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光是幾個月前東方不敗親自帶回黑木崖的,按照東方不敗的說法,他既然殺了他的執事總管,那麼便要賠一個更好的給他,而韓光拿不出來的話,也只能夠賣身抵債了。
韓光直接答應了對方。
日月神教雖被江湖正道所不齒,也被稱爲魔教,但是勢力卻也是一等一的大,他若是託於神教的庇佑之下也沒什麼不好,反正他現在孑然一身無牽無掛。
不過說來,這東方不敗倒也很有趣,韓光殺了他的執事總管,他不但不生氣反而還有心提拔,若不是韓光這幾個越來已經確認了那楊蓮亭半點本事背景都沒有他還以爲對方有什麼詭異的神通呢,竟然能夠哄得東方不敗把如此重要的位置交與他。
的確是詭異的神通。
東方不敗深思,他當初忍辱負重修煉葵花寶典後變成了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雖然把罪魁禍首囚禁在了西湖地牢也獲得了神教教主的位置,但是心魔依舊難去,這纔會看上楊蓮亭那個不知所謂的玩意兒,若是就此沉溺下去,指不定就心結難解,武功也難以更近一步。
那日楊蓮亭爲了下黑木崖安頓好他的小妾而和自己告假一段時日是自己尚且心酸難耐,怎知後來再一聽到他身死的消息之後先是愣住,而後竟然半點驚怒也無,這才發覺自己竟然不知何時已經對那個玩意兒沒了念想。
正是這樣也才察覺到了自己對於那楊蓮亭不過是一時的走火入魔導致的意亂情迷,害得自己嚇出一身冷汗。
若不是韓光斬了那個東西,他東方不敗這一輩子的英明指不定就栽在那個玩意兒身上了。
雖然有對韓光落了神教的面子的惱怒,但是更多的卻是對那個人的感激之情。
若不是他,他東方不敗這一輩子就毀了。
正因如此,他纔對韓光打消了殺意,更因爲對方的一曲琴音而起了愛才之心,原本讓他來頂替楊蓮亭做執事總管也不過是一時興起卻不想他竟然能夠不動神色地做得如此出色。
說不定再過多少年,又是一個東方不敗呢。
想到這裏,東方不敗心裏升起了淡淡的警戒,不過而後卻又自嘲一笑。
韓光是個沒有權利慾的,這點眼力他相信自己還是有的,答應做總管不過是爲了有個安身立命之處,說不定等到什麼時候他厭煩了就自動請辭呢。
東方不敗想到那個渾身上下都散發着生人勿近的氣息的韓光,忍不住搖搖頭。
“韓總管,聖姑已在院內等候多時了。”
和童百熊他們聯絡了一下感情,韓光帶着淡淡酒氣走到院子門口的時候,他的侍女迎上來輕聲道,聲音中帶着恭敬。
“我先去換身衣服,一會兒去就見聖姑。”韓光點了點頭之後說道。
“是。”侍女躬身退下。
等待日月神教的聖姑任盈盈見到韓光的時候,他已經換了一身月牙色的長袍,襯得整個人越加的玉樹臨風,反倒少了着黑袍時那種滿身的肅殺之意。
“總管。”任盈盈在看到韓光之後急忙從座位上站起,對着韓光畢恭畢敬道。
韓光不僅是日月神教的執事總管,同樣也是任盈盈的樂理教師,他教她彈琴。
“一別數日未見,不知聖姑可還好?”韓光面對着那個莫約十歲左右的小姑娘問道。
小姑娘身穿着一身嫩黃色的長裙,襯得整個人嬌若桃花,可愛又玲瓏,她對着韓光施了一禮方道:“盈盈謝過總管關心,這幾日盈盈練琴之時總有桎梏之感,不知爲何還想向先生請教。”
小姑娘說着皺起眉,而後撥弄了兩下手中的琴絃。
“心中有桎梏,琴音自然也有桎梏,聖姑心中顧慮過深以致琴曲難以順通。”韓光聽完了小姑娘的一曲之後沉默良久,方纔淡淡道,聲音雖輕卻直至問題核心。
“……先生既然知道盈盈心中所苦,還請先生爲盈盈解惑。”小姑娘咬了咬脣,然後擡起頭來,一雙大眼睛盯着韓光,幽然若泣。
“聖姑若是心中有疑問,不妨當面問清,若是一直憋在心裏,只怕這琴藝再難長進。”韓光低下頭看着小姑娘水光盈盈的大眼睛,聲音依舊平靜無比。
“先生好意盈盈清楚,只是盈盈……不敢。”
“聖姑有何所懼?教主對待聖姑一向猶如親女,爲防聖姑身份尷尬甚至特設了聖姑之位,這點可是旁人羨慕都羨慕不來的。”韓光伸手接過侍女地上的香茗,輕輕抿了一口。
