虛空亂流的邊緣!
純青色大手印和雷龍互相對抗的同時,還要遭受著種種虛空亂流中的轟擊。
那人高的隕石不時便會轟砸而下,狂亂的可以輕易將人撕碎的颶風更是發出陣陣讓人心悸的聲音,大腿粗的電光不時便會乍起。
基本上每次有種種異象轟擊在大手印上,傲爽的體內都會氣血翻騰一番。身上原本披著的黑色衣袍早就被這些狂暴的氣流撕碎了,若不是有著純青色氣息的遮掩,傲爽幾近走~光。
道道暴起的青筋好似虯龍般爬在傲爽的身體上,看上去極為猙獰,臉色赤紅,身體都是有些微微顫抖起來,和雷龍的對抗消耗非常的巨大。
這種消耗不是靈力上的消耗,而是靈魂力和精神上的消耗,濃濃地疲倦之意早就將傲爽籠罩。恨不得現在就躺在柔軟的床榻上美美地睡上一覺。
但傲爽知道,自己現在只要稍微閉上眼睛就前功盡棄了,所以一直在靠那頑強地意志力苦苦支撐著。
不過雷龍也不好受,它在抵抗著那大手印中的吞噬之力和禁錮之力的同時也要面對著種種來自虛空亂流的攻擊,但這條雷龍畢竟是原來的八條雷龍中的劫雷力量合成的,因此一時半會也不會出現什麼潰敗的跡象。
那卑微地人類……雷龍抬起它那碩大的龍首,龍睛之中的雷光死死地盯著傲爽,眼中居然罕見地出現了一絲震驚和敬畏之色,它沒想到這人類的意志力居然如此恐怖!
雷龍知道自己這身體之中的力量是多麼的狂爆,可就是如此,這小子的意念之力居然牽制了自己這麼久,而自己無論怎麼扭動身軀都逃不過這大手印。
不管雷龍怎麼反抗,那純青色大手印之內好似能夠逸散出陣陣撕扯著它的意念之力般,將它死死地禁錮在一小片範圍內,不能亂動分毫。
隨著時間一點一滴地消逝,五獸山四周的空間甚至都消失了,可二者的對抗還在進行著。都是一副寸步不讓,死命抵抗的姿態!
緊咬牙關,此時傲爽身上的青筋都又隱藏在了身體內,面色慘白,腦海中都開始出現陣陣轟鳴之聲,身上的肌肉都漸漸失去了光澤,但他還在死死的堅持著!
「嗷嗚!」雷龍在此時發出陣陣咆哮之聲,它猛然醒悟,原來這卑微地人類根本不是想要鎮壓自己,而是想要把自己打入虛空亂流內!
旋即,那龐大的身軀開始瘋狂地舞動起來,電光雷柱源源不斷地從其口中迸發而出轟擊在大手印之上,龐大的龍尾每每甩在那大手印之上,都會產生一股股恐怖的氣息!
傲爽甚至都開始控制著意念之力變化為一根根尖銳的針,扎著自己的手指,十指連心,那清晰的劇痛能夠讓傲爽適當地清晰一些。
腦海中的轟鳴之聲漸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空白,臉上沒有一絲血色,神色萎靡的傲爽身體都開始出現了一些鬆弛,控制著大手印的右手劇烈地顫抖著,似乎在下一秒,就會無力地落下去……
「呃!」野獸般的嘶吼從傲爽的喉嚨中傳出,狀若瘋狂,左手努力地抬起來,顫顫巍巍地在空中晃動著。
「卑微的人類,你就快堅持不住了吧?看我一會把你撕碎!嗷嗚!」見傲爽露出一些敗象,雷龍發出陣陣興奮地龍嘯之聲。
「是……是嗎?」大口喘著粗氣,感覺自己的視線都出現了些許模糊,但傲爽知道,這種情形就是『你強它就弱,你弱它就強!』,所以,氣勢必須到位!
「你以為你吃定我了?哈哈!」傲爽一邊笑,嘴中一邊掛起一絲鮮~血,長時間的對抗之下傲爽感覺此時鮮~血已經積滿了胸腔。
若不是經過了煉骨和煉化陽元果,恐怕現在他的**早就在這狂猛地碰撞之下粉碎了。
「讓你看看……」氣息微弱,大手印上的純青色甚至都漸漸褪去,成為了此時的淡青色,可傲爽眼神中那滲人的凶光卻越來越濃郁,猛然一聲咆哮:「何為逆轉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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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兩更,順便說下更新時間問題,中午12點一章晚上8點一章,不定時爆發。 此時傲爽嘴角處噙著一抹放蕩不拘的笑,如星的劍眉陡然一挑,怒目而視,雙眼內透發出的精芒愈發閃爍,仿若能與日月同輝,與璀璨的星河比肩!
聲音冷冽,猶如千年寒冰。
看著傲爽那光芒奪目的眼神,雷龍不知怎的心裡居然有些發毛。現在可是比拼意志力的時候,別看這只是一點點的發毛,再演變下去就會變成畏懼。
龍威大勝,不甘示弱地道:「小子,你現在已經是必死之局,這種狀態你還能堅持多長時間?一個時辰?一炷香的時間?還是半個時辰?我看你下一秒也許就夠嗆了!」
聽到腦海中傳來的提示音,陸川這才放心的停止攻擊。
在他跟舔狗共同努力下,金線蛇已經斷成了兩截,腦袋也被砍得稀巴爛,死的不能再死了。
將青鋒劍放到一邊,陸川開始小心翼翼的收拾起來。
金線蛇身上最珍貴的東西除了毒牙和毒囊之外,就是這條金線了。
出在劇毒之物身上,卻沒有絲毫毒性,反而能夠解毒。
如果這條金線完好無損的話,最少也能賣上三塊下品靈石。只可惜被陸川斬成了兩截,價值大大降低。
“哦對了,好像又攢夠十次抽獎了。”
將輪盤喚出,果不其然,抽獎次數那裏赫然是一個數字“10”。
“用掉纔是自己的,光留着跟沒有一樣。”
陸川嘀咕一聲,選擇了抽獎。
【恭喜抽中煉髓丹一瓶!】
【恭喜抽中大悲毒經殘頁!】
【恭喜抽中洗精伐髓丹一瓶!】
【恭喜抽中強力爆竹一捆!】
……
大悲毒經殘頁:記載着無上毒功《大悲毒經》的殘頁,只有最基礎的毒體修煉法門。
“感謝爸爸的恩賜!”
陸川心中默默讚美一句,之後十分果斷的選擇了使用。
數不清的信息憑空出現在腦海之中,脹的陸川差點痛叫出來。
雖然只是一張殘頁,但所承載的信息量卻極爲巨大。
如果這些信息寫在紙上的話,估計能讓陸川看到死。 雖然過程很痛苦,但收穫很喜人。
信息中詳細的記錄着毒體的修煉方式,一旦修煉成功,便能夠抵抗這世間絕大部分針對肉身的毒素。
修煉的方式並不難,只是需要一種產自劇毒之物身上,卻沒有絲毫毒性的東西做引子。
不得不說,系統爸爸真的太貼心了,因爲金線蛇身上的那條金線就是十分好的引子。
“注意周圍的情況,任何靠近的全都殺死。”
對着舔狗交代了一聲,陸川盤膝坐下,直接在這裏修煉。
時間一晃而過,眨眼便是三天之後。
陸川猛地睜開眼睛,雙眼中閃過一絲寒光。
毒體的修煉很順利,靠着金線蛇身上的金線成功入門。
想繼續提升,只需要不斷吞服毒物就可以了。
這種荒野之地,最可怕的就是毒物和寄生蟲,此時毒體成功入門,讓陸川的底氣增加了不少。
依舊是舔狗指路,陸川跟着,一人一狗在密林之中不斷殺戮,收穫材料無數。
最開始的時候都是舔狗正面戰鬥,陸川在旁邊掠陣。
持續了三五天之後,情勢就轉了過來。陸川與靈獸正面戰鬥,舔狗藏在邊上掠陣。
這是陸川的戰鬥力有了長足進步,已經能和完全狀態的三級靈獸過招了。
當然,這並不代表他的戰鬥力達到了凝氣期八九層,僅僅只是仗着翹豚內甲的防禦撐的時間長了點而已。
畢竟這裏的三級靈獸可不像那隻虛弱的白靈狐一樣連技能都用不出來,稍有不慎就會受傷的。
“嚐嚐吧,老子親手烤的,味道絕對正宗。”
陸川將一隻黑不溜秋的東西丟給舔狗,後者十分開心的一口叼住。
這是一種名叫雪兔的二級靈獸,肉質鮮嫩,還帶着一股淡淡的清香,是一種極爲優質的食材。
舔狗在一棵大樹下面發現了雪兔的蹤跡,之後陸川一邊挖坑一邊用抽獎抽到的爆竹炸,等受驚的兔子從另外一個洞裏面跑出來的時候,舔狗直接一口咬住,瞬間斃命。
“味道還行吧?”
