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鼎是很驕傲得一個人。小時候還不顯,小時候他雖然覺得自己很有權利,但那是自己老爹自己爺爺有着更大的權利。但是當他得年齡一點點長大,陳鼎覺得自己是高貴的了。
這種高貴不是單純的體現在權利上,而更多地是一種血統上得榮耀。
他清楚了自己的老爹做出了多麼驚世駭俗得功業,在一個統治穩固得異族王朝展到最鼎盛的時候,將這個鼎盛的異族王朝徹底的踩在了腳下,他能意識到這是多麼不容易的事情。
陳鼎覺得自己父親的功業比很受自己老爹推崇的朱洪武還要偉大,而自己是這樣一個開國之君的長子,自己身體裏流淌着父親最親近的血液……
陳鼎因爲榮耀而產生的高貴感讓他自己也變得有一種‘高傲’的自尊。那時的陳鼎不接受任何的‘不如人’,他也不知道現在的‘童子營訓’是不是正是因爲自己當時的那種思想、態度,而直接催動了自己老爹‘下狠手’。
那年暑假的一個月,他被自己父親丟到了山東威海的童子營。整整一個月得時間,陳鼎遭受了自己有記憶以來最大的挫折。
體力,他遠不能跟一些bt比;槍法游泳體育,更差;擒拿格鬥也只能算是下等,之所以沒有落到末流去,是因爲陳鼎得體格確實很好,平日在學校訓練的時候也確確實實用功了。他的訓練水準應該在童子營中排行中流得,但是臨陣搏殺得時候,陳鼎卻缺乏一股子狠勁。那個時候童子營裏的童子兵們可沒人知道他的身份就是尊貴的皇長子。然後很認真很認真得陳鼎在格鬥訓練中也只拿到了下等。
就連文化課,陳鼎也只能保持中等。童子營裏的孩童都是受過苦日子的人,他們很清楚自己現在的生活是多麼的來之不易,文化學習中不是一般的用功。
對比威海童子營的童子兵們,陳鼎唯一取得一項上等評分的就是他的馬術。
當初的那一個月時間,陳鼎的小心肝被打擊的是不要不要的,童子營用事實讓他認識到了一個事實,他老子牛逼,他本人不一定牛逼。
陳鼎親眼見過自己老爹能耍起百斤重得石鎖跟耍木頭杆一樣,可他自己連三十斤得石鎖他都玩不轉。陳鳴那一股子bt的力量,並沒有遺傳給下一代。打擊一**的襲來,卻也將陳鼎真正的打醒了。
兒時在魯山的記憶陳鼎還沒有忘記,沒到大年夜,他們一大家人辛辛苦苦的趕到大山當中,跪拜小南溝的祖宗牌位,一切都表現得很清楚,他們陳家過往幾百年都是普普通通的平頭百姓。
從第一次童子營訓的教訓,到第二次冬季童子營的磨練,再到今年夏天海南童子營的野外求生訓練,三個月的時間對於一個十三歲的少年來說並不漫長,但足夠在陳鼎的人生道路上留下不可磨滅的痕跡。
陳鼎耍的飛鏢可不是後世那種比賽愛好型的飛鏢,而是標準的脫手鏢,就象箭羽一樣。打到人身上,是會要人命的。
陳鼎跟着隊長學了這一手,當初在野外生存訓練得考覈中,他就靠着這一手的飛鏢打下了兩字海鳥,支撐到了最後。
也不多說些什麼,只是隨意的擡了幾下手,三支飛鏢已經在三丈外的靶心處形成了一個標準的三角型。
這一幕不但那幾個孩子拍手叫好,就連旁邊幾個微笑旁觀的侍衛也有人睜大了眼睛。
而就在幾個孩子玩的熱鬧的時候,同樣是皇宮中,陳鳴繼位之後建立的一處設計成上,陳鳴臉色很難看的看着一百米外得槍靶子。他的視力很好,所以他能夠清楚地看到一百米外的槍靶子上只有四個黑洞。他,剛纔竟然打脫靶了一?“這槍肯定有問題!”覺得有些丟臉,陳鳴惱羞成怒的把槍扔在地上。
他可是打槍的老手了,雖然之前用滑膛槍的時候他從沒有奢望過擊中什麼。但這次不一樣啊,這一次是試射新槍,是線膛槍。
火帽線膛槍!