“一方是生恩,另一方則是養恩,盈盈不知如何取捨。”小姑娘聽到韓光的話之後忽然委屈了,她眼圈一紅,而後看着韓光諾諾地開口,聲音中帶着依賴。
“自古以來便是成王敗寇,聖姑既然已是聖姑,那便永遠都是聖姑,日月神教將來也必定是聖姑的,聖姑又爲何而取捨?”韓光放下了手中的香茗,想了一想之後問道。
“再者說了,聖姑地位超然,身邊自然會有一起子的小人挑撥離間,聖姑在聽信讒言之前不妨先想一想,那些人爲何要說那些話。”
“……盈盈懂了。”小姑娘眨眨眼睛,而後把眼淚忍了回去,之後看着韓光的眼神帶着孺慕,“若是盈盈選擇錯了,先生會幫着盈盈指正過來麼?”
“不負所望。”
韓光在結束了一天的授業之後回道房間,侍女撤下了已經冷掉了的香茗重新泡上一杯。
“梨香。”韓光忽而睜開眼睛盯着侍女,“韓總管。”,“聖姑身邊的綠芙不安分了,你注意着點。”
“是。”
當晚韓光走到了東方不敗的房間,對方正悠然自得地捧着一卷書。
“盈盈身邊有不安分的東西,我打算處理掉。”韓光看着貌似正沉浸在書中的東方不敗,忽然來了一句。
對方頭也沒擡:“盈盈身邊你看着處理就好。”
“西湖那邊我也打算處理掉了。”韓光看着對方的模樣,忽然又加上一句。
對方終於有所反應,東方不敗把手中的書卷放下,而後緊緊盯着韓光的眼睛:“你是如何得知西湖的事情的?”
“我既然身爲總管,總有些事情是應該知道的。”韓光說着眼睛在對方衣袖的花紋上瞥了一眼,意有所指。
東方不敗的臉色終於變了,他眼中浮起了殺機,言語間卻仍舊是淡淡的:“哦?”
“我不管你和他之間有什麼恩恩怨怨,該了結的早點了結爲好,養虎爲患的道理你這個聰明人不會不知道,你若是下不了手,我會替你早做打算。”韓光好似完全沒有感覺到對方的忌憚甚至殺意,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盈盈會是你的繼承人,而你若是不想毀了神教的基業還是早點把不好的玩意兒從她身邊移除比較好。”韓光一雙純黑色的眸子盯着東方不敗,眼神中的光芒依舊清澈。
“照你這樣說,我這個教主倒是一點自主的權利都沒有了?”聽到韓光的話,東方不敗冷笑道。
“我是你的總管,既然身爲你的總管,我就要在你腦子不清醒的時候提醒你,在你躊躇猶豫的時候替你決斷,你既然把這些事情都交給我處理,我就會盡可能地替你安排到位。”韓光並沒有懼怕對方要對他動手,他甚至連防護的動作也沒有做出來,只是這樣靜靜地站立着,看着東方不敗。
“……罷了,一切隨你,那老東西受了這麼多年的折磨也沒有讓我好受一些,爲了以絕後患還是按照安排的做吧。”兩人對視良久,還是東方不敗率先撤開了視線,他閉目輕嘆了口氣,而後揮了揮手。
“盈盈就交給你了,我雖不會遷怒她,可是看着她到底膈應。”
“領命。”韓光在得到答覆之後抱拳行禮,只是在走到門口時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又轉過頭:“忘記說了,左袖並蒂蓮的右數三瓣絲線數目錯了。”
“滾——”
作者有話要說:窩永遠是不作死就會死星人,於是雙更送上,窩纔不會告訴你們越寫教主越覺得這個傢伙很傲嬌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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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韓光上一次指出了東方不敗的錯處之後對方這好幾日都沒給他好臉色看過,只是在面對他的時候原本的隔閡冷漠倒是少了很多。
韓光原本就不是什麼多嘴的人,再者說他認爲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一個武功高強的人愛繡東西算什麼,不過是個小愛好罷了,還有人能說什麼不成?