陸川將表面烤糊的部分扣掉,之後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我擦,什麼情況?”
陸川真是有點想不明白,竟然又翻車了。
這次烤的倒不是很難吃,而是有點老。
怎麼說呢,就是老到每一根肉絲都能找到屬於自己的牙縫。
“算了,老老實實啃饅頭吧。”
陸川嘆了口氣,正當他拿出饅頭準備墊墊肚子的時候,卻發現旁邊的舔狗張開嘴衝着架在火上的兔肉噴出一團小火苗。
舔狗和陸川一共合力抓了三隻兔子,烤了兩隻,但太老沒法吃,剩下的一隻剛架在火上面。
本來打算丟掉的,可舔狗的一系列動作卻讓陸川來了興趣。
“這貨……不會是想自己烤肉吧……”
事實證明陸川還真猜對了,連續吃了幾天陸川烤出來的東西之後,舔狗被逼得差點走上絕路,迫不得已之下便開始自食其力、自強不息。
一邊小心的噴火,一邊用嘴叼着木棍慢慢轉動。
舔狗的嘴法很生疏,但卻十分的努力。
看着看着,陸川的表情逐漸嚴肅起來。
他發現舔狗對火候的掌握,竟然比他好!
連續烤了差不多半柱香時間,舔狗將兔肉叼下來放到陸川旁邊,眼神既興奮又忐忑。
“真是見了鬼了!我他媽在做夢吧!”
舔狗心情忐忑,陸川的心情更忐忑。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條狗竟然學會了烤肉?
懷揣着一種複雜的心情,陸川從兔腿上撕下一塊肉放進了嘴裏面。
嚼了嚼之後,陸川的心情更復雜了。
外酥裏嫩,鮮嫩多汁,火候剛剛好。
“這貨真的很蠢嗎?還是故意裝出一副蠢兮兮的模樣?”
看着腳邊的舔狗,陸川嘆了口氣,舔狗這麼有出息他很放心,畢竟兒子比當爹的強,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以後的飯菜就交給你了,好好努力,退休之後還能開個飯館。”
揉了揉舔狗毛茸茸的小腦瓜,陸川還想要繼續說什麼,突然間眉頭一挑,抱着舔狗便往旁邊滾出去。
噗噗噗!
沉悶的爆破聲響起,兩根黑色長着倒刺的東西從地下鑽出。
若不是陸川剛纔反應快,恐怕已經被.插爆了。
從地底伸出來的像是某種節肢動物的步足,堅硬的外骨骼上面長着密密麻麻的倒刺,只要被碰到就是皮開肉綻的結果。
步足一擊未中便重新縮回到了泥土裏面,陸川不敢在這裏停留,拔腿就向着遠處逃去。
噗噗噗!
隨着陸川和舔狗的逃跑,身後傳來一連串的悶響。
扭頭看去,地面上一個隆起的小土堆正向這邊疾速追來,後面留下了一道深深的溝壑。
“該死!跑不過它!”
步足的主人速度比陸川快很多,估計最多十個呼吸時間就會被追上來。
情急之下,陸川不得不改變策略,縱身向着旁邊的一棵大樹竄去。
三步並作兩步,眨眼功夫便爬到了大約五米高的地方。
陸川沒有繼續往上,而是拔出青鋒劍,反身向着下方墜去。
小土堆撞到樹上,兩根黑色的步足胡亂揮舞。
似乎是發現了陸川的打算,步足的主人不再隱藏,縱身從泥土裏面爬了出來。
而就在此時,陸川已經手持青鋒劍從天而降。
噗!
青鋒劍的劍刃全部沒入,綠色的血液噴涌出來。
沒有絲毫猶豫,陸川拔劍就走,完全顧不得手臂和臉部得傷勢。
“嘶嘶嘶!”
刺耳的嘶鳴聲中帶着憤怒,縱身向着陸川衝了過來。
這是一隻蜘蛛,一隻身高兩米開外的大蜘蛛。
猙獰的螯牙,鋒利的步足,蹭一下血肉紛飛,碰一下皮開肉綻。
陸川剛纔只是與步足上的倒刺稍微接觸,就被刮掉了一大塊肉。如果被直接擊中的話,就算不死也得半殘。
“這是三級靈獸地行蛛!”
陸川心中一沉,感覺情況非常不妙。
地行蛛乃是三級靈獸中的霸主,除了四級以上的靈獸,在野外沒有任何天敵存在。
兇殘,狠辣,迅疾如風,皮糙肉厚,攻擊凌厲,唯一的缺點就是不會飛。
並且地行蛛也不懼怕那些鷹隼之類的靈獸,因爲除了捕食之外,它一天到頭基本都在地下。 碰到這樣的敵人,智取的可能性不大,還得看實力。
青鋒劍的攻擊沒有讓陸川失望,很輕鬆的便破開了地行蛛的甲殼。
這算是個好消息,說明地行蛛並非無懈可擊。
煩都要被煩死,和龍十兒想象中的一樣,雪嫣大怒,一揮手便將小奇直接送出了房門。“滾!”
小奇鬱悶的從地上站了起來,然後揉着身上疼痛的地方。“這才太不像一個淑女了……”
門外一直守護着的老鴇聽到他的嘀咕聲,一腳喘向他的屁股,痛得他嗷嗷直叫。“想活命就快點兒,待會兒要把我們堂主惹生氣了,我可保不準能保你的命!”
小奇就這麼安然無事的被送出了雪嫣樓,老鴇再次回到房間,對着女子叫了一聲。
“堂主。”
“行了,你去把那人放了吧,放了以後趕緊來大廳,我要要事要宣佈。”
老鴇又走出了屋子,龍十兒這會兒感覺找了個位置睡在乾柴上,然後打出特別彆扭的鼾聲。
不一會兒,老鴇在剛纔那幾名男子中其中一人的帶領下來到柴房,將柴房的門打開。
龍十兒裝作剛醒的樣子,老鴇說道。
“你走吧,我警告你,下次你要是再敢來我們這裏鬧事兒,我非打斷你的腿,封了你的嘴不可!”
“剛纔我認真的想了想,我是真的不知道雪嫣樓的名字就是你們雪嫣堂的忌諱啊!”
“那你現在知道了吧!”老鴇擺出一副疲態,好像已經累了的樣子。“趕緊走!”
龍十兒也就這麼安全的出了雪嫣樓,簡直就跟戲劇差不多。
龍十兒自己都沒有想到自己會以這樣的方式來到這個柴房,然後以這樣的方式出去,更沒想到,小奇一個金丹後期的男子竟然就這麼戲劇性的在元寂中期高手下憑靠着一張嘴就保住了性命。
回到客棧的路上,龍十兒一直在想,爲啥在自己想要做個奇葩的時候,身邊就有這麼多的成功典範呢?
龍十兒又想起了,會不會這些也是曉樂安排的,於是龍十兒警惕的用神識查探周圍,但是也沒啥結果。
龍十兒發現,自己該吃藥了,平白無故的,竟然說曉樂在身邊,他現在還在籠琳鎮幫自己處理內鬼事件呢。
回到客棧,這會兒那些個懶人們還沒回來呢,龍十兒回房準備休息了,明日還要參加天微的慶功宴。
依照現在的情況來看,這次宴會沒那麼簡單,這第一,新官上任三把火,也不知道這次他會不會拿自己開刷。
第二,他早已經打上了自己的算盤,是不是鴻門宴這會兒還搞不清楚。
當然,龍十兒也不知道鴻門宴是啥。
回到屋子裏不久,門外就傳來了敲門聲。
“誰啊?”
“是我,小奇!”小奇的話語有些沮喪,就像是個翻了錯的孩子,龍十兒一想起今晚的事情,他就笑個不停。
“進來吧!”
小奇走進了屋子,先是打量了一下龍十兒。“門主,我聽說你被那些人給抓進去了,沒事兒吧?”
“恩,沒事兒。”龍十兒點了點頭。
得知龍十兒沒事兒,一想着自己有事兒,他便低下了頭,看那可憐樣兒,都快哭了都。
“門主,我要告訴你一件不好的事兒。”
“什麼事兒,你說?”
