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問薇滿心歡喜的推門走進去,笑容還沒散開就已經凝固。她瞪大了眼,看着屋裏站着的幾個人。
那是幾個陌生人,全都是大約十七八歲年紀,穿的也很華麗。一身都是價值不菲的名牌。
“你們,是誰?”苗問薇厲聲問,身體警覺的飛退,想要竄出大門:“你們私闖民宅,可是犯了罪的。再不離開我就要報警了。”
“報警,你報警啊。”最前邊的一個男生,大約也就十七歲左右,他坐在椅子上,翹着二郎腿。一臉吊兒郎當的不在乎的模樣:“貧民窟裏,你就算報警。警察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來。沒人能救你的,死心吧。”
苗問薇本想逃出去,可是她的退路被藏在門後的一個男生截斷了。那男生擋住門,將苗問薇朝屋子裏推。
苗問薇見來者不善,捏了個手決,朝男生打去。
那男生立刻興奮了:“這老女人還會道決。用的還是峨眉派的起手咒。太有趣了。”
手決打過去,卻像是打在了石頭上。苗問薇心裏一冷,明白這個屋子裏站着的都不是普通人。這些人都會道法。
她被推倒在地,披頭散髮的擡起頭,看到了領頭男生的臉。這少年用陰鷙的眼神看着她,滿臉桀驁不馴。
苗問薇似乎想起了什麼,心沉到了谷底:“你們究竟是誰。”
“你當然不認識我,不過我認識你。”少年陰冷的笑着:“老三,給我砍斷這娘們的手腳。先讓我出一口惡氣。”
他口裏的老三,發出一連串的怪笑:“少爺,折磨死她之前,先讓我爽一爽。我好久沒有開過葷了。這老婆娘姿色不錯,夠我玩幾分鐘。”
被叫做少爺的少年,呸道:“她年齡都夠當你半個媽了,你口味還真重。你奶奶的,剛想起你小子從小就沒有媽。有嚴重戀母情節。”
老三的口味不止重,而且手段還殘忍。他找人瀉火,從來都是找三十多四十歲以上的。不把人折騰的只剩半口氣,決不罷休。這已經不是畸形的戀母情節可以解釋了。這人本性就很扭曲。
但是這少年,就是喜歡老三的性格。他本來也不是啥純良的傢伙。
苗問薇害怕的睜大眼,她奮力想要掙扎起來逃跑,老三一個箭步衝上去,正準備抓住苗問薇的頭髮,把她拖入臥室裏好好享受。
就在這時,突然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涌上了心頭。老三連忙向後飛退,還沒來得及反應,那股致命的殺機又一次出現了。
他上躥下跳,完全不知道攻擊來自於哪裏。
“怪了,老三在玩什麼猴戲?”少年同樣沒明白。
長相尖嘴猴腮的老三現在確實有點像被人玩耍的猴子,他額頭上的冷汗直流,後背已經被汗水打溼。他心驚膽寒,只要一停下來,那恐怖的攻擊就會破空傳來。 他心裏非常明白,這個屋子裏不止那老孃們和少爺等人。還有別一個人隱藏在空氣裏。
那個人正在等自己的破綻,只要他露出破綻。那柄隱藏在無形中的劍就會刺穿他的心臟。他不能不跳。
他不跳,就要死。
剩下的人也看出不對勁兒來了。
“屋子裏還有人。哼,找死。”那個被人稱少爺的少年對身旁的幾個跟班吩咐了兩句。幾個人散開,逐漸朝苗問薇圍攏,像是在準備什麼道術。
老三感覺凌厲的攻擊變緩了,他心裏鬆了口氣。正準備跳到就快近在咫尺迎上來的朋友身旁時,猛地,他吐出一口赤紅的血。眼珠子也爬滿了血污。
他難以置信的低頭看向胸口,一併紅色的桃木劍上,泛着尖銳的光澤。將他從背後到前胸,刺穿。
他嚥下最後一口氣,不甘的死掉了!
