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翔將她緊緊擁入懷中,卻發現,此前那些說不完道不盡的相思之情,到了這個時候儘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千萬情緒最終也只能化作一聲簡單的問候。
「龍哥哥,你真的是龍哥哥!」
此時,趙靈兒才明白,眼前的這一切,那懷中那熟悉的氣息都不是虛幻,是真真實實存在的。
「龍哥哥,靈兒好想你,我以為今生今世都再也見不到你了,沒想到,上天還是挺眷顧我的,就在我快絕望的時候,又把你送到了我的身邊!」
話到最後,趙靈兒竟是抽泣了起來,梨花帶利的模樣讓人憐愛。
「靈兒,對不起,都是我不好,讓你受苦了,不過你放心,以後,以後龍哥哥都不會再讓你離開我半步!」
「嗯!」
一對苦命鴛鴦緊緊相擁,不知過了多久才依依不捨的分離開來。
「靈兒,這裡是神域,想必你還沒有見過吧?我帶你到處轉轉吧,看看這神域的風景,是不是與下界相同!」
龍翔臉上掛著微笑,拉著趙靈兒的手,騎上帝龍劍,飛行在萬里高空上,穿梭在雲層中,神域的秀麗風景被兩人盡收眼底。
趙靈兒開心的笑著,俏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龍翔用溫柔的目光看著她,誰又能知道在他那一抹嘴角勾起的笑容之下,隱藏的卻是重逢之後又即將面臨離別的痛苦?
他確實很享受眼下的生活,能夠與趙靈兒相守在一起,但他知道,老龍一日不除,這樣的生活就持續不了多久,但他沒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贏得這場戰爭,畢竟老龍的強大已經超乎了他的想象,或許這一去,就是永遠!
………………… 在接下來的幾天時間當中,龍翔帶着趙靈兒遊遍了神域,八至一重天都留下了他們的足跡。
同時,在這期間,龍翔將自己這些年的遭遇全都訴說了出來,但他並沒有說關於自己要去與老龍決一死戰的事。
溫存了數天之後,終於又迎來了離別。
“靈兒,有些事還等着我去解決,你就乖乖的待在這裏,哪兒也別去,等我回來,知道嗎?”
冰雪靈界當中,龍翔將趙靈兒送到了無極劍聖的府邸。
大戰將起,神域必定大亂,也只有這個與世隔絕的地方,才能算得上真正的安全。
當然並不只是趙靈兒,龍青天、龍孤羽和柳雪三人都被在這裏安頓了下來。
在暴風雨來臨之際,首先就得把自己的家人安頓妥當。
“龍哥哥,我等你!”
趙靈兒柔聲說道,她表面上雖然沒有什麼情緒波動,但內心卻被各種滋味填滿。
龍哥哥,即使你不說,我也知道你要去幹什麼,我只希望你能夠平平安安的回來,你讓靈兒想了你十年,孤獨的過了十年,千萬別再讓我孤獨一輩子,別讓你的面孔只留在我的記憶中。
這是她的心聲,但她只能在心裏面默默的唸叨着,她不敢說出來,因爲她知道,這些話肯定會對自己的龍哥哥有所影響,但她又不能阻止龍翔去完成自己的使命,所以她只能在心裏默默承受着。
龍翔並不知道這些,所以他走得毅然決然,甚至都沒有跟自己的父母和爺爺來得及道別一聲。
返回六重天之後,他並沒有傳喚十兇後裔,只帶着睚眥就朝着老龍的大本營奔去。
天神山,這是老龍的根據地,龍翔知道他得到帝龍珠之後,肯定會先回到這個地方,然後再計劃下一步的打算。
老龍來到神域之後,並沒有招兵買馬,或許是他對自己的實力有着絕對的信心吧,因此,天神山十分安靜,只能聽到鳥獸的吼叫聲。
只是這份寧靜在某日被龍翔徹底打破。
“龍帝,你的動作倒是挺快,我本以爲你還要與你那小美人溫存十天半個月呢,看來你急於剷除我啊!”
天神山上,老龍十分淡定的看着龍翔,淡淡笑道。他似乎早就知道龍翔會殺到自己的大本營來。
“老龍,我念在你曾與我並肩作戰,打下一片江山的份兒上,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能及時回頭,我可以既往不咎,你我還是好兄弟!”