“我剛剛被抓進了雪嫣堂內部,見到了雪嫣堂堂主。”
“真的?那你怎麼樣?快告訴我,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說起這個,小奇的臉色又變得得意了起來,完全沒了剛纔做錯事兒的樣子。
“剛纔啊,我正在房間,忽然就被老鴇給強行抓走了,還蒙上了我的眼睛,等我再次睜開眼睛,我發現我來了一個房間……” 小奇把他經歷的事情全部滴水不漏的給龍十兒說了一遍。
想必龍十兒查探到的情況,小奇說得比較仔細,比如房間裏有多豪華啊,雪嫣的背影有多好看啊,啥啥啥的全都說了,就差把自己當時說的話怎麼想的說出來了。
逗得龍十兒笑個不停,最後,說完了他的表情又黯淡下來。
“我被抓進去了是事實,但是門主你一定不相信我會這麼厲害,也一定不相信我說的都是一個真實的故事,你罰我吧!”
“行,我現在就罰你,待會兒啊,大家都回來的時候,讓大家準備好武器,明天的慶功宴可能不會那麼簡單,這就是罰你了,你去吧!”
龍十兒笑着把小奇推出了房間。
小奇離開後,龍十兒伸手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一想起小奇的事兒,龍十兒就忍不住想笑上一陣。
隨着小奇的離開,還有大街上的喧鬧漸漸安靜下來,龍十兒的腦海中,和往常一樣又出現了煩心事兒。
徐明勇出了事兒,要是讓容容知道自己沒有趕回去,估計又會怪自己了。
那天的事情龍十兒已經基本想想清楚了,負責監視靈山的是孫迪,肯定是他監視的時候發現了那裏的新墓,還有血腥的味道。
不過也還好,要不然,自己可就真的無法跟容容解釋了。
龍十兒又繼續思考着自己陷入的陰謀中,到底誰是主使,有什麼樣的目的。
這樣的困擾已經不是一兩個晚上,這個夜,龍十兒又失眠了。
看了看窗外,此時外面的吵鬧聲已經完全沒有了,整個金陵城,安安靜靜的,每一天,都只有這個時間,是世界最安靜的。
缺少了吵鬧,缺少了語言,會有更多的人像龍十兒一樣,想着這樣那樣的事兒,人就是這樣。
第二天,龍十兒因爲昨晚失眠的關係起得很晚,反正慶功宴下午纔開始,弟子們也沒有去打擾龍十兒,倒是自個兒出去遊玩去了。
在龍十兒這裏,他們很放鬆的,短短一天的時間,他們就已經習慣了,雖然他們的性格與龍十兒的性格很貼近,但是和自己的上司在一起,能夠這麼自由,這還是和大家的情誼息息相關的。
雖然龍十兒曾經讓他們很恐懼,現在也很讓他們恐懼,但是不管怎麼樣,一個人,總不會無故的去做讓人覺得害怕的事兒。
所以,他們一致認爲,只要聽從龍十兒的安排,完成他佈置的任務之餘,便是自由的時間。
龍十兒是午市才醒的,醒來以後他看着刺眼的太陽,小聲的嘀咕着。“這麼都中午了都沒人叫我一聲呢!”
起了牀,龍十兒洗了臉,穿上很少穿的一套白袍便走下了樓。
那幾個弟子還算是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這會兒他們已經在樓下等着龍十兒了。
畢竟,正事可不能耽誤,龍十兒直接就說道。“走吧!”
幾人朝城主府進發,龍十兒發現,今天大街上的轎子很多,想來都是來參加這次天微的慶功宴的。
當然,更多的卻是金陵城的一隊一隊人馬,只要站在大街上,就能看到拿着禮品跟在自己老爺或者公子後面的僕人們。
看着他們的樣子,龍十兒這纔想起,自己還沒準備賀禮呢,於是對幾名弟子問道。
“你們準備好賀禮了嗎?”
然後弟子們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對方,顯然是沒有準備,龍十兒看了看太陽。
“這會兒離宴會開始還有些時間,我們先去買賀禮吧!可是,這樣的場合買什麼賀禮呢?”
賀禮,對於龍十兒來說還是挺簡單的,只不過以前都是別人給他送,他倒還沒給人送過。“算了算了,到時候看看人家都送些什麼吧。”
天微是誰?金陵城的新任城主啊,他還是自己的敵人,對於這樣的人,賀禮絕對不能簡單啦。
今天弟子們都穿着統一的黑色服飾,充當了龍十兒家衛的角色。
帶着他們在街上走,如果是平常的話倒是很受關注的,可是今天,就沒那麼多人關注了,畢竟,比這場面大的人多的是。
這不,剛剛從龍十兒他們身邊擡走一頂轎子,前面有着數十人保衛,後面也有數十人。
看打扮還有這些守衛受過專業訓練的樣子,轎子裏的人一定是一個大官。
一想起這個,龍十兒這纔想起,作爲一個城主,今天朝廷的大官肯定回來,他們都見過自己,看到自己這幅容貌出現在城主府還是不行的,於是,龍十兒對衆人說道。
“你們說,我們這麼着就去了,會不會太寒酸了點兒?”
弟子們看看周圍,發現自己這羣人的確有些像大衆,然後點頭。
龍十兒笑道:“咱們吶,天生就不是普通人,當然就不能以普通人的樣子去城主府道賀啦!”
龍十兒看了眼周邊,找到街上最近的一套桌椅,便示意弟子們走過去。“快過來,咱們合計合計!”
做到茶館的桌邊,龍十兒對着茶館內叫道:“給我們每人上一碗茶!”
“好嘞!”生意上門,老闆很高興的準備茶水去了。
龍十兒對弟子們吩咐道。“這樣,你們倆呢?現在去買一塊好的木頭,然後到東門外等我,你呢,去幫我找一些顏料來,越多越好!”
“你去買布匹,等我想想哈……”
龍十兒想着還缺了什麼東西,大腦靈光一現。“有了,你們買四個馬車輪子,然後再去鐵匠鋪給我買一下釘子。”
“小奇,你有一個艱鉅的任務!”
小奇一聽自己也有任務,立馬來了興趣。“門主您說,我一定盡力完成!”
“你去給我畫兩幅圖,一幅‘美女出浴’剩下這幅你可聽好了,畫一張山崖圖,然後就畫一個人掉落在山崖中間,這個人身下呢,有着一隻張大嘴巴想要吃他的鷹!一定要是鷹哦!”
“公子,你說得後者我還有可能找人畫到,可是這‘美女出浴’…”
小奇忍不住犯難了。
“所以我說任務艱鉅啊!”
小奇眼珠子轉向周圍,看着周圍的幾個弟子,這幾人一看這勢頭,就知道這傢伙要不任務推到自己身上,紛紛起身離開了。
“公子,我先去買木頭去了。”
“我也先去找顏料了。”
一下子,又只剩下小奇和龍十兒兩個人了,看着他們離開,龍十兒無奈的對小奇攤了攤手。
小奇只好鬱悶的去畫圖去了,接着,龍十兒想着還差一樣最重要的東西,便自己離開前去買東西去了。
龍十兒和幾名弟子早已經在街上不見了人影,這家茶館的老闆才眉開眼笑的端着茶水走了出來,可是一看那桌子,一下子全給空了。
老闆火冒三丈的跑出門外,看着大街上,哪裏還能找到幾人的影子,氣憤的嘀咕着。
“現在的年輕人,竟是作壞,你要想借我的位置說幾句話你就明說嘛,還點個屁的茶水,真是沒有教養!”
正在大街上走動的龍十兒忽然打了一個噴嚏,這次想起,剛纔自己點了茶水,這會兒還沒給晶石呢,回頭看去,剛好看到那家老闆端着茶水走回去的樣子。
龍十兒搖了搖頭。“算了,既然都端回去自己喝了。”
龍十兒和弟子們的效率很快,只是半個時辰的功夫,已經有無名弟子回來了,龍十兒是第六個回來的人。
出城以後,龍十兒就掃視城門外,竟然沒有發現那些弟子的影子,小聲的說着。
“這效率,也太慢了吧!”
