禿鷹那個樣子,能不能活下來,只能看天意了。再說了,這樣重的傷,縱使活下去,也是個廢人了。
與其如此,不如直接送他去天堂。
夏家,不養廢人。
對於夏天的狠辣手段,秦天還是感到吃驚的。他忍不住想到了自己那個同父異母的弟弟……
他心中苦笑,不出所料,這應該又是另外一個秦彪了。
「你贏了。」
夏明看着秦天,冷笑:「不過,我記住你了。」
「秦天,咱們的較量,現在才剛剛開始。你等著吧。」
他用手指做槍,對秦天做了一個開槍的動作。
秦天冷笑道:「我隨時恭候,歡迎報仇。」
「前提是,你不怕死。」 朱友寧一行五千餘人,終於浩浩蕩蕩離開了汴州。
剛出汴州的時候,沿路風景其實是不錯的。
雖說陽光明媚的田園風光下並非盛唐詩人們讚美的那樣安逸美好,百姓也還是要負擔承重的租庸,但也算是人煙輻輳湊集,安居樂業。
不過,到了東邊平盧地界之後,沿途已經沒有風景可言了。
取而代之的則是荒蕪。
並不是說這些地方本來是荒蕪的,而是被一些逃荒來的百姓啃光的。用荒無人煙這個詞來形容的話,一點不假。
平盧之地涉及河北、山東半島等地,地為肥沃白壤,因此其他各地飢荒的百姓們要逃荒的話,會下意識認為這裏糧食富足,從而選擇這裏。
但現實往往是與腦海中的印象是不同的。
此行,朱友寧的隊伍里一共有十輛馬車,四十多匹拉車的馬,還有一百多匹走騾。
朱溫賞賜給朱友寧的珠寶都放在後面的馬車上,由二百名騎兵各自乘馬看護。
當然也只是這二百人,以及負責警戒作戰的一千左右士兵不用帶東西。
至於剩下的四千人,都是大車小車隨車步行。
他們畢竟不是去打仗,而是去移鎮,倒更像是搬家。搬家可不就是大包小包的往外搬嘛!
除去糧草輜重,士兵們都帶着不少東西,比如吃飯喝水時用的鐵皮缸、鐵鍋、鎚子、口糧,還有多餘的長短兵器甲胄等,這些需要用騾子來馱。
只能說搬家是個累活。
唯一的例外是朱友寧。這位爺毫不客氣地獨佔了一輛超級大的馬車,大大方方往車上舒服一坐,嘴裏吃着妙成天以及玄凈天剝開的葡萄,那就兩耳不聞車外事了。
這番作為,看似紈絝,但吳懿心裏卻明白,這位王爺看着是在馬車上貪逸享受,其實是粗中有細,躲在車裏好避人耳目。
「有敵軍!列陣!」
這時,在馬車前面警戒的劉鄩喊叫出聲來。
馬車內的妙成天頓時花容失色,問道:「王爺,我怎麼聽到好像有什麼人攻打我們?」
吳懿「唰」地拔出劍來,擋在馬車北面,轉頭道:「王爺,現在還不清楚!末將必誓死保護王爺!」
幾乎是片刻之後,遠處便有一群騎馬的人影出現在了眾人視野內。這些人大聲吼著,紛紛拍馬衝殺出來,徑直衝向朱友寧所在的馬車。
朱友寧坐在馬車上,微微撩開車簾,自然看到原前面奔襲來的人馬。
這可真是無妄之災。帶着侍女,出了城,吃着葡萄,摸著美女,突然就被馬匪劫了……
而且這馬匪,似乎並不簡單啊!
「殺!直取朱友寧的馬車!」
此時馬匪中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其餘人一擁而上,一時之間竟有騎兵衝鋒的威勢。這不禁讓劉鄩看出了一絲不對勁。
這些馬匪,訓練有素,紀律嚴謹,根本就沒有一點匪性!
「臨陣逃脫者斬!護衛王爺不力,死罪依舊難赦!」吳懿見到來犯之敵,高聲呼喊道,「步騎列陣,弓手準備……」
馬車內,妙成天以及玄凈天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看樣子害怕急了。
朱友寧將兩人的表現盡收眼底。
這讓兩人身體一僵,不過臉上還是有些慌張的樣子。
此時,馬車外的馬匪很快已經居高臨下衝到了路邊,逼近馬車。
近距離觀察,吳懿才發現這些馬匪不像是一般人,看起來是兵強馬壯、進退陣容都很有章法,倒有幾分軍陣的意思。
吳懿頓時有種疲於應對的感覺。
朱友寧這一次並不是去打仗,而是去移鎮,所以隨性輜重很多,遇到訓練有素的來犯之敵,一時之間竟沒法集結全部兵力。
因此,吳懿並沒有辦法速戰速決,雖說擋住了大部分的馬匪,卻已經有五個兇猛無比的悍匪已經摸到了後面的馬車。
他們的目標正是朱友寧的馬車。
「取封侯爵賞,正在今日!」
這五個兇猛無比的悍匪興奮地沖向朱友寧的馬車。
然而就在此時,慘叫聲此起彼伏地響起。
正朝着朱友寧馬車殺來的悍匪不知何故,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從馬背上跌倒在地,個個摔了個狗吃屎。
從高速平治的馬上摔下來,屬實是受傷不輕。沖在最前面的那名悍匪好一會兒才從地上爬起來。
然而等他爬起來時,卻發現自己戰馬的四條馬腿都已經被某種東西切斷。
而隨着自己一塊衝進來的其他四名悍匪,都已經躺在地面上的血泊中一動不動,生死難料。
這片地面上的塵土本就被馬蹄踏得飛揚,如今似乎籠罩在了血霧之中。
在血霧中,他看到了一個嬌小的身影。
悍匪的眼睛頓時瞪得大大的:「怎麼會是你?你為什麼會在這裏?」
那嬌小身影言語中充滿了冷意,道:「膽敢劫王爺的道,死不足惜!」
悍匪聽到這裏,哪裏還猜不出自己已經上當受騙,他伸出手指著嬌小身影,「你故意害……」
然而他還沒說完,只見嬌小身影在遠處微微翻動手掌,馬賊竟被一種無形類似線的東西攔腰切斷。
……
這場突襲的鬧劇很快平息,朱友寧從始至終都是坐在馬車上,面不改色。
以他現在實力,根本就不怕什麼馬匪襲擊。
能夠威脅到他的,始終就只有那些大天位的高手而已。不過大天位的高手一般都不會輕易出手,更多的時間都是在練功。
雖說安然無恙,可這次襲擊的事件卻讓朱友寧不得不思考起來。
到底是什麼人,膽敢劫自己的道?又為什麼劫自己的道?他們又是如何知道自己的位置的?