陳鳴覺得他不僅能連着五槍槍槍命中靶心,還能把槍靶子拖出去二三百米遠後,依舊命中。因爲他的眼睛視力極佳。
但現實讓他感到挺難看的,這五槍打的最高的一槍也只有七環,還他麼脫靶了一環。
陳鳴把槍扔到了地上,轉眼就看到第一支和第二支槍已經裝彈完畢。甭管他的水準怎麼樣,這把槍的質量還是不錯的。
陳忠達臉上帶着掩不住的笑,走下場去。沒有想到英明神武得皇帝陛下槍法竟不是一般的臭。這可是軍工部門精挑細選出的一等槍啊,陳忠達他就是閉着眼也比陳鳴打得準。
雖然陳忠達本身在兩年前就已經脫離了一線戰場,但當一把線膛槍拿到他手中的時候,一股子氣勢讓周邊的所有人都暗中凜然。
他是陳家的第一神槍手,第一批狙擊手中的領頭人。
混跡戰場多年,他始終待在狙擊部隊當中。就算現在的復漢軍狙擊部隊中的很多人的水準紛紛越了他,陳忠達的名字在復漢軍的歷史上也註定會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啪!”一聲清脆的槍響。距離槍靶子一百多米外的一盞路燈頂上,一隻被整個轟掉了腦袋得小麻雀掉落下來。雪白的路燈柱子上還留下了一丁點血跡。
然後當着陳鳴的面,陳忠達飛快的裝填着子彈,扣上銅火帽……
“十一秒鐘?”陳鳴看着一旁記錄員得數據。
“最快能衝到十秒。一般射手,戰場上,一分鐘三不成問題。”跟現在的前裝滑膛燧槍得射在同一個檔次,但是雙邊的作戰性能根本不能同日而語。
“對於狙擊手來說,一把新式步槍在手,五百米內全在射程之中。”
而五百米的覆蓋射程,連很多小口徑的火炮都要被這種新式步槍給威脅到。
陳忠達當初就吃夠了線膛槍復裝彈藥困難的苦頭,對於現在這種新式步槍,填裝度完全可以同滑膛槍媲美的線膛槍真心愛到了極點。而且這種新式線膛槍的威力比之過去的舊式線膛槍也要大出不少,穿透力上。
“陛下。這種步槍現在已經完全成熟,如果裝備部隊,對於我軍戰鬥力的提升將是難以想象的巨大。”陳權就覺得這種武器如果普遍裝備了部隊之後,一萬人足以吊打三萬人。如果放到北方和大西北,這能給國家減省多少資金啊。
“急什麼。洋人才用什麼槍?”這麼好的寶貝如果不在最關鍵的時刻給敵人‘一擊致命’,那簡直是莫大的浪費。
陳鳴去年就下令軍工系統正式啓動後膛槍計劃,但後者與現在這個時代的科技明顯有些脫鉤,就算陳鳴提出了針擊式這一概念,不到一年的時間也遠遠沒有結果。
“傳令給禁衛軍,還有南洋6戰部隊更換火帽槍。”
這都是1777年得冬天了,也不知道高彥明帶領的使團走到哪裏了。陳鳴更不知道法國人會在什麼時候去趟北美的渾水。可直覺告訴他,這個時間點不遠了。因爲薩拉託加大捷,因爲西曆的1777年9月19日北美英屬殖民地生了一場具有轉折性得戰役。這場戰役就是薩拉託加大捷,英國6軍七千餘人在柏高英的帶領下一頭扎進了十三州腹地,最終五千餘英軍和六個英國將軍投降。
這場戰役在上個時空的歷史課本上被定義爲十三州獨立戰爭的轉折點。
陳鳴雖然對北美獨立戰爭有很多的不解,有很多的模糊不清,但一些事情是可以串聯了。
法國人對英國那麼記恨,但到現在爲止法蘭西並沒有真正的介入戰爭。可陳鳴又知道高盧公雞最終會親自下場和約翰牛幹架的,這中間還拖上了西班牙人。那麼法國人是什麼時候決定下場得呢?