龍十兒看不出他們,不代表他們看不出龍十兒,幾名弟子二話不說,兩人抱着巨大的傢伙走了過來。
龍十兒好奇的看着這幾人,第一眼,沒能看出來,第二眼,龍十兒終於看出來的。
他走到前面來,朝嚴語說:「一般肩關節整復術起碼需要兩個人配合,三角發力,通過牽引來複位,現在就我一個人,只能用老頭子的土辦法了。」
嚴語又沒得挑,只是點頭應下。
傅卓玉脫了鞋,雙手拉住嚴語的小臂,單腳站立,另一隻腳卡在嚴語的胳肢窩,朝嚴語說:「深呼吸。」
嚴語依言呼吸,傅卓玉卻突然發力,雙手往後一拉,腳往胳肢窩裡用力一頂,喀嚓一聲,關節頭就這麼滑回去了!
嚴語整個人都鬆了下來,休息了一下,傅卓玉又照著這法子,將另一側的肩關節也複位回去。
「在這裡等著。」傅卓玉丟下一句話便出去,不一會兒端來了飯菜。
嚴語在精神病院里都是吃流食多,牙齒都快鬆了,此時見得硬菜白飯,也是雙眼發亮,雖然十指受傷,包裹成一個個蘿蔔頭,但還是爽快地吃了起來。
一邊吃著,嚴語一邊試探著問:「我帶來的那張片子,你懂看嗎?」
嚴語這也是假設趙恪韓搞到了CT的片子,沒想到傅卓玉只是冷著臉,過得許久才挪動了屁股:「我是你的僕人還是怎地……」
雖然這麼抱怨,但他還是出去,拎著片袋回來了。
「要不是看了你這片子,我才懶得理你……」
嚴語聽的這話,心裡也咯噔一下,難道他知道自己腦子裡有腫瘤,沒救了才可憐自己?
「什麼意思?」嚴語有些緊張,但傅卓玉卻放鬆了:「片子什麼異常也沒有,起碼能說明你腦子沒問題,不然我敢安心把你胳膊接回去?」
「什麼異常都沒有?沒有腫瘤?」嚴語本以為自己會驚喜,然而認真想想,卻是半點驚喜都沒有,反倒憤怒起來!
因為這證明了趙恪韓的話,梁漱梅在欺騙他嚴語! 當趙恪韓阻止他做CT檢查之時,嚴語的疑慮尚未發酵,此時聽得傅卓玉看片子的結果,嚴語感覺自己的信任都被擊潰了。
原來趙恪韓並沒有欺騙他,真正欺騙嚴語的,反倒是他付出了所有信任的梁漱梅!
「這個片子不會有假吧?」嚴語仍舊有些不死心,因為他實在想不出來,梁漱梅騙他到底有什麼動機。
傅卓玉搖了搖頭:「你看,CT的片子上有你的姓名、編號和年齡等信息,這是出片的時候一起列印出來的,所以是原始片子。」
傅卓玉的答案,徹底打滅了嚴語最後一點點希望。
在他的眼中,梁漱梅從來都是個專業至極的人,但身為一個醫生,竟惡意誤導患者,竟然告訴嚴語他有腦瘤,這是極其不專業,甚至別有用心的惡劣行徑了!
更讓他憤怒的是,梁漱梅辜負了他的信任,這才是最讓他在意的!
因為背負著心中的秘密,他很少相信別人,很多事情就算林小余和蔣慧潔,他都從未提及。
但為了不傷及無辜,他選擇了相信梁漱梅,也不知道自己催眠狀態之下都說了些什麼,可以說毫無條件地選擇了信任,沒想到卻是這樣一個結果!
「你現在怎麼打算?」嚴語心思翻滾之時,傅卓玉的話打斷了他的思緒。
是啊,現在該怎麼辦?
梁漱梅幫他洗脫了嫌疑,卻將他困在了精神病院里,而且此時看來,她同樣是目的不純,嚴語並沒有回去的必要了。
精神病院那邊已經給他下了診斷,他現在是具有危險性的精神病人,會被採取強制措施,也就意味著,嚴語並不能光明正大地回歸生活,只能躲躲藏藏。
這樣的生活確實不是嚴語想要的,但他必須搞清楚,梁漱梅為何要騙他,這背後到底又有什麼企圖!
可如果不回去的話,最終還是要想辦法靠近梁漱梅,思來想去,嚴語還是決定返回精神病院。
「麻煩你送我回去一趟吧……」
「回去?精神病院?」傅卓玉也有些意外,嚴語卻認真地點了點頭。
「好,你等等,我去準備一下,把車子開出來。」
傅卓玉離開之後,嚴語沉默了下來,昏黃的燈光下,牆角的陰影波動起來,而後形成了趙恪韓的身影。
「現在可以信我了吧?」
嚴語遲疑了片刻,終究是問:「現在該怎麼做?」
趙恪韓的面具金光大放,顯然非常的得意:「你睡一覺,讓我來做就好。」
嚴語沒有搖頭拒絕,反而問說:「你打算怎麼做?」
趙恪韓哼哼了兩聲:「怎麼做你不一樣會反對?但片子要還回去,而且還不能被發現,你做得到?你知道精神病院的布局和路線?你知道我是怎麼逃出來的?」
嚴語沉默了許久,而後嚴肅地朝趙恪韓說:「我要跟你約法三章。」
趙恪韓不屑地「切」了一聲:「你這種貨色,憑什麼跟我談條件?關鍵時刻還不是要我救火?還不得我來給你擦屁股?」
嚴語也不跟他爭辯:「我要是乖乖回去吃藥打針,隨便他們折騰,你能出得來?」
趙恪韓面具的光芒黯淡了下去,算是妥協了。
嚴語早就想好了,此時開口說:「第一,往後不能再傷害無辜,如果這條都做不到,我就算把腦子切了,也不會讓你再出來!」
趙恪韓有些不耐煩:「你怎麼就知道那些人是無辜的?這世界上根本就沒有無辜的人!」
「我不是在跟你講道理,這也不是請求!」嚴語不想再啰嗦,因為跟趙恪韓談條件,對他而言已經是巨大的失敗了。
趙恪韓也並沒有得寸進尺:「反正你就是這樣的偽君子,我都習慣了。」
偽君子三個字很刺耳,但嚴語沒有就此爭論,跟自己爭論實在不明智,趙恪韓說得出口,說明他潛意識裡也是這麼認為的。
「第二,我必須知道你的舉動,我必須保持清醒。」
趙恪韓彷彿聽到了笑話:「梁漱梅雖然騙你,但她說得沒錯,你跟我,只能同時存在一個,我說的話你又不信,這個做不到的。」
嚴語卻堅決地搖了搖頭:「你也別否認,你需要我,如果沒有我的退讓,你控制不了身體,我好,你才能好,否則你怎麼會幫我做這麼多事?」
「咱們想要搞清楚整個事情,就必須想到共存的辦法。」
嚴語從一開始全盤否認趙恪韓的存在,直到此時想要共存,雖然是妥協,甚至失敗,但未嘗不是新的方向。
畢竟趙恪韓也是自己的亞人格,徹底摧毀,就相當於毀掉自己的一部分,「詔安」才是最明智的做法。
然而趙恪韓卻似乎並不買賬:「喂,這就是你的狹隘之處了,鼠目寸光的你,根本就沒想過,我要的不是搞清楚整個事情,而是活下去!」
「你總以為智珠在握,總是自信滿滿,但每次都遍體鱗傷,從來就沒有危機意識,你的自以為是,才是最大的隱患!」
嚴語也沒想到,趙恪韓已經將事情上升到了生死存亡的程度,這隻能說明,趙恪韓知道許多嚴語並不知道的事情。
從這個方面來推測,趙恪韓的出現絕不是三次兩次,否則他根本不會知道這麼多嚴語無法得知的內情!