當然,他們也沒那個膽子。
東方不敗在惱火了幾日之後發覺韓光照樣我行我素,也沒對他有什麼不同,神色自如就知道自己的這點特殊行爲並沒有被對方放在心上,或許對方還會認爲這不過是自己的小愛好,就像高人總有那麼些與衆不同的特別之處而已。
只是這並非只是一些特殊的小愛好啊……東方不敗把手上的紅色繡帕放下,忽而掩面嘆了口氣,他知道自己自從狠下心自宮修煉了葵花寶典之後會行爲與之前不同,可是這不代表自己能夠接受自己竟然像個女子一般,愛上女紅,喜歡塗脂抹粉,甚至連選擇衣物的顏色也從原本的黑色偏向了大紅,而且……還瞎了眼看上了楊蓮亭那個不中用的東西……
東方教主每一次回想起他的黑歷史都忍不住鬱卒,在鬱卒過後就忍不住對着韓光的感激更上一層。
還好自己及時找回了理智,能夠約束自己已經快要跳脫成尋常女子的少女心,而後把感情封閉了起來。
不動心他不知道能不能做到,但是動心的對象標準他還是能夠定下的,如楊蓮亭那種貨色他簡直不想再回想第二遍了,要動心可以,要少女心也沒問題,但是最起碼這對象的武功得和自己能夠相較吧,否則他還動什麼少女心,直接找個小白臉不就成了?
喜歡繡花沒問題,要繡手帕繡衣服繡鞋子隨意,要繡嫁衣也無所謂,但是問題是這些東西不能夠太少女了啊,否則他穿出去像是什麼樣子?
他能夠我行我素毫無顧忌,可問題是他手底下還管着一個日月神教呢,你自己丟臉沒問題,要是讓手下人都成爲笑柄這不還是等於你自己被人恥笑麼?
再丟臉他也要面子的啊!!!
他又不是沒自尊。
痛定思痛之後,東方不敗給自己設定了一個標準,喜歡繡花可以,但是要繡那種霸氣側漏的,要繡那種威武天成的,喜歡漂亮顏色的衣服也沒問題,但是要穿得出霸氣而不是女氣的,要能夠亮嚇一衆教徒的眼睛襯托出自己高水準高品位的,要讓一衆人看着羨慕嫉妒恨的,就算最後知道這衣服是出自自己的手也只能夠心悅誠服地讚歎一聲教主好手藝的。
雖然是定下了這麼光榮而偉大的目標,可是……可是……可是……東方教主不知道有多想穿着大紅衣裳跑出密室而後對天大吼一聲:“臣妾做不到啊——”
心有餘而力不足說的就是現在已經神功大成但是心性不定的教主大人了。
他很想迅速將自己培養成全知全能的霸氣側漏的完美好女人,可無奈天賦有之,卻都在繡花上,其他的一概不通。
韓光這天在教導完小蘿莉琴藝之後順路走到了教主的書房,還未靠近只聽得裏面一聲惱火的斥責聲:“誰?”