陳鳴不知道這個時間點,但他記得薩拉託加大捷得時間。這場戰爭既然被認定是北美戰爭具有轉折性意義的戰鬥,那麼它所帶來的附加意義極有可能就是法國人蔘戰。
這是北美十三州的民兵和英國正規軍得一場決戰,大獲勝利的北美十三州讓法國人看到了自己的實力,給了蠢蠢欲動的法國人此刻最最需要的信心。
所以陳鳴纔在去年年尾讓高彥明帶領使團正式出訪歐洲,沿途還要串聯一下印度,聯繫一下天方的奧斯曼人。
而這麼一來一個很簡單的現實就擺在陳鳴面前了。
西班牙人的呂宋,西班牙人的馬尼拉。這一塊肥肉就擺在陳鳴面前,如此大好時候不一口咬下來吃掉,陳鳴他就是傻逼了。
這個時候他要給南洋部隊換裝,火帽槍會讓南洋6戰隊的戰鬥力比現在暴增一兩倍,因爲裝備了火帽槍的南洋6戰部隊就再也不用害怕南洋地區那頻頻的雨水了。
倒不是說這火帽槍就真的能在大暴雨中繼續射,但對比風吹雨淋的抗擊力,火帽槍比過去式的燧槍出的太多了。
……
海外勘探二局的一艘勘探船正航行在茫茫的大海上。這兩天天氣不好,晚上看不到半點月亮和星星,白天也看不到一丁點的太陽。在孤寂無邊的大洋上茫然的行駛着,要不是船隻裏還儲備着豐富的飲水和食物,那真的是讓人毛骨悚然的。
艙室內,朱渥正抱着一本小說看的津津有味。當今皇帝很喜歡小說,曹雪芹這樣的奴才秧子都因爲一本《石頭記》而被皇帝親口讚譽有加。而且這幾年中國國內的報業展迅,也給了小說一定的市場空間,這幾年中國國內的小說也展很不錯。
朱渥很喜歡在無聊得時候拿出一本小說來打時間。他放棄了跟在陳繼功身邊的光明前途,自已選擇成爲一名探險家,去世界的各地探索未知的地方。只是很可惜,四個勘探局中條件最好,投入也是最大的第二局這幾年卻半點也無所獲。
大海上航行需要點東西來消磨時間,朱渥沒有別的愛好,就是看書和寫信。寫給作者的信,他會用一種激昂亢奮的語氣來訴說自己的熱愛或是抒自己的憤怒。因爲此他竟然還交到了兩位作者朋友。
在對着燈光看了半個小時的書後,朱渥將小說闔上。
名門厚愛 “到時見了,該去巡視一下了……”
說着將一旁掛着的風燈點燃,打開艙門準備去駕駛艙看看。然而他纔剛走出船長艙室沒有多遠,就看到自己的大副一臉慌張的跑了過來。
對自己的這個副手,朱渥還是比較瞭解的,曾經東南水師中的一員管帶,戰爭讓他少了三根手指頭,經歷過不少事,最終成爲了他可靠的助手。朱渥從來沒有見過大副這麼慌張過,換一句話說,能讓這位見多識廣的大副這麼慌張的也只有大事了……
朱渥的心底升起了一絲不祥的預感。
“出什麼事了……”
“船長,我們有麻煩了。前方十幾裏海面上出現了閃電,不停地閃電。我們遭遇暴風雨了……”朱渥的臉色一沉,這是海上任何一個人都不願意碰到的東西。“有辦法避開嗎……”一旦進入暴風雨中,誰也不敢保證這艘船還能不能堅持過。
“恐怕沒有……”距離太近了。現在是晚上,現的時候已經距離太近了。(未完待續。)公告:筆趣閣app上線了,支持安卓,蘋果。請關注微信公衆號進入下載安裝appxsyd(按住三秒複製) 幾千裏之外汪洋瀚海的一場風暴誰也無法預知,朱渥所即將經歷的狂風暴雨,也一點都沒有降臨在江戶灣深處。但此時的江戶灣,緊張凝重的氣氛卻一點也不比就將要面臨生死存亡考驗的朱渥勘探船上來的弱……
因爲中國的水師艦隊已經與日本打了兩仗。
南路船隊一戰毀滅了鹿兒島,毀滅了薩摩藩的主力,也毀滅了島津重豪這幾年來的努力。整個鹿兒島城被燒的一塌糊塗,鹿兒島城下的市町也被大火燒的七七八八,諸多財貨成爲了東南水師的戰利品。而櫻島上的臺場,市町造士館、天文館,還有櫻島後薩摩水兵的基地,全部都被毀滅……
北路船隊見仗的江戶要比鹿兒島的損失輕很多,因爲陳漢北路水師是收着打的。日本水師是個什麼樣的水準啊?這個時代的他們連滿清水師的戰鬥力都不如,北路船隊修理他們就像壯漢在教訓一個幼齡孩童。輕輕鬆鬆的一戰就打掉了半個江戶水師,戰場就在江戶灣。
然後中國水師那種速度快的驚人的船隻頂着江戶灣內臺場大炮的轟擊,奔到江戶碼頭三四百米的位置,衝着江戶城發射了兩枚加料火箭彈,直燒掉了落點附近的上百間民居和商鋪。那天的海風是相對很小很小的。
德川幕府留在江戶的首席老中田沼意次看到這一幕後整個人都要跪了。
水師戰鬥力的脆弱和全面的落後,他可以理解、包涵,就像八里橋戰敗後咸豐帝理解僧格林沁的“英勇”一樣。田沼意次從來都不指望日本水師能夠打贏中國水師,他覺得只要日本武士們能夠表現出應有的勇敢和忠誠,就值得稱讚,
但是現在這一幕又算哪般?這不就意味着中國人隨時都有可能放火燒掉整個江戶城嗎?