嚴語曾經最擔憂的就是,趙恪韓這個人格,背著他做了多少事情,如今算是徹底驗證了。
「你的說法我現在接受,所以,要活下去,我們必須合作,而不是爭執,你同意么?」
趙恪韓渾不在意:「就你這樣的蠢貨,不拖我後腿就謝天謝地了,如果讓我掌控身體,你早就做出一番事業來,何必這麼潦倒落拓。」
嘴上雖然這麼說,但嚴語聽得出來,趙恪韓算是點頭了。
此時傅卓玉從外頭進來,朝嚴語說:「車開到外頭了,咱們可以走了。」
嚴語往牆角一看,趙恪韓已經消失不見,但聲音卻傳了過來:「讓他給你幾片強心苷。」
嚴語遲疑片刻,還是朝傅卓玉說:「有強心苷嗎?給我幾片……」
傅卓玉眉頭微皺:「你有心律失常?」
嚴語哪裡知道這些藥物,只是點了點頭:「前兩天做了全面檢查,醫生給我開的……」
傅卓玉不疑有他,只好帶著嚴語到了診室,取出一盒葯來。
嚴語掃了一眼,趙恪韓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不是***,要洋地黃甙。」
這一次趙恪韓聲音響起時,嚴語竟然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幾乎同時將趙恪韓的話複述了出來。
「洋地黃甙?」傅卓玉有些為難起來,因為***不是處方葯,但洋地黃甙卻是需要謹慎使用。
雖然不知道具體作用,但趙恪韓想要讓主人格和亞人格共存,這個藥物應該是關鍵,既然已經做了決定,嚴語也不含糊,朝傅卓玉說:「放心,我不會亂吃藥。」
傅卓玉也就不再多想,從白大褂里取出鑰匙,打開抽屜,取出一個小瓶子來。
「吃三粒。」
嚴語拿過瓶子,照著趙恪韓的指導,倒了三粒,乾咽了下去。
「再吃三粒。」趙恪韓的聲音再度傳來,嚴語遲疑片刻,又倒出三粒來,傅卓玉卻伸手阻攔了他。
「這個葯的治療量與中毒量差距非常的小,尋常人每次給葯0.1,一粒就夠,你這麼吃會中毒的!」
嚴語也沒想到這個葯的效果會這麼強,心中疑慮一起,趙恪韓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你不是要跟我共存嗎?這個葯的副作用會引起幻覺,傅卓玉這裡畢竟只是診所,精神類藥物是受管制的藥物,他沒資格使用,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辦法了。」
嚴語聞言,也只能朝傅卓玉說:「放心,我有數的,還沒傻到毒死自己的地步……」
如此說著,也不顧阻攔,嚴語又吞了三粒。
「走吧。」
想著往後估計還能用上,嚴語便將瓶子放進了自己口袋。
傅卓玉仍舊一臉的擔憂,像看個怪物一般看著嚴語,但到底還是想抓緊把這個麻煩精給送走。
上了車之後,嚴語只覺得渾身發熱,噁心想吐,暈眩得很,更要命的是頭疼欲裂。
傅卓玉放慢了車速,朝嚴語說:「要不要停車休息一下?不如回我那裡住一晚吧……」
嚴語想開口回答,但卻如何都張不開嘴,反倒是後座上傳來了聲音。
「不用了,回去只能給你惹麻煩,還是趕緊把我送走吧。」
趙恪韓弔兒郎當地坐在後座上,他一發話,動的卻是嚴語的嘴!
藥效果真有用,嚴語仍舊保持清醒,但趙恪韓能控制他的嘴巴說話了!
而且這分明就是趙恪韓的說話風格。
傅卓玉雖然每次都嫌麻煩,巴不得嚴語離他遠遠的,但每次都會給嚴語提供必要的幫助。
趙恪韓此時這麼說,大大傷害了傅卓玉的感情,他本還關心著嚴語,此時卻是賭氣起來,一腳踩下,轟了油門,車速反倒更快了!
這麼極端的說話和做事方式,嚴語總算是見識到了。
趙恪韓卻不以為然,將雙腳擱在前面的靠背上,朝嚴語哼哼說著:「別大驚小怪,事兒多著呢……」
嚴語此時倒是有些後悔了。 失去自己身體的控制權,看著趙恪韓放肆發揮,就像青春期做的一場荒謬的夢,既有些厭惡,又無法壓抑心中那股子躁動。
趙恪韓的人格魅力和嚴語截然不同,他刻薄又冷漠,卻又洞察人心,三言兩語就能夠一針見血,以最簡單粗暴的方式,來達到他想要的效果和目的。
傅卓玉本是關心嚴語的狀況,被趙恪韓一句話頂了一肚子的氣,將嚴語丟在精神病院門口,便調轉車頭憤然離開了。
「你打算怎麼回去?」嚴語朝趙恪韓問道,因為現在他無法掌控身體,而趙恪韓看樣子竟是完全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當然是走回去了?難道還會飛不成!」趙恪韓漫不經心,嚴語也是氣得不行,再不過問。
畢竟這裡還是鴻升門的最外圍,按道理說出來的人也應該是最弱的。
想想看一個門派中最為弱小的人出去之後同境界都能以一當十,那麼更高的呢?這個門派又該有多麼強大?實力該多麼雄厚?差距完全不可以道里計。
那二人一說完,眾人之中一下子嗡嗡作響,人人交頭接耳,互相討論。
並不是每個人都有二人那麼強大,他們辛辛苦苦千里迢迢來到這裡就是為了看看能不能混進鴻升門,即使是一個打雜的出去了也比當縣官,做城主來的榮耀,若是能被賜下一兩件法器,簡直吃穿不愁,朝廷都要拚命籠絡,享受無邊富貴,作威作福。
眼力尖者,能看出來二人的強大,渾身血氣升騰,二人聯手施壓下,虛勁七層以下的人統統都要退卻,根本不敢靠前,否則直接被壓倒在地,爬都爬不起來。這一關,就不知道要刷下去多少人。
騷動了半天,人群開始劃分為幾個小群體。
有的人興奮莫名,有的人垂頭喪氣,一下子就能看出修為多少。
石昊默不作聲,他緊隨人群,出來闖蕩這麼久,也知曉了藏拙的重要性。
從煉骨境到煉髓境這麼長時間,就可以看出來了,安穩的修鍊,可能數月之後才能突破到真元境,但是石昊哪裡等得起?
突破到真元境都要這麼長時間,那麼明源境呢?豈不是一輩子都無望?
所以說尋求突破還是要尋找刺激。
石昊有種感覺,鴻升門絕對可以讓他進境速度進一步提升。
一人,努力的前行,豆大的汗珠不斷流淌,邁著沉重的腳步一步步靠近,走近了二人的身邊,是虛勁八層的境界。
突然二人氣勢一震,陡然高漲。
彭!
那人直接被震飛了出去,口吐鮮血,沾滿了衣襟。
「怎麼可以這樣!?」人群又開始騷動了起來。
「如果你根基深厚,這一下根本不會讓你有所動搖,只會逆流奮起。這麼一點小小的磨難都沒法克服,一點小刁難都沒法走過去,這樣的人沒有進入鴻升門的資格!」那個刀疤大漢直接閉眼冷冷道,看都不看。
石昊深以為然,跟隨人流後面一個個走過。
「沒想到石兄弟真人不露相,竟然沒看出有這麼高深的修為,失敬失敬。」
過了第一關,有人對石昊刮目相看,因為他面容自若,神色如常,沒有半絲不適的走過了那二人中間。
石昊也就顯露了一下虛勁頂峰的水準,並沒有超出常人,那樣驚破別人眼球又有什麼好處。
如今就有不少向石昊示好的人,看著這一位鬍鬚已長,從眼神就能看出是位中年,但是現在卻與石昊稱兄道弟,語氣間恭敬無比。
這就是實力所帶來的差距。
石昊隨便打了個哈哈,不再言語,也沒人來煩擾他,都在尋思第二關考驗是什麼。 第二關考驗是淬心路。
不過石昊卻是不用參加,因為他全身血氣旺盛,如狼煙如火柱,平常鬼神根本近不了身,哪敢在他面前作祟,心魔更怕純陽,所以虛勁頂峰的人都統統不用參加第二關考驗。
雖然石昊沒有參加淬心路,但是確實不敢小看這一關。
修行在路上,敵人只有兩個,一是外魔,一是心魔。
凡人求仙,修鍊一途,就是於荊棘遍地中生生砍殺出一條通天大道,斬殺外魔,滅除心魔。
第一關考驗的是血氣體魄。第二關考驗的是自身意志。第三關考驗的就是個人武勇招式。
「你們所要面對的就是靈傀!」
一名長老引領著石昊等人,他衣袖飄飄,有一種出塵的氣質,突然把手向虛空按下。
這是一片大場地,足足有足球場大小,卻是空空蕩蕩。周邊鑲嵌著看不懂的符文符號,仔細看去卻是有所規律的閃爍著。
這一按下,彷彿打開了一處暗門,直直的傳來了一陣咆哮聲。
血腥味逐漸蔓延開來。
咚!
一個巨大的身影直接跳了出來,巨大的腳掌直接就把地面震出了道道裂縫。
他兇狠的眼神,瘋狂而猙獰。
身上覆蓋著鱗甲,外表狀似人形,體表毛髮白的滲人,尖端在日光的照耀下似乎還閃爍著金色。
對這個形象石昊簡直在熟悉不過,這是白僵!
焱石城就差點滅於屍潮之中,石昊當然清楚,不過鴻升門卻能馴服收服為己用,這就不是一個檔次了。
沒想到鴻升門竟然強大到捕捉到白僵訓練做靈傀!