“韓光求見。”韓光也不在意,這東方不敗喜怒不定也不是第一次見到了,他來到黑木崖這幾個月時時刻刻就是生活在被教主的殺氣洗禮中,時不時的,他就不知道自己哪點觸怒了對方,而後又不知道哪點寬慰了對方,總之就是莫名其妙的。
“……進來。”書房裏面沉默了些許時間,而後東方不敗恢復了平靜的聲音傳來。
韓光依言照做,等他推開門之後卻發覺了不對勁。
教主這身衣服……怎的越來越奇怪了?
衣服上繡着大紅的牡丹不奇怪,只是這牡丹怎的跑到了雲上去?
花開富貴也就罷了,這花開雲上……是何寓意?
全民魔女1994 “你有何事稟告?”看到韓光的眼神直愣愣地釘在了自己剛繡好的衣服上,東方不敗神色難看地打斷了對方的思索。
剛繡好的時候他還聽高興的,你看這牡丹雖然豔麗,只是若是開在了雲上的話便也尊貴……只是後來他突然就反應了過來,哪有開在雲上的花?
自己這腦子莫不是練功練傻了不成?
還是說老天幫他去了一個楊蓮亭又給他換了個不正常的腦子?
從先前的被莫名其妙的東西糊了眼到現在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給糊了腦子,東方不敗簡直不知道哪種纔算更可悲。
韓光收回思緒,而後對着東方不敗道:“去西湖的人回來了,事情已經辦好了,而四位莊主也已經出門雲遊,這件事情就算揭過。”
在聽到此生最大的對手也是自己現在這副鬼樣的罪魁禍首被解決的消息之後饒是內心仍舊有難以平息的怨憤,東方不敗仍是心中快意不少,他沉默了一會兒,而後緩緩吐出了一口濁氣,只覺得整個人頓時清爽不少。
“那些陳年舊事就不要再提了,那老賊死了便死了,不浪費糧食就行了,只是教中那些個老頑固可知道這個消息?”東方不敗很快想到了什麼,而後他擡眸看着韓光,眼中閃過一絲亮光。
韓光露出了一個很是冰冷的微笑:“不過是去解決個把麻煩,毋須興師動衆讓整個教中都知道。”
他想的和東方不敗的如出一轍,要解決前任教主還是一個人偷偷的解決比較好,這樣也能夠順便探一探教中那些不太和諧的聲音到底是哪隻老鼠發出來的,雖然他差不多能夠猜到老鼠頭子肯定是那個光明右使向問天。
也不知道那傢伙現在打探到了多少,不過現在既然心腹大患已經被解決了的話,那傢伙想必也掀翻不起什麼風浪來,至於他一直處心積慮的想要讓任盈盈和東方不敗反目成仇……真是抱歉了,有他這個亦師亦友的存在,想必任盈盈心中還是會偏向東方不敗一些。
不過他並不介意讓小姑娘懷疑一下,只有自己親自解除了懷疑,纔會更加的相信。
“你既然已經猜到了本座的想法,那就好好佈置,千萬不要出了什麼差錯。”東方不敗點點頭,而後言語警告了一聲,不過話語中的威脅並不重,因爲任我行一死,剩下的那幾個也掀不起風浪來。
……若是實在太鬧騰的話,他也不是沒辦法把他們拔出,不過是懶得理睬那起子跳樑小醜罷了。
“領命。”韓光也不多話,直接就應下了,在他眼裏,這倒真不是什麼大事。
東方不敗看着垂眸不語的韓光,忽然想起了什麼:“本座記得,你似乎對於刺繡之道很是精通啊。”
“略有涉獵。”韓光也沒覺得東方不敗這句話問得很突兀,畢竟他上次就只出了對方衣服上的瑕疵,而且,在他看來,東方不敗喜歡刺繡,那必然是要問一問的。
“……本座倒是不知你還會這些女人的玩意兒。”聽到韓光坦然地回答,東方不敗愣了一下,而後開口笑道,聲音中帶着小小的嘲諷。
“教主謬讚。”韓光聽到這句話之後略有些疑惑地看了東方不敗一眼,而後坦然應對。
他不知道東方不敗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諷刺是在諷刺他的技藝還是他掌握了這門技藝,若是東方不敗看不起這女人的玩意兒,又怎麼會如此喜歡刺繡?