整個江戶大亂,無數人向着城外涌去。日圓在黑市上的兌換比值上演了珠穆朗瑪峯大跳水的一幕,在這個時候人們更相信實實在在的金銀,而包括三井銀行在內的日本各種股票價格狂跌不止。
田沼意次第一次如此清晰的看到日本的弱小。全國各座城市都是木質建築的日本,那就是一個明明白白亮出來的死穴,在中國水師的炮口下是這麼的不堪一擊。日本現在真的沒有跟中國人交手的本錢。他們就算不登陸,只用這種超大威力的開花彈和炙熱彈就能讓日本跪的不能再跪。
遍佈木質建築得日本絕對經受不起中國水師火力的蹂躪的。
而後者在江戶灣的短暫戰鬥之後,就整個撤離了江戶灣,轉而奔到了紀伊水道,與南路水師匯合後直入瀨戶內海。
中國北路水師的‘活躍點數’不高,但給江戶帶來的卻是天塌地陷的影響了。
不管是日本銀行,還是三井銀行,亦或是三井家族經營的證券交易所,止都止不住的擠兌狂潮還有一泄如注得股市行情,都讓人絕望,都讓人清醒的意識到日本民間對於戰爭的絕對恐懼。
江戶,三井家的宅邸。
一個頭發都要掉光的老人盤腿坐在屋子的正中間,月色透過紗窗照到老人的身上,神色陰沉的老頭子就彷彿一條隱藏在黑暗中的毒蛇,一雙晶亮的眼睛裏放射中陰冷的毒光。
他的身前灑落着幾頁紙,透着月色可以模糊的看到紙張上寫着:三井銀行,開盤11.53日圓,收盤10.22日圓;三井百貨公司,開盤2.44日圓,收盤2.05日圓;……
薩摩銀行,開盤0.25日圓,收盤0.25日圓;
巖崎船運公司,開盤1.90日圓,收盤1.58日圓……
江戶證券交易所的140家上市企業,上到三井家族自身,下到規模遠遠不及三井家族的普通富商企業,股價全都在大幅度的下降着。只有薩摩銀行這種股票實際上已經變成廢紙的所在能夠保證股價的平穩。
就拿三井銀行這個三井家族的核心產業來說,從最高的28.6日圓,重挫到現在的10.22日圓,老頭子心頭憤恨的想要拿起武士刀劈人,就把人像摔在他身前的那盞破碎的風燈一樣,砍的七零八碎了纔好出氣。
老頭子的身前還跪着一箇中年男人,穿着一身紅藍色的武士服,頭深深的埋下,看不清臉,只能看到日本此刻特有的那種無比奇葩亮瞎人眼的髮型——月代頭。
屋子裏的氣息沉凝到了極點,直到老頭子從自己手邊取出一個上着銀鎖的盒子,然後鄭重的從中取出來一座精巧的建築模型,氣息纔有了一絲鬆動。這是江戶證券交易所的建築模型,現在日本很多東西都開始學習起中國,建築設計和模型這種東西已經普遍開來,雖然日本國內的民情對華態度在一點點變得不好。
還以三井家族爲例,不管是銀行還是證券交易所的名稱,亦或是百貨公司、經理等等名位,都是照抄的中國。
江戶證券交易所對於三井家族有着無比重大的意義,就跟三井銀行一樣,一經成立地位就遠遠高過百貨公司、服裝公司這些零售產業,所以證券交易所的建築模型被這位主宰着三井家族的老頭子當成了收藏品,始終帶在自己的身邊。
將來有一日他死去,他還要把這座建築模型帶入底下,伴他長眠。
“咔嚓……”
平日中被老頭子愛若珍寶視作心尖肉的建築模型在木板鞋下碾的粉身碎骨。月代頭跪俯在地上的身子經不住一抖。
雖然老頭子臉上的狠辣勁更濃,陰冷的氣息都要凝固實質,雖然他一萬個不捨,但他還是毫不猶豫的將整個建築模型踩的支離破碎。