「我先來!」沒想到竟然一人越眾而出,挺身而出。
那人拿著羽扇,是公子哥模樣,眉宇間卻又一絲鐵血之意,看來也是經過歷練、見過血腥的人。
那人是張尚武,是東亁王朝張將軍府上的公子,身份不低,但是來到這裡一切身份都沒有任何作用,不會帶來一絲一毫的好處。
這裡是遠離俗世的鴻升門。
他走了進去,眼睛緊緊盯著那隻白僵。他觀察的很仔細,那白僵背後肋下有兩處鼓起,彷彿下一步就能化作飛僵,遨遊天空,知道不敢小視。
吼!
白僵靈傀可是死物,沒有理智的怪物,哪會給張尚武那麼多時間準備,直接猛地一竄,一尊青色的巨大拳頭直直的奔向了他。
刷刷刷!
張尚武身上有幾段衣衫被撕裂,躲閃的很狼狽,但是眼神卻是不變,有一種冷酷的神情,如劍客一般觀察著對手的弱點。突然他將手向腰間一抹!
「血戰沙場!馬革裹屍!將士不還!」
刷!
以極快的速度用出了三招,三道白光直直的斬向了白僵。角度刁鑽,詭異。
左眼、右眼,大腦!
劍氣一吐,直接把白僵腦袋破出個大口子。
白僵也是搖搖晃晃,兩米高大的身體完全站不穩,倒了下去。
「合格!下一位!」那位長老面無表情,似乎沒有什麼事情可以驚擾他的心境。
暗門再次打開,一頭黑影又在靠近。
呼!
張尚武常常的喘了口氣。他身上有道道淺淺的傷口,看起來狼狽無比,但是他也不在乎,直接拿出一些藥瓶出來塗抹兩下就沒事了。
石昊看的出來,他腰間的那是一柄軟劍,材質特殊堅固又充滿韌性,這是一柄寶劍。
同為虛勁十層頂峰差距也甚大。
有的人明顯修為不及張尚武,比他更為狼狽,在場中被追殺的四處亂竄。
「我····我放棄!快救救我!」那人狂叫救命。生死只在一線間。
那長老直接一個縱越,輕輕鬆鬆的猿臂長伸,一記劍指就貫穿了白僵頭部,將那人帶了出來。那頭白僵被陣法牢牢地禁錮在場中,根本出不來。
「二等弟子,留待考察。」
那長老直接將那人扔在地上,冷冷的記錄道。
鴻升門弟子競爭無比激烈。就算連王子王孫都要來參加,搶著加入其中。
別看石昊進入的容易,這只是外門弟子的考核。
僅僅是外門弟子數目都不計其數,足有數十萬。
以上更有內門弟子,核心弟子,聖子聖女等等。內門弟子有數萬,核心弟子有數千,聖子聖女就相當於張嬌候選人,僅有寥寥數人。
那才是鴻升門的核心,中心。
但是就算在外門弟子中,也要劃分等級,一等、二等、三等、四等!
等級低下,福利越低,待遇越低,乾的事務也就要越多,而且面對高等級的人都要行禮,示好、請安。
整個鴻升門,上上下下,等級森嚴,簡直和皇朝國家一般。
這些過不去考驗的人自然就要低賤,為二等外門弟子。
哪怕你在外面是皇孫貴族,都要老老實實的行禮、請安。
「不不不!不行!我要退出!」
「退出考驗!退出考驗!」
「我絕對過不去,會被殺掉的!」
··········
不過比起巨大的榮耀,還是自己的小命更加重要,有的人經受不住壓力,直接選擇了放棄。
那名長老冷冷看著,嘴角勾起一絲弧度,似乎在嘲笑。
「如今連外魔都無法斬殺,以後面對真正的惡魔、邪道、心魔也要淪為口糧,你們的選擇很好!」
嘲笑又怎麼樣,比得上自己的小命?
不過也有人完全不怕,視考驗如無物。
一個一個人接著考驗,石昊突然眼前一亮。
那是名女子,渾身著鮮紅之色,如同鮮血籠罩一般,渾身氣勁簡直比張尚武還要強大,是血公主!
石昊耳尖,通過人們的議論知道了這位的名號。
這是一位南番之國的一位公主,天才一般的人物,沒想到現在竟然來參加鴻升門的選拔。
她的身影柔美,身影閃爍反覆,出現了數個殘像。
神色肅殺,直接一個突進,身上的綢帶化作靈蛇直接纏繞住白僵。
裹住,糾纏,然後收縮!
吱吱!
石昊聽得見白僵身體的哀嚎。 嘎吱!
這是骨頭斷裂的聲音。
白僵完全被裹成了一個球狀物體。
嚎!
“是啊,盧卡斯城的請求,我看是不是先推一推。別的不說,光是我手底下派出去的人手,就已經到了飽和度了。”
“還有我,我那邊也已經達到上限了,實在是派不出人來了。”
“你們這算什麼,我這邊不但人手全都派了出去,還調用了一些沒有遭受攻擊,且人手充足的分會出手……”
亂糟糟的議會大廳裏,卡塔恩一邊揉着太陽穴,一邊聽着所有人在哪裏爭論着,感覺頭都快炸了。
“好了好了,都把嘴閉上!”
終於,卡塔恩拍着桌子叫了停,“你們一直這樣推諉下去,還能有個結果嗎?”
他的目光一一從在坐的所有人臉上掃過,語重心長的說道,“盧卡斯城,本來就是咱們發展的目標之一。如果這次袖手旁觀了,你們猜,他們還會與咱們合作嗎?”
“話雖如此,但是,咱們手裏真的無兵可派了……”
“是啊……真的……”
“都閉嘴!”卡塔恩再次一拍桌子,瞪着眼睛吼道,“怎麼會沒人?那些神官都幹什麼去了?新加入的光明使徒都幹嘛去了?他們的力量雖然都很有限,但他們需要面對的只是黑暗生物!黑暗生物!懂嗎!!”
“……”衆人默然。
正如卡塔恩所說,他們派去的援軍,根本就不需要衝鋒陷陣。只要能站在城牆上,釋放光明魔法,剋制黑暗生物即可。
結果,就在這人員極爲緊張的情況下,卡塔恩爲了盟友,強行擠出了一些人手,快速安排並派往了盧卡斯城。
眼下的盧卡斯城,因爲有姜焱的強力魔法在不斷幫忙。所以在防守方面,還沒到被敵人攻上城頭的緊要關頭。
即便如此,姜焱的強悍,還是被莫薩德注意到了。
“去,看看那個傢伙是什麼來頭,我還不想使用幽暗之眼。畢竟,每次使用的代價,我可承受不起。”
有個屁的代價,其實莫薩德就是懶到家了。不到萬不得已,他才懶得出手呢。
“是。”
涼棚前,一個指揮官應聲而出,前去查看情況。
實際上,這傢伙的心裏也在吐槽。即便他去了,看到了又能怎樣?自己又不認識人家,看了不是等於白看嗎……
不大一會兒,指揮官就跑了回來,“莫薩德大人,使用魔法的是一個年輕男子。”
莫薩德似乎早就知道了他會是這個答案,就在此人的話剛說完,他就擡手打出了一顆黑色圓球。
“砰——”的一聲,明知會是這個下場的指揮官,忍痛飛了出去,一聲也不敢吭。
莫薩德的心裏有氣,他們誰都看的出來。如果莫薩德大發雷霆的大罵一頓,也許事情還有轉圜餘地。
但是,當莫薩德的臉色陰沉下來,整個人也變得沉默寡言時,估計事情就到了非常嚴重的地步了。
“小白,你去。”莫薩德呼出一口氣,剛剛那一下,多少還是讓他出了點怨氣。說話時的語氣,也就相對緩和了許多。
白髮青年翻了個白眼,乾巴巴的回了一句‘是’字,就小跑着出去了。
他心裏說了,‘當我是冤大頭嗎?小指揮官都沒看出對方是誰,我還能……’
“咦!”