空氣裏瞬間凝固了寂靜。
一班少年完全難以置信,剛剛還活蹦亂跳準備使壞的老三,怎麼突然就死了。不多時,死掉的老三尸體旁,出現了一個人影。
這人拿着桃木劍,桃木劍上滴着血。一臉煞氣的看着衆人。
舒暢一直在伺機殺老三,由於沒有真的攻擊,所以隱身咒暫時沒有破。等他將桃木劍刺入老三心口的時候,隱身咒立刻失效,他的身影也暴露在了人面前。
屋子裏一共有五個人,死掉了一個,還剩4個。除了那個被人叫做少爺的少年外,別外3人都是白袍三階左右。魂根看似也就5至6點。雖然有些棘手,但並不難對付。
“舒暢?”少年皺皺眉頭,看着煞星似得舒暢。雖然老三死了,他卻並沒有放在心上。這種小跟班,他要是想要,多得是。
舒暢哼了一聲,沒搭話。
“他不是傻子嗎?”少年的跟班有些驚訝:“怎麼看起來不像?”
“就是他,我在濟仁高中讀書的時候,看過他的模樣。這小子全年級墊底。”別一跟班說:“這傢伙前段時間都才白袍一階巔峯。”
“屁話。白袍一階巔峯,怎麼可能了殺的了老三。哪怕他偷襲。”第三人冷然道。
叫少爺的少年道:“都不要放屁了。老子今天是來泄憤的。家裏那臭娘們可惡的很,還打了老子好幾耳光。少爺我打不過那母雜種,就來幹她老孃。”
舒暢沒有理會這四個人,先用老三的衣服將桃木劍上的血跡抹乾淨後,跑去將老媽苗問薇給扶了起來。
“媽,沒受傷吧。”舒暢將她身上的塵土拍乾淨。
苗問薇一直在看他,眼睛一眨都不眨,似乎很驚訝。
舒暢指了指自己的臉:“是不是覺得我變聰明瞭,沒那麼笨了?”
母親傻呆呆的點點頭。自己親兒子她怎麼會不認識。可今晚的舒暢讓她既熟悉又陌生。舒暢知道應該給自己的變化,一個解釋。
“濟仁高中昨晚發生了一些麻煩,混亂無比。我逃跑的時候不小心摔到了腦袋,突然就覺得腦子通泰了,跟喝了六個核桃一樣。許多事情也能想清楚了。校醫院我說這可能是創後應激反應。以前腦子有根筋搭錯了,現在摔了一跤後,筋歸位了,好了!”
舒暢笑嘻嘻的說。
苗問薇的腦弧度也是大,而且作爲母親,哪裏不希望自己兒子聰明的。當即大喜道:“太好了。這真是我十多年來,聽到的最好消息。”
兒子變成了正常人,確實是大好的消息。如果不是有人在自己的屋子裏咄咄逼人,危險仍舊在,她都想要親兒子幾下,大肆慶祝一番了。
舒暢嘿嘿的撓了撓頭,本還以爲這個解釋很扯淡,沒想到老媽這麼容易就接受了。老媽內心果然依舊是少女啊!
“媽,這幾個人,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幾個少年說的話,讓舒暢完全搞不懂。那個少爺,到底是被誰欺負了,居然要從老媽身上欺負回來。
苗問薇眼神閃爍了幾下,顯然,那個少爺的身份,自己的老媽並不是一無所知。
“舒暢,你回來的正好。光弄死那個破鞋的媽,老子可不會解氣。”少年見舒暢兩母子居然無視自己,憤怒道:“我剛好把她哥,也一起殺了。”
“你特麼到底是誰。”舒暢也怒了。他雖然智商不差,但是這少年說的話不明不白的。自己是哪個誰的哥……
哥?
難不成他在說自己從出生後就失蹤的妹妹,舒文瑤?