“去辦吧。不能留下半點把柄。”
“哈依。”
中年人剛剛擡起來的頭再一次深深地低了下去。
一個月的時間都不到,三井銀行的股價低落了一大半,這是三井家族不能容忍的損失。但是損失再大,證券交易所也不能把三井銀行下市,甚至連暫停交易都不成,因爲那會給整個三井家族帶來更大的打擊。
金錢上的損失已經讓三井氏發狂了,如果名譽上也受到了重大打擊,三井家族都要完了。
中國人並沒有在江戶灣大打出手,這讓三井銀行和三井家族逃脫了一劫,可是中日之間的矛盾依舊還在,中國人沒有打江戶不是因爲他們打不下江戶,只需要在刮東風得天氣裏對着江戶城發射幾十枚那日那般的開花彈,怕整個江戶都將化爲一片火海。他們只是不打。
中國人殺奔大阪去了,他們的矛頭始終指向了京都。而江戶城中對華強硬的聲音在那一日的火災之後,已經沒多少人敢再張口了。兩顆釋放快捷的開花彈,就能輕輕鬆鬆的點燃上百間房屋和商鋪,幕府如果真的要跟中國拼死一戰,那整個江戶必然會化爲一片火海。這是誰也不敢‘揹負’的代價。否則那就是包藏禍心,其心可誅了。現在的江戶只是有很多的人在叫囂着儘快改建城市,就算整個江戶城不能短時間裏邊木質房屋爲磚土房屋,也要把靠近碼頭的那片區域給整改了。
這種事情是需要很長很長的時間的,有着複雜多樣的問題。可以說江戶城的目光已經‘轉移’到戰爭結束後了。
現在,一個最大的問題就是中國與日本外交關係的最終走向用不了幾天就會得出一個最終的結論了。
如果那些該死的皇族和公卿們不低頭,整個大阪都會化爲灰燼,而隨後的江戶城在戰爭中還能再一次逃脫劫難嗎?這也是最近兩日股市再一次下跌的最大原因。
除非是等同破產了的薩摩銀行那樣的股票,整個市場很少有股票跌幅小於5%的。最可怕的是,要是京都傳來不好的消息,江戶的股市怕會再度迎來當初那場雪崩一樣的黑暗期……
自從證券交易所的概念在日本流傳開來以後,很少有人能抵擋得住那搶錢一樣的誘惑,也就是幕府執掌的日本銀行,因擔負着央行的職責無法掛牌,其他的商家藩主,包括三井家族自身在內,是紛紛對證券交易所的上市垂涎三尺。
只要市場行爲,人有信心,他們只需要拿出很少一部分股份就能換的一筆無法想象的鉅額資金,爲企業自身下一步的發展或是爲自身總體產業的發展都能打下堅實的基礎。
上述的那些公司銀行,莫過於如此。
江戶證券交易所的上市資格比中國要低得多,如果不是這場突如其來的變故,等到年末應該就有二百支股票在交易所裏掛牌了。三井家族能夠從中獲取到的利益,能夠帶動的巨大影響力,將是對三井家族質的提升。證券交易所也將成爲三井家族真正的支柱。
可是戰爭改變了這一切。
作爲這場戰爭中的受害者,三井家族現在必須考慮京都中日談判崩塌的後果,中日間如果全面開戰,那可怖的影響根本不是三井家族能夠承受的。
如果江戶城也遭受到了鹿兒島那樣的毀滅,整個三井家族也可以毀滅了。
那麼如何改變這一切?
三井家族除了發動自己一切的關係去威脅皇族和公卿外,去幫助德川幕府外,就是轉移自己的財產,同時也要下辣手扼住證券交易所這個起火點。三井氏的法子就是讓江戶證券交易所‘暫停’!