來到亂戰中的城頭下,白髮青年一看城上之人,頓時覺得眼熟。
“這人看着好眼熟,似乎……似乎在哪裏見到過……”
白髮青年有些不太敢肯定,狠狠地眨了眨眼睛,再次打量了姜焱一眼後,便往回跑去。
來時的速度快若流星,回去的時候就慢比老牛了。邊跑邊想,總覺得那個人的名字,似乎就在嘴邊,可就是叫不上來。
這種憋屈的感覺,就好像大便乾燥一樣。明明都已經箭在弦上了,可就是放不出去。憋的他,差點沒吐出一口老血。
“怎麼樣?你——看出什麼來了?”莫薩德見白髮一副思索的模樣回來,心中就是一動。
“那個人,我似乎在哪裏見過……”白髮青年還是沒想起來。
“報!城頭上出現了光明議會的人。”
就在這時,前方戰線上傳回來了一條重要信息,打斷了白髮的思路。
“來到這麼快?”莫薩德的眉頭緊皺了起來。
按照他預想的,如今在奧斯達大陸上,黑暗生物已經遍地開花。按說,光明議會的人再多,也不可能這麼快就組成隊伍,並送到這裏來。
他又怎麼知道,前方自己的部下,根本就沒有幾個有眼光的。
他們看到的,只是大片大片的光明彈,從城頭之上砸落。目光上移,入眼的是一個個衣着華麗的光明戰士。
這也就是莫薩德的性子懶惰,他要是這時候開啓幽暗之眼。不多,只需要掃一眼,他就可以看出端倪。
這些穿着華麗,唬人的光明戰士,根本就是虛有其表。他們也就只能站在城頭,似模似樣的釋放光明魔法攻擊。要是讓他們下去了,完全不夠那些黑暗奴僕塞牙縫的。
有了這些人的加入,姜焱也有空閒稍事休息。邊上,經過一段時間吸收的斷風,此時也恢復了大概七.八成力量。來到姜焱的身邊,看着下方的戰鬥躍躍欲試。
與來到身旁的艾薇兒相視一笑,然後又看向了斷風道,“怎麼,還沒過癮嗎?”
斷風舔了舔大嘴巴,點了點頭,同時在心裏告訴他,再來兩顆糖球,它就可以衝下去,邊殺邊恢復了。
“別急,先休息休息吧。好戲還在後頭呢,咱們不能總露面。”
姜焱輕撫着斷風那柔順的毛皮,在心裏勸了一句。
他不是傻子,對面的莫薩德也不是傻子。
眼下的戰鬥,只是雙方第一次交鋒而已。真正的戰鬥,還要看如今的戰局如何而定。
不過根據姜焱對莫薩德的瞭解,就算這傢伙如今地位和實力,都到了讓別人仰視的地步。他的脾氣,也不會因此而發生改變。 “這貨要是這能沉得住氣,我跟他姓!”
姜焱心中很是篤定的想着,“就算他現在變得比以前還陰險狡詐了,也不可能比我沉得住氣。”
對於這一點,姜焱很是自信。邊上,艾薇兒也樂的姜焱如此。否則,她肯定會出言阻止。
因爲她急着來見姜焱的本意,其實就是想勸阻姜焱,不要急着出手的。
別看下面那些黑暗奴僕,在這些光明援軍的打擊下,一個個沒怎麼抵抗,就被淨化掉了。
實際上,有一點她可是非常清楚的。黑暗勢力一方,除了下面那將近一半兵力的黑暗奴僕之外,可還有着更高等級的恐怖奴僕。
那些高等級的黑暗奴僕,都掌握在指揮官,以及指揮官級別以上那些人的手中。
別人不說,單說莫薩德的手裏,可就有着一頭堪比王者級別的存在。
如果把莫薩德惹毛了,把那個大傢伙放出來,估計,這裏的人都不夠看的。
“也許,他還有的一戰……”想到此,艾薇兒的目光便看向了。其眼中既有愛慕,又有期待。看的姜焱總覺得渾身在發熱,很有種在這裏就將這個尤物推到的衝動。
“我這是怎麼了……我可沒有這麼色來的……”
姜焱在心裏嘀咕着,伸手暗自掐了大腿一把,好讓自己清醒一些。
其實身爲地球重生者的他很清楚,這就是所謂的‘成癮性’。
嘗過一次甜頭,並且在心裏已經接受了艾薇兒的情況之下,他自然是打從心中有了那種感覺。
看着大戰就這樣不鹹不淡的打下去,姜焱其實也挺不耐煩的。
不僅僅是他,另一邊的指揮官團隊,也有些急切了。
大戰從早上,一直打到了下午。如果在這樣持續下去,等到進入了夜晚,黑暗奴僕的力量可就會翻倍了。
“大家加把勁兒,爭取在入夜前,掃清這些黑暗奴僕。”
光明議會的指揮官,自然看出了他們的擔憂。身爲一個合格的光明神官,他自然也懂得這個利害關係。
所以,不等盧卡斯城的指揮官下令,他就提前對自己的部衆作出了指示。
“哼哼……黑夜即將來臨,盧卡斯城,你們準備好了嗎!”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莫薩德冷笑了起來,“通知所有指揮官,統領,戰將做好準備。”
“是。”
命令下達很迅速,所有被通知到的人,全都聚集在了涼棚後方,靜等着夜晚的來臨。
到時候,只要莫薩德一聲令下,黑暗大軍真正的底牌,就將君臨城下!
“親愛的,如果夜晚來臨的話,黑暗勢力恐怕就要發起總攻了。而且,他們手裏的黑暗奴僕,可還有等級更高的沒有釋放出來。到時候恐怕就……”
城頭上的艾薇兒湊在姜焱耳邊,有些焦急的說着。
“嗯,我知道。所以之前,我並沒有讓斷風下去。現在,它應該已經完全恢復了。”
姜焱點點頭,目光看向了身邊的斷風,“去吧,動作快一些,黑暗奴僕也沒多少了,一口氣全部幹掉吧!”
“吼——”斷風大吼了一聲,起身就竄了出去。
姜焱法杖一點,三道護罩,外加風系加速魔法飛射而出,施加在了斷風的身上。
這次他爲了增加斷風的效率,最外層的護罩,乃是具有攻擊性的雷系護罩。只要被斷風近身的,不用它出手,雷系護罩就會彈射出電弧,將之幹掉。
所以,就算雷系護罩沒有被攻破,最終也會因爲魔法耗盡,自動消散。
不過,按照姜焱的估算,到了那個時候,黑暗奴僕的數量,應該早就到了所剩無幾的地步了。
斷風一頭扎進了黑暗奴僕大軍之內,雷電狂閃的到處掃蕩。姜焱的擔憂,剛纔就在心神之中告訴它了。所以它也就不再留手,把自己的速度發揮到極致的,瘋狂廝殺起來。
“大家留點神,別傷到那頭魔寵!”
看到斷風再次出手,方臉指揮官急忙衝身邊人大喊着。
他倒不是擔心盧卡斯城這邊的守衛軍,他是怕光明議會的人誤傷斷風。
不過很明顯,他的擔憂完全是多餘的。
斷風在速度全開之下,那些人想要傷到它,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挑一個指揮官,釋放他的高級奴僕,去纏住那傢伙。”
莫薩德也看到了斷風的再次加入,爲了拖延時間,他立即作出了指示。
很快,一個指揮官衝出了大營。快速來到戰場之外,猛地撕開胸口的衣服大吼了一聲。
下一秒,從其胸口處射出了一道黑色光線。光線在沒入其身前虛空之後,那裏的空間便開始扭曲,撕裂開來。
緊接着,兩隻巨大的手掌伸了出來,扒在空間兩側用力一撐。一隻四米多高,長相猙獰恐怖的高級黑暗奴僕,便出現在了原地。
“去,幹掉那頭魔獸!”指揮官的身體變得有些虛弱,但還是強撐着擡手一指斷風。
“嗷!!”
黑暗奴僕仰天一聲狂吼,旋即便漂浮着殺向了斷風。
「好!」佳人相約,蕭炎當然不會拒絕,「十五以後,我要護送和親的公主去西域,會離開皇城一段時間!」
「那不就是跟你一起?」李沐沐指著苗玉飛問道。
苗玉飛點點頭!
「不知是哪位公主去和親?」李沐沐忍不住八卦一下下。
「是明欣郡主!」
「怎麼會是她?」李沐沐想到那天在街上碰到的那個空若幽蘭的女子。
「皇室中並沒有適齡的女子!明欣郡主是德陽公主的女兒,也算是有皇室的血統!」
李沐沐不禁覺得可惜了那樣的一個女子,自古和親的女子不過是人質罷了,兩國和平的時候還能給個榮耀的地位,一旦兩國開戰,第一個被抓出來祭器的,就是和親的女子。
李沐沐選擇不再聊這個沉重的話題。
「那要去多久?」
「至多兩個月!」
…… 雖說一個將軍私下見異國使臣多少有些不妥,但是蕭炎和苗玉飛都沒有離開的意思!