龍翔神情淡漠,語氣稍顯無奈,不管怎麼說,老龍曾經都是他的戰友,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想必換做是誰,今日站在他的立場上,也都會有如此心情吧。
“好兄弟?你不是一直都把我當成你的僕人嗎?現在知道我要東山再起,而你卻日落西山,你就想來巴結我了?可笑,龍帝,你我都不是小孩子了,事到如今,只有一個解決問題的辦法,就是你我二人,必死其一,不然我們之間的恩怨就會永不罷休!”
都市之神界祖師 ,聽他的語氣,確實沒有走回頭路的意思了。
所以龍翔自然也沒有再多費脣舌。
“那就戰吧!”
他深吸了一口氣,做出了戰鬥的姿態。
睚眥見兩人已經摩擦出了戰火,並沒有站出來說些什麼,因爲他知道,兩人之間的這場戰鬥是不可避免的,因爲這已經沉澱了無數年,今朝爆發,無人可阻。
老龍見龍翔嚴陣以待,他自己也不甘示弱,直接就展開了最猛烈的道法攻殺術,打得那天穹直顫抖。
“啪擦!”
一道粗大如碗口的雷霆直接從天而降,朝着龍翔猛然襲來,那兇猛的攻勢,就像是要將他徹底吞噬,泯滅一般,威勢駭人。
面對老龍如此兇猛的道術,龍翔並不敢掉以輕心,他全神貫注的盯着那萬鈞雷霆,在某一瞬間,找準了時機,他動了。
只見他在虛空中掠展身形,宛若一道流光,身法縹緲,速度奇快,瞧他的舉動竟是要迎難而上。
在衝向那恐怖雷霆的半途中,龍翔瞬間啓動三大靈陣,將自己的戰鬥力提升到了巔峯,與此同時,他口中發出一聲輕吒。
“龍神噬域之門!”
“開!”
“轟隆隆!”
天地哄響,雷霆涌動,隨着他的喝聲落下,一扇巨大的青銅古門就直接在他的身後開啓,瞬時間,荒古氣息瀰漫開來,充斥着整個六重天。
龍門開啓之後,緊接着就是一聲響徹天地的龍吟襲來。
“嘶昂!”
龍吟嘯天,帝龍劍化作一頭劍龍從龍門當中咆哮而出,龍翔大手一招,將帝龍劍抓在手中,他連忙揮動龍劍,斬出無數道恐怖的劍氣,直接朝着那粗大的雷霆撞去。
凌厲的劍氣鋪天蓋地,直接劃破了虛空,與流動的空氣摩擦間,發出一陣陣刺耳的尖嘯聲。
“嗡嗡!”
天穹震動,無數劍氣凝聚成一頭神龍瞬間就將那五色雷霆給衝散,而那由劍氣化成的神龍的力量卻沒有減少絲毫,直衝雲霄,沒入其中,最後消失不見。
此時,老龍的表情十分精彩,有震驚,似乎還有一點兒欣喜與興奮,他像是看到了什麼至寶似的,這就像是一個男人看到了一個衣不蔽體的美女站在自己的面前,老龍差不多就是這樣的表情。
“龍穴!”
他驚呼了一聲,滿臉的難以置信之色。
聽到他的這一聲驚呼,龍翔的注意力也被他吸引了過去。
“龍穴?”
龍翔看着老龍那精彩的表情,有些疑惑,因爲對方一直盯着虛空中那一扇青銅古門目不轉睛,似乎在那龍門之中,有着什麼東西吸引着他似的。
“難道這龍神噬域之門就是老龍一直要找的龍穴?”
龍翔猜測道。
果不其然,老龍接下來的舉動證實了他的猜想。
只見老龍快速從懷中掏出帝龍珠,直接就拋向了那扇青銅古門。
說時遲,那時快。
龍翔見狀,心中一驚,他沒有多想,瞬間就將龍神噬域之門撤去,旋即,那扇青銅古門也消失在虛空中。
當青銅古門消失之後,帝龍珠像是失去了某種力量的牽引,立馬就從虛空上垂直掉了下去。
老龍看到這一幕之後,徹底瘋狂了,他千辛萬苦尋找的龍穴就這樣消失在眼前,他如何能鎮定下去?
“龍穴,龍穴呢?快,快把龍穴給我打開!”
老龍近乎風顛一般,一步邁到虛空中,瘋狂的尋找着,那消失不見的青銅古門。
他死死的盯着龍翔,如發狂的雄獅一般,猛然衝了過去。
“把龍穴給我打開!”