苗問薇用力扯了扯舒暢的袖子,湊到他耳邊,輕聲道:“乖兒子,等一下我製造機會拖着他們,你立刻逃。逃得越遠越好,永遠都不要回來。”
“我爲什麼要逃。”舒暢一愣。
“你可是殺人了啊。而且,那個少年,是舒氏集團那混賬的兒子……”苗問薇說。
“殺人又如何,我這叫正當防衛。”舒暢冷哼道,他有的是辦法解決這個問題。要不然,把屋子裏剩下的四個人也全都殺了,屍體拿去喂煉妖壺裏的跳屍和殭屍,來個死無對證。
不過說起來,舒家那個混賬兒子都那麼大了。怕是老媽懷孕的時候,他就成了婚。突然,舒暢詭異的笑了笑。
有趣有趣。記得那個混蛋被怨蠱附身,生育機能早就被破壞的一乾二淨。自己和妹妹纔是他真正的生理學上的血親。這個便宜兒子,哪兒來的?
想到這,舒暢越看眼前的少年,越覺得可笑。
這傢伙纔是真正的野種,舒家那混蛋腦袋上的草原,恐怕早已被自己老婆種的無比鮮綠。
“你叫什麼名字?”舒暢看着自己這個名義上的弟弟。
“你這野種,不配知道我的名字。”少年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死人:“舒暢,你以爲憑你三腳貓的功夫,真的贏得了我們幾人。你死定了。”
“他叫舒恆,很得舒家上上下下的寵愛。而且他的家世也不一般,舒家那混蛋娶了這傢伙的媽,算是高攀了。”苗問薇這麼許多年,沒少調查舒氏集團。
就是因爲她調查的太努力了,調查到了不應該知道的東西,纔會造成上一世被舒家派人殺掉。
可時間線全變了。 第748章韓邢來勢洶洶
灰暗燈光之下,男人容貌增添一分詭異莫測。
他的手中拿著一份文件,祝林足足等待十五分鐘,陸司寒才將文件放下。
「給她一點時間,接受我是她的丈夫,接受陸儲是她兒子,總歸需要適應。」
「可是夫人想要知道當年的事,如果不說出來,只怕還有的鬧。」
「那就讓她鬧吧,我來收拾攤子。」
「但是我要警告你們,如果敢把當年的事告訴了她,不要怪我翻臉不認人。」
陸司寒語氣很輕,但是話中危險含義十足。
「屬下遵命,一定通知了解這事的人,守口如瓶。」
「還有南初離開之後,我們回趟錦都。」
「錦都的天,我看該變變了。」
祝林默默點頭,先生心思神秘莫測,他是不敢擅自揣摩。
只是先生說出這話,肯定有人吃不了兜著走。
南初速度很快,短短一天時間通知舞團所有成員。
只是舞團成員知道之後難免有人怨聲載道,南市就在A國地圖西南方向,的確發展較為落後。
這些舞團成員均是容貌出眾,氣質不凡,自然不願前往落後地方吃苦。
只是南初已經答應下來,而且前往南市希望小學表演,說不定能夠贏個好的口碑,她們最終還是通通答應下來。
等到南初離開第二天,帝都機場飛來一架專機,接送陸司寒等人前往錦都。
「先生,屬下還有件事情不明白。」
「怎麼這次先生沒有打算派人守著夫人?」
頭等艙內,祝林站在一旁詢問起來,明明之前先生還是非常擔心夫人離開A國。
「南初已經有些相信,陸儲就是她的兒子,她就不會離開。」
「至於為什麼不派人跟著。」
「就是因為想要保護著她,所以只能任她單獨的走。」
「如果韓邢知道我會如此在意一個女人,只怕又要多出事端。」
四個小時飛行時間,飛機抵達錦都。
剛出機場,就有一列黑色汽車等在門口。
沈承面容冷峻,從車中出來。
「先生,韓邢因為警衛處處長這件事情,心生不滿,想要見你一面,目前正在琉璃別院等著。」
「這個老東西,我沒找他,他還敢來找我。」男人薄唇輕啟,滿是不屑。
「這次只怕不好對付,我看韓邢來勢洶洶。」
「而且韓邢當年也是開國功臣,不好輕易得罪,免得寒了其他老臣的心。」
經過四年之間歷練,沈承變得更加成熟穩重。
「沒事,見上一面再說,我們先去琉璃別院。」
幾人上車,汽車駛過繁華街道,直朝琉璃別院。
男人一雙鋒利的眸,掃過大街小巷,也不知道這些表面背後,藏著多少齷齪的事。
半小時后,汽車駛入琉璃別院院子,一列警衛彎腰,恭迎議長。
陸司寒表情淡淡,邁著從容腳步進入客廳。
「議長閣下,真是行程繁忙,聽說穿著病服就去榕市看海,真是憂國憂民。」
一道蒼老年邁的男聲傳來,陸司寒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應該做的,不比我們韓叔如此空閑,能夠在家賞花逗鳥。」
陸司寒邁著長腿,坐在老人對面,平靜的說。
韓邢看著這個男人,他的成長速度,真的令他嘆服。
當年陸司寒二十八歲,商人出身,僅僅憑著戰家血脈坐在議長這個位置,韓邢心中不服,但是他用四年時間,發展軍事,經濟,充分證明他的能力足以掌控整個國家!