他們二人只好忽略這個問題。
在李沐沐的家中休息了一下午,剛剛吃完晚飯,苗玉飛就把李沐沐從家裡拉出來了。
蕭炎自然在後面跟著。
這也是李沐沐第一次在過年的時候逛皇城的街道。
與白天的安靜相比,晚上的皇城顯得非常的熱鬧!
許是因為晚上燃放煙火的緣故,皇城今晚取消了宵禁。
白天休息的小店全部都打開了門,小販們也都來到了街上叫賣!
剛來到鬧市沒有一會兒,李沐沐就看到了迎面走來的秦錦彥,秦錦素和蘇玥三人。
「沐沐!」秦錦彥走到李沐沐的跟前停下腳步。
「錦彥!好久不見!」李沐沐也跟秦錦彥打著招呼。
「沐沐。」
「沐沐姐姐!」蘇玥跟秦錦素也跟李沐沐打著招呼。
「你們好!」李沐沐點頭示意。
「小將軍!」秦錦彥三人也跟蕭炎打著招呼。
「嗯!」蕭炎黑著一張臉,已經有苗玉飛就夠了,又來了秦錦彥三人,他還怎麼跟李沐沐單獨相處!
「原來使者也在!」秦錦彥面面俱到,也跟苗玉飛溫和的說道。
「嗯!我跟沐沐一起來看煙火的!你們要一起嗎?」苗玉飛自來熟的邀請秦錦彥三人。
「恭敬不如從命!」秦錦彥立馬答應了下來,「我倒是不曾聽說沐沐跟使者居然是好友。」
「我…我爹跟他爹有些交情!」李沐沐相信秦錦彥也聽說了她找到親爹的事情,所以說了這麼一句,算是解釋了!
「還沒恭喜沐沐得償所願,找到親人了!」
「多謝錦彥!」
三個男子把三位女子護在人群中間,一路上只聽見苗玉飛和秦錦素兩個人圍著李沐沐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蘇玥偶爾也會柔聲的說上兩句,秦錦彥只是含笑的走在一旁不去打擾他們。
只有蕭炎的臉黑的跟炭一樣一言不發。
李沐沐自然也發現了蕭炎的臭臉,她趁眾人不注意的時候伸出手偷偷勾了勾蕭炎的手指!
雖然蕭炎還是黑著臉不說話,但是從他面部柔和下來的線頭,李沐沐知道蕭炎的心情好多了。
李沐沐他們一行人走到了護城河的邊上,此時河岸兩邊以及橋上都站滿了人!
煙花要在城牆上燃放,所以人們早早的便等在了這裡。
蕭炎和秦錦彥即使身份尊貴也不會在這個時候使用特權,他們只能把女孩子護在中間儘可能的往前面去一些。
「砰!」李沐沐他們沒有在這裡等很久,一朵煙花就在他們頭頂的上方炸裂了!
「哇!好漂亮啊!蘇玥姐姐,沐沐姐姐,你們快看!」
秦錦素興奮的拉著李沐沐和蘇玥的手,讓他們去看天上的煙火。
秦錦素雖然從小在京城長大,但是秦翔之前並不會讓她出門來這種人多的地方,今日要不是有秦錦彥和蘇玥陪著,秦翔也是不會同意的。
「好啦好啦~我們看到了!你稍微輕一點,我的手都要被你抓痛了!」
蘇玥好笑的看著秦錦素。
被蘇玥一說,秦錦素趕緊鬆開雙手,不好意思的沖著李沐沐他們吐了吐舌頭。
李沐沐也被秦錦素活潑的性子所感染,她抬頭看著天空中絢麗的煙火,也很開心!
在忽明忽暗的光線中有一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蕭炎此時盯著李沐沐的側臉,忽明忽暗的煙火使李沐沐有一種朦朧的美感,她此時展露的笑顏才跟她現在年紀相匹配!
蕭炎希望李沐沐可以一輩子如現在一般,面帶笑顏的站在自己身側。
「怎麼樣?蘇玥姐姐?是不是今年的煙花格外的好看?」秦錦素忍不住挪愉著蘇玥。
她知道蘇玥喜歡自己的大哥,而她也一直把蘇玥當做自己的大嫂看待。
蘇玥被秦錦素打趣,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但還是忍不住紅著臉頰偷偷的去看秦錦彥。
但是她卻看到秦錦彥一瞬不瞬的盯著李沐沐。
她的臉瞬間褪去潮宏變得慘白,自己早就知道秦錦彥不喜歡自己不是嘛!在石清縣的時候她就知道秦錦彥對待李沐沐是特別的不是嗎!
可為什麼她的心裡依然這麼難過!
同樣發現秦錦彥盯著李沐沐的還有蕭炎,他十分不滿秦錦彥用那樣的眼神盯著自己的女人看!
身為一個男人,他當然知道這樣的眼神蘊含著怎樣的感情。
蕭炎突然冷哼一聲,打橫抱起李沐沐,幾個起落就遠離了人群。
「啊!」李沐沐被蕭炎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她條件反射的緊緊抓住了蕭炎的衣領。
「他們幹什麼?」秦錦素也被嚇了一跳,一群人都盯著蕭炎離開的方向一臉的莫名其妙。
只有秦錦彥的眸色暗了暗。
來到了一個僻靜的草坪上,已經距離城門很遠,蕭炎才把懷中的李沐沐放了下來!
「你幹嘛!突然的要嚇死人啊!」李沐沐拍拍胸口心有餘悸的說道。
「那裡人太多!這裡看煙火更好!」蕭炎只是這麼說道。
「可也不能把他們扔下啊!」
「他們都不是小孩子了!」
「可還有苗玉飛啊!把他一個異國的人獨自扔在那裡真的好嗎?」李沐沐還有是有些不放心,苗玉飛他太單純了。
「秦錦彥會把他送回去的!」蕭炎定定的看著李沐沐。
「可是…」
「沐沐!我只想單獨與你一起!」蕭炎打斷李沐沐的話,扶著她的雙肩深情的對她說。
李沐沐被迫看著蕭炎剛毅的臉龐和深情的眼眸,她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回應這個意外闖入她生命中的男人!
蕭炎身為大將軍之子,什麼樣的女人沒有見過!為什麼會對自己一個農家女……
「蕭炎你為什麼會…喜歡我?」李沐沐怎麼想的,就怎麼問出來了,只是這麼坦白的說出來還是讓她有些不好意思。
蕭炎也被李沐沐的話問的一怔,自己為什麼會喜歡上李沐沐?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她的呢?
大概是從她救了自己的那時候起吧!或許更早,是從她幫自己賣柴火的那次?
蕭炎也說不清楚,反正李沐沐身上有著不同於尋常女子的果敢堅強,有主見,能獨立!
也許是石清縣那幾個月的每日相處,也許是李沐沐的機智聰明,冷酷腹黑!
不管是那一面,李沐沐都深深的吸引著自己。
「我也說不清楚!只要那個人是你,我便喜歡!」
這樣含糊的回答,李沐沐卻沒有不高興。
她記得在原來,曾經有一個人跟她說過:喜歡一個人是沒有理由的,只要是他,你便心生歡喜。
李沐沐抿著嘴在心裡竊喜,終於也有人對自己說了這樣的話。
蕭炎看著李沐沐抿著最不說話,又一次問出了自己問過多遍卻沒有得到過回答的問題。
「沐沐,你可喜歡我?」 蕭炎問這個問題的時候非常緊張,他小心翼翼的盯著李沐沐。
蕭炎不止一次問過自己這個問題,李沐沐當然知道他在擔心什麼。
已經確定了自己的心意,李沐沐自然不會再去吊著蕭炎。
「自然喜歡!」李沐沐說這話的時候有些羞澀。
但是蕭炎卻歡喜異常,李沐沐的話就像一顆定心丸一樣。
李沐沐現在的身份蕭家自然也知道,但是看著兒子真心喜歡李沐沐,蕭家也不願再多說什麼。
一個被皇上忌憚的將軍如果還跟第一皇商成了親家,那後果可想而知。
即使蕭舜天夫婦不說蕭炎也是可以想到的!
但是他已經把李沐沐放在了心上,讓他如何放棄這個女人?!
他現在只求一個答案,如果李沐沐對他無意的話,那麼他便忍痛放手。
可如果李沐沐心裡也是喜歡他的,他便會不顧一切,排除萬難的與她在一起。
蕭炎聽見李沐沐的話開心的把她擁入懷中,喜悅之情不言而喻。
李沐沐沒有想到一個堂堂的將軍居然會因為自己的一句話而患得患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