老龍一聲怒吼,音爆滾滾席捲而來,震耳欲聾。
龍翔明知一旦他再次開啓龍穴,老龍就會伺機而動,一旦他用帝龍珠將其打開之後,那一切就都來不及阻止了,所以他絕對不可能再動用龍神噬域之門。
此時的老龍完全沒有辦法冷靜下來,他二話不說,直接就對着龍翔一頓狂轟亂炸,一點兒都沒有留手的意思。
龍翔不願與他多做糾纏,目光當即就鎖定在了那懸浮虛空中的帝龍珠,只有他將帝龍珠毀掉,老龍所有的計劃都將失敗,沒辦法再繼續進行下去。
所以,他很果斷的就斬出一道劍氣,直襲帝龍珠。
“不要……”
老龍與一旁觀戰的睚眥幾乎同時大聲叫到,但兩人的意圖卻不相同。
老龍是怕帝龍珠一旦被龍翔摧毀,他的偉大計劃就徹底以失敗告終,這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結果。
而睚眥卻不一樣,因爲他知道這顆帝龍珠乃龍翔的本源,一旦被毀掉,那麼龍翔定然也會遭到反噬,輕則修爲大跌,重則身死道消,就連轉世都沒有機會了。
“父親,不要啊!”
睚眥也動了,那身化一道流光,想要上前去阻止龍翔,但他終究是慢了一步。
等到趕到時,那一道恐怖的劍氣已經將帝龍珠摧毀成齏粉。
這一刻,全場都寂靜了下來,老龍木訥的盯着那自天空上洋洋灑灑飄落下來的帝龍珠粉末,雙眸空洞無神,彷彿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似的。
睚眥也呆住了,因爲他已經在第一時間察覺到,帝龍珠被毀之後,龍翔直接就從虛空中跌落下來,口中狂噴鮮血,瞬間就將他的衣襟染紅,是那樣的觸目驚心。
龍翔臉色蒼白,氣虛體弱,現在的他,隨時都有可能斷氣,因爲他的經脈已經寸寸斷裂,千萬竅血也都紛紛爆碎,龍脈破損,龍元潰散,現在的他,連普通的凡人都比不上,幾乎跟廢人沒有多大的區別。
但即使身受重傷,但他依舊嘴角依舊扯起了一抹笑意,雖然有些慘白,但那抹笑卻是發自內心。
“老龍,沒了帝龍珠,你又怎麼實施你的偉大計劃?我們的種族已經成爲過去,就讓它過去吧,時間在流轉,歲月也在不停的變遷,有些東西不能永恆,這是天道法則,我們修道者雖能掌控天道,但卻不能逆天而行,這或許就是我們最大的悲哀,面對現實吧!”
“咳咳!”
說到最後,龍翔劇烈的咳嗽起來,已然是出氣多進氣少,而老龍聽到他的這一番話之後,沉默了,臉上的表情複雜,陰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龍叔,回頭吧,你與我父親爭鬥了兩世還不夠嗎?難道你就不感到厭倦嗎?你與我父親戰友,又是我的恩師,難道咱們就非要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嗎?”
這時,睚眥也開口勸說了起來,老龍將這些話聽在耳中,他擡起頭仰望着天穹,良久之後才發出一聲無奈的嘆息!
…………….. 寂靜的小山谷中,偶爾傳出幾聲鳥鳴,在這片小山谷中不斷迴盪着,溪水潺潺,夏樂躺在溪水邊的岩石上,翹着二郎腿,嘴裏叼着根小草,悠閒的閉目養神,享受着此刻帶來的寧靜。
夏樂在十七年前的一個夏季雨夜,被回山的五位師父在一旁樹叢中撿到,當時,傾盆暴雨,還是嬰孩的他,見到五位陌生人不但沒有哇哇大哭,反而咯咯的笑了起來。
五位師父中的大師父“喬淵”掐指一算,沉默片刻後卻陡然哈哈大笑起來,隨即喃喃自語:“看來此爲天意,既然命運的指針指向了我們,我們當然不能逃避置之不理,陳師弟,此子生於夏季,在這雨夜,非但不哭,反而大笑,以後就叫他‘夏樂’吧。此子是你發現的,與你有緣,今後就由你來照顧吧。”
被稱爲陳師弟的那人,外貌是一名骨瘦嶙峋的俊秀青年,此刻他懷中抱着還是嬰孩的夏樂,一副滿臉驚鄂的樣子,不情願道:“喂喂,老大!看孩子是女人的事情,你應該交給小師妹啊!爲什麼是我!姓陳的又沒得罪你,哎,老大你別走啊!不要這麼神祕好不好。”
自稱“姓陳的”說話中,便看見喬淵也不理他,獨自繼續往山上行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