當晚,江戶城中‘綻放’起了一朵美麗的火焰。據說一個用全身家當去搏股票而輸的傾家蕩產的日本武士,在絕望中引火焚燒了整個江湖證券交易所。
縱火者那絕望到極點的淒厲笑聲在大火中傳的老遠老遠……
“呵,這三井家夠有決斷的。”自己動手燒了自家的證券交易所,王俊大感嘆服。他當初混的可是教門,都沒有這麼狠辣果斷。三井家的這種激烈手段讓他感到心驚肉跳。
“燒了證券交易所,還是因爲一個破產的傢伙自尋死路,這就有拖延的說頭了。證券交易所這麼一關,就算那些個股票還在掉價,沒有那麼大的地方供他們交易,那麼方便的渠道供他們報價了……”這次日本股市的大波動已經是止住了。
沒有了這個證券交易所,日本的股份交易就重回到了過去的酒館時代,一下子從四個輪變回了兩條腿,整個行業的運轉速度不知道下降了多少倍。彼此交易的不透明讓不知道多少人對於彼此的報價心生顧慮,交易速度和股市的波動會慢慢走向平靜。尤其王俊還知道,陛下並沒有真正要打日本的打算,過不了幾日事件平息,日本的股市就冬去春來了。只要三井家族熬過了眼下的這一波,來日中日河蟹了,他們就跟渡過了寒冬的花骨朵,給點陽光就能重新燦爛。
“不提這個了。咱們的任務還是在談判上。朝廷已經給德川幕府搭好了戲臺子,德川家治如果不能把活兒做的漂亮一些了,那就是一個廢物了。”
王俊抽了一口煙的,對身邊的宗緯峯說道。
現在的日本朝廷,小天皇狗屁不懂,連做個牌子他都不夠格,真正抓事兒的是小天皇他爹,還有關白近衛內前、左大臣九條尚實、鷹司輔平等幾個公卿大臣。
此刻第二代閒院宮直仁親王整個人跪坐在地板上,周邊人影憧憧。京都御苑西南的這處宮邸已經被幕府的人馬團團包圍了。
德川家治當然不會親自出馬,幕府老中鬆平康福卻出現在第二代閒院宮直仁親王的面前。
後者就要‘被破腹’了。
擔任介錯人的人則是第六任有棲川宮織仁親王,四大宮家中的另一支。皇族中有名的劍豪。
此刻臉色肅穆中掩不住蒼白得有棲川宮織仁親王整個人直立在第二代閒院宮直仁親王的身邊。後者穿着一身白色的武士袍服,頭上綁着一根白帶,身前放着白色的絲巾和一柄傳承了兩代,當年由他的父親從靈元法皇(東山天皇之父,第一代的爺爺)手中接過的武士刀。
第二代閒院宮直仁親王的把戲玩的超出了德川家治的容忍度,當鹿兒島被毀滅的消息傳到京都的時候,大阪商人在驚懼之下將矛頭直指向了他,德川幕府也趁機發難,第二代閒院宮直仁親王就變成了一個活死人了。但那個時候的德川家治並沒有要取走二代的小命,這不是江戶傳來了戰報麼,整個江戶城都水師能被中國水師給水師焚燒掉,大驚的德川家治立刻就決定了二代閒院宮直仁親王的命運,他連蟄居出家的可能都沒有了。
一個強藩的蹦滅,整個江戶城陷入火海的危險,現在中國船隊又殺到了大阪,與京都皇室公卿有着一定聯繫的大阪商人也全體站到了京都的對立面,整個皇室的力量和威望跌落到極點。德川家治讓第二代閒院宮直仁親王以死贖罪,第二代閒院宮直仁親王就只能選擇破腹自殺。
用力在腹部自左至右,橫切一刀;再從下至上,直切一刀,成爲十字形,達到心臟爲度。或者打腹部橫切一刀,立即回刀割斷自己的咽喉。再又或腹部橫切一刀後,立即用刀向心窩刺入,再用力向下拉,成十字形。
王俊對於日本的破腹自殺雖然有一定的瞭解,但他還真不知道要有那麼多的花樣。而且切腹者明知這樣死法**上很痛苦,但必須始終忍住痛苦不出一聲,積極達到目的。他們臨死時要保持清楚明晰的意志,按照儀式一一做去。第一,要使屍體不傾斜,只許向前俯伏。如仰面朝天,便算失儀。第二,腹上刀痕不許皺摺。第三,雙膝須合攏,如鬆開了,就表示不夠修養。最後對於自殺用的武器也得安置妥當,不能任其散亂。
介錯人進行抱首,即揮刀向剖腹者的脖子斬下,但不完全斬斷,讓頭和脖子仍有一絲牽連。