“……罷了,你下去吧。”東方不敗被這一眼看得心中又是一陣無名火,只是沉默良久之後,忽而嘆了口氣,聲音中帶着說不出的黯然。
“……教主,您可是需要新到的繡娘前來?聽說新來的繡娘一手蘇繡的技藝非凡。”韓光看着那個沉默的身影眨眨眼,而後問了一聲。
言下之意就是“若是這種繡法繡累了的話也不必糟蹋衣服,換個繡法就是了嘛”的老神在在。
“本座的事如何需要你來安排?下去!”聽到韓光的話之後,東方不敗微怒,聰慧如他自然聽懂了韓光的言下之意,心中又是一陣羞惱。
“是。”聽到東方不敗的聲音韓光聳聳肩,而後很乾脆地放棄了這個想法,只是等他走到門口的時候,對方的聲音又淡淡地傳來:“……明日你把那繡娘帶上來看看。”
“……是……”韓光腳步頓了頓,而後眼中浮上了清淺的笑意。
隔天他就把新來的繡娘帶到了東方不敗吩咐的地方,而後過了幾天,繡娘一臉驚訝混雜着欽佩的表情被韓光送了回去。
“韓總管,惜娘這輩子沒見到過如此聰慧的人,竟然不過短短的幾天時間就能夠掌握到蘇繡的繡法。”繡娘帶着略有些糾結的模樣看着韓光,一方面她吃驚於自己的新學生聰慧好學,天賦驚人,而另一方面則是有些失落,爲何自己最出色的學生之一爲何是個男子。
韓光當然不會告訴她跟着她學習的人是東方不敗,他只是一本正經地對繡娘解釋自從教主的小妾背叛教主之後教主對於女子都有了厭惡感,因此連她們所剪裁的衣服都不願意上身,故而他們特地找了個男的繡工來。
惜娘雖然知道這番解釋稍有些牽強,不過她也知道有些事情還是悶在肚子裏比較好。
東方不敗對於新來的繡娘對於這件事情守口如瓶並且安分守己還是很滿意的,因此他沒打算取了對方的性命,更何況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繡娘而已。
韓光也沒打算找繡孃的麻煩,在他看來這不過是教主的一個小愛好而已,因此他只是給了繡娘一些封賞之後把她放了回去。
作者有話要說:啊哈哈哈,這章貌似有些略崩壞,教主大人被我玩脫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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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光看着房間中手握着各色絲線上下飛舞的東方不敗有些頭痛地嘆了口氣,教主這麼大大咧咧地在房間裏面刺繡什麼的,可能是被自己這幾年給慣出來的?
否則也不會從一開始對這個的忌諱莫深到現在的毫無顧忌了。
泡你!何需理由 有時他也會想一想自己這樣嬌慣教主到底是好還是不好,不過既然他是神教的執事總管,那麼讓教主愉悅應該也算是總管的職責所在吧。
東方不敗聽到韓光的腳步聲也沒擡頭,他知道除非是有什麼特殊的事情,否則這傢伙的每日一遊就只是來走個過場。
神教這幾年來因爲韓光的手段而越發欣欣向榮,貪污耍雜的漸漸少了,就連原本那幾個總是陰陽怪氣的長老也被韓光收羅的服服帖帖,面對自己的時候恭敬了不少。
當然,向問天那隻老臭蟲還是照樣做着把早已歸西的任我行救出來的夢。
不過麼,他倒是沒想到任我行已經死了的這件事情竟然能夠被他和韓光兩個人捂得嚴嚴實實,過了這麼幾年竟然也沒人能夠察覺到,就連向問天也深信不疑任我行正被他囚禁在什麼地方,偷雞摸狗地打探着。
哼,那便讓他打探去吧,也正好可以看看本座身邊潛了水的不忠的東西到底有幾隻?
不過眼下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本座這件衣服到底什麼時候能夠繡完?
本座等着穿上好久了嚶嚶嚶,都怪韓光那傢伙不讓本座熬夜繡完,這都拖了幾天了?