「正是因為空閑,所以才該安排一些事務交到我們手上。」
「而不是,還將一些重要工作交給原本已經很忙的人。」
「韓叔這番話,聽著好像意有所指。」
男人修長的手敲擊茶几,這場對峙之中,他是絲毫不慌。
「沒錯,就是意有所指!」
「我的兒子,韓章敏,他是警衛處二把手,兢兢業業,本本分分,等到這任處長離職之後,原本就是安排由他接替。」
「而你,什麼都不知道,直接就將處長位置交給祝林,這不合適!」
「你這樣做,就是裙帶關係,虧你之前還說不能特殊,現在自己打自己的臉!」
「陸司寒,你可不要怪我說話難聽,你的韓叔比你大了整整四十多歲,我是教你做人道理!」
提起兒子的事,韓邢現在還是覺得難受。
這個長子一貫就是不成器的,四十多歲好不容易能夠混到處長位置,結果現在卻被一個警衛代替,他能服氣?
「韓叔,今年七十八歲,我看你吶不宜動氣,還是先喝口水吧。」
「至於剛才你說的事,其實我有經過重重思量。」
「好啊,那你給我一個交代,我的兒子哪裡會比這個警衛差了!」
韓邢冷冷一眼瞪向祝林,不過就是一條看門狗而已,也配和他兒子去搶?
祝林全程面無表情,站在陸司寒的身邊。
「你說你的兒子一直都是兢兢業業,本本分分,那我倒想問問,這個東西怎麼來的?怎麼出現錦都街頭?」
陸司寒說完,祝林立刻就從行李箱中,拿出一瓶清水。
韓邢接過水瓶,細細打量,滿臉都是不解。
「這個叫聽話水,用來迷//奸出去酒吧玩的女人。」
「你的兒子不是警衛處的二把手嗎?」
「居然放任這種事情不管!我要他來做什麼的!」
直到這個時候,陸司寒才是揚聲怒斥。
「這——這,這些女人居然敢去酒吧喝酒,就該做好要被迷//奸準備,一看都是不正經的。」
聽到這話,陸司寒都要被他氣笑。
這是什麼強盜思想?
「韓邢議員,你的母親,你的妻子,你的女兒都是女性,這種話從你嘴中說出,不覺得可恥嗎?」
「迷//奸這是犯罪,女孩她們擁有出去玩的權利,她們擁有穿著漂亮衣服權利,如果這點安全不能給予保證,警衛處還有什麼存在意義?」
「警衛處的設立,就是保護弱勢群體,不是官商勾結!」
韓邢七十八歲,什麼風浪沒有見過,這次居然因為陸司寒這番怒斥,變得不敢吭聲。
良久,韓邢緩過來后,再次開口。
「事情哪有官商勾結這麼嚴重,頂多只是警衛處有所疏漏而已。」 舒暢略微分析了一下是怎麼回事。
上輩子今晚應該發生的苗問薇斷手災難,變成了舒家小少爺舒恆,因爲某種原因,受到舒文瑤的欺負。他咽不下那口惡氣,於是來找舒文瑤的母親和哥哥報仇。想要殺掉他倆。
可是,舒文瑤,到底在哪兒。她爲什麼17年來,從來沒有出現在老媽和自己面前?還有,她和舒惡少的歪貨兒子,又是如何扯上關係的?
許多疑惑,舒暢也沒想通。算了,暫時不管。先解決眼前的四個人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