說真的,王俊對於日本的‘武士精神’也不是不能理解,雖然他覺得這種信念在‘忠誠、信義、廉恥、尚武、名譽’等等方面上的精神過於執着了一些,過於偏激了一些。
把這種理念當成普世價值觀的日本武士團體,給王俊的感覺就像一頭猛獸。
他們的破腹自殺傳統看似體現了一種爲保持尊嚴而可殺不可辱的民族氣節。實際上卻像是一頭沒有智慧的野獸,在最後的時刻只會想着拼盡一切,而不爲更長遠更長久的未來着想。這個民族應該很‘短視’。
王俊也算是讀書人,雖然他沒有在滿清時候考取功名,但在陳漢新朝他是正兒八經的進士。他的三觀中很大程度上也是受着儒家傳統思維影響的,王俊用自己的觀點來看待日本,真心覺得日本國家太幸運了。他們哪怕是跟朝鮮換一換地方,怕也早就被殺光殺絕了。
當然,王俊還沒有意識到什麼是海島民族什麼又是大陸民族。而日本自古以來火山頻頻爆發的惡劣生存環境,又給這個民族注入了多麼不同於漢民族的因素。
但是現在的王俊非常非常贊同皇帝對於日本的諸多做法,這樣的一個民族過於‘野性’了一些,已經有了晚明時期朝鮮之役的‘教訓’,那就要給他們牢牢地拴上一根鎖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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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下,我們現在擁有32萬7ooo股三井銀行的股票,1o萬25oo股三井百貨公司的股票。巖崎船運公司的股票擁有8萬5ooo股。日棉商社、日紅丸商社各5oooo股,野村貿易7萬oo股、巖井株式會社、伊藤忠株式會社、住友商社等分別爲5oooo股到1ooooo股之間……”
唐飛鵬跟前,一個留着月代頭的武士吧啦吧啦的給唐飛鵬說着現下他們手頭現在所握着的股份。這可是花費了幾百萬日圓抄底資金和很多人的努力纔拿到手的東西啊。
別人當廢紙一樣往外拋的股份被唐飛鵬小心翼翼的收到了手中,現在他們就賺大了。別的不說,就依這三井銀行的股份說,都能當得十個點的比例了,絕對算是股東了。三井銀行也不是全都三井家的股份,只不過是以三井家爲罷了。三井一族手中握着的總體股份估計也就一半多點。
伴隨着陳漢與日本一兩個月來外交關係的反覆轉變,唐飛鵬手裏的股份是越來越多。他放放出出,就靠着一個先知先覺,在好幾次外交反覆的檔口拋拋進進,獲利真心不是一般二般得豐厚啊。
就如他現在手中握着的22萬7ooo股的三井銀行股票來論,總體收入手中的平均價格還不到七日圓。三井家族自己放火燒了證券交易所之後,三井銀行的股價再次來了回大跳水,酒館裏的交易價格都落到四五塊的地步了。
要不是京都很快就傳來了天皇的親老子切腹的消息,穩定住了“軍心”,這價格能落到兩三塊去也不稀奇。當然,這也是因爲唐飛鵬動員了手底下的全部人去拉三井銀行後腿的原因,派人散播謠言,並且在一個個酒館中散步三井銀行股票價格持續暴跌的消息,還有用兩三塊的價位吆喝着收購三井銀行股票,也把自己收入三井股份的總體均價給拉了下來。
一個多月的時間,雙邊關係反反覆覆,日本的股價是一路飄紅,但也不是全都下跌沒上揚的時候。但這個轉折點卻不是誰都能掌控的,唐飛鵬也是藉着那邊通信兒的便利,纔有如神助,從中撈了不知道多少好處。
就連王平北都在這期間大賺特賺。
尤其是最近幾日,剛剛墜入地獄的日本股市和經濟陡然升上了天堂。因爲小天皇的親爹切腹了,幾個該死的公卿或是隱退或是出家,被很削了一頓的九州島變成了九國島,中日和平了。
這美好來的太快太突然,都讓很多日本人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