雲醉月微眠 東方不敗看着手上大紅色的錦緞,再加上自己苦思冥想了好幾日才定下的圖樣心下就期待得不得了,可是再一想到自己不能夠馬上就把這件衣服完工,心中又是埋怨。
“教主,這是近日的奏報。”韓光說着目不斜視地捧着一堆的紙走到了房間裏面,然後把那些東西堆在了案几上。
接着他轉過身,黑色的眸子緊緊地盯着東方不敗,一句話也沒說。
東方不敗手上的動作頓了頓,半晌後他輕輕嘆了口氣,放下了手上的繡線:“本座知道了。”
在看到東方不敗把手上的繡線放下之後韓光點了點頭,而後什麼話也沒說就直接離開了。
以他對於東方不敗的認知,這個人還是很有責任感的,不然神教也不會在他坐上了教主之位後比之前更加昌盛。
有小愛好可以,他也不能把教主逼成一個全知全能的只爲神教服務的人,這樣他做教主還有什麼意思?
只是這點小愛好不能夠阻擋了他處理教務的時間,否則,那就要變成玩物喪志了。
韓光走到門口,又回過頭看了看被擺在繡架上的紅色錦緞,而後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他似乎記得……好像……有個人……也是穿着這樣的紅衣……
是誰?
東方不敗處理教務的時間很快,不過幾盞茶的工夫,有關於教務的批示就全都下達了,韓光翻了翻手上被髮回的紙張,而後點了點頭。
雖然這幾日教主延長了繡花的時間,可是對於教務的審閱倒是一絲一毫也沒有放下,這樣也就罷了,隨他喜歡好了。
韓光在把批示送達到各位長老處的時候遇上了童百熊,這壯漢一如既往的豪爽,他一看到韓光就拉着對方到桌邊坐下,而後吩咐人開了兩大罈子的好酒。
“韓兄弟,來來,快來和我喝幾杯,自從上一次你把那羣唧唧歪歪的小人喝趴下了之後我就一直琢磨着找個時候和你切磋切磋,同飲三百杯也算暢快!”童百熊呵呵笑着,然後拿着一直大碗倒了酒來。
“韓光今日正巧無事,少不得要來佔佔童長老的便宜,嘗一嘗被長老讚不絕口的好酒了。”韓光爽快地接過童百熊遞過來的碗,而後笑道,不見任何的爲難。
“對了,韓兄弟啊……你上次給我的那個……真的是教主叫給的?”在痛飲過好幾碗之後,童百熊黝黑的臉上呈上了暗紅色,而後他打了個酒嗝,湊近韓光輕聲問道。
“嗯,的確如此。”韓光一見對方這扭扭捏捏的姿態就知道他想要問什麼了,於是他點了點頭,神情自然不做作。
“啥?你說真的?可是東方……不,這教主什麼時候竟然還會刺繡這種娘們兒的玩意兒了?”在聽到韓光肯定的答覆之後童百熊整個兒又是臉色一白,他驚訝地喃喃自語道。
“教主日理萬機,他在未能夠上位之前過的是何等的日子相信童長老不必我置喙,而如今既然已經執掌了神教,那麼有些愛好不必我們去多嘴,教主既然把這東西給了童長老,這就說明教主信任童長老,因此他敢把這東西贈予長老,長老又何必見怪?”韓光給自己倒了一碗酒而後勸道。
這邊童百熊聽着韓光雖然平靜但卻深入人心的話,不由得默默思索起來,他東方兄弟在沒有成爲教主之前的確是苦得很,上任的教主一直忌憚他的能力,許了他高位卻又下手暗害他,若不是他老童上去看不過去幫了他東方兄弟一把,也不知道結果會如何。
說不定東方兄弟就是因爲忌憚這個所以才一直沒有把自己那點子的愛好說出來,不過仔細想來,這愛好雖然看上去娘們兒了點,不過也沒什麼嘛,不就是喜歡繡繡花嘛,東方兄弟還是原來的那個東方兄弟,一點兒也沒變,不過就是個小愛好,也不妨礙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