當朱友寧心中正猜測的時候,一道女人的聲音傳來。
「玄冥教鍾馗救駕來遲,請王爺恕罪!」
玄冥教?鍾馗?
朱友寧頓時有點意外,他旁邊的妙成天與玄凈天也偷偷對視了一眼。
隨後,朱友寧便下了馬車,見到了玄冥教的鐘馗。
玄冥教的鐘馗,其實只是個稱號,或者說是職位。
玄冥教的鐘馗並不由某個滿臉大鬍子的壯漢擔任,反倒是一個身材嬌小玲瓏、一襲紅色勁裝的年輕少女。
這位少女頭上戴着一頂造型奇特的紅帽子,衣服也是紅色,很貼身緊湊,線條優美,後面印有一個很大的「馗」字。
此時,她正低着頭單膝跪在朱友寧的馬車前,一言不發。
朱友寧看着她,「你是玄冥教的鐘馗,鍾小葵?」
「是。」鍾小葵不苟言笑地回答,隨後雙手抱拳道:「鍾小葵願追隨王爺,任憑王爺差遣!」 龍夜擎眸色一沉,眼底藏着幾縷銳氣,「那你覺得呢?」
喬安夏有點緊張,唉,早知道就不該問,他好像生氣了,「我不知道,算了,這也不是我能干涉的,就當我沒說吧。」
龍夜擎一把掐住她下頜,輕輕抬起,「什麼意思?」
喬安夏不只緊張,還有點害怕了,她好像惹怒了這個男人,「婚前協議不是有寫明的嗎?反正我也不想知道,你不用回答的。」
「不想知道?」龍夜擎心頭湧上一股莫名的痛楚,他的太太連這事都不在意?是太大度,還是根本沒把他當回事?捏住她下頜的手力度大了些。
喬安夏本能的想反抗,「龍夜擎,你弄疼我了。」
龍夜擎鬆開手,「你很記得婚前協議?」
喬安夏喘了幾口氣,「當然,你不是跟我說過嗎,一切按照婚前協議來,不得違背,否則,就取消我們的婚約,我哪敢違背啊?我都牢記於心呢,放心吧。」
龍夜擎緊蹙的眉頭舒展開了些,婚前協議是他擬定的,確實有規定,不得愛上他,不得干涉他的私事,這丫頭,非得什麼都按照條規來嗎?就不能變動下?
在一起兩個月了吧?她還跟個外人一般?
「如果你想知道什麼,可以問我。」
喬安夏回想起他剛剛的反應,還是不要去惹他的好,免得他又生氣,「沒有了,我沒什麼要問的。」
如今喬氏還不穩,她還不能離開他,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你可以問。」他又給了她一次機會,希望她腦子能開點竅。
開始是想問來着,不過,這麼折騰了一番,已經過了那個語境了,再問又有點開不了口,算了吧,孩子是無辜的,不管她是誰的孩子,都不能去拿小橙子的身世來說事,「我有點困了,你去洗澡吧。」
她如果糾纏不休,他可能會厭煩,她卻又不問了,他反而想告訴她,「大嫂的話你不必放在心上,小橙子是我侄女。」
他這算是解釋嗎?還是在告訴她,小橙子不是他的女兒?
「噢,是嗎?」嘴上裝作無所謂,心裏卻舒暢許多,喬安夏一直在告訴自己不能愛上他,但聽到他親口說小橙子不是他的女兒,她卻有點興奮,不是就好!
見她並沒多大反應,龍夜擎莫名的有些惱火,轉身去了浴室,前幾天她出差,回來沒看到她,他確實有那麼點不習慣,當她誤信凌若冰的話,說小橙子是他女兒,他是想解釋、想說清楚的,他發現自己對這丫頭的感覺似乎正在發生著某種改變,而她卻能若無其事,好像並不在乎?
龍夜擎往臉上搓著沐浴露,搓了好久才停下來,今晚的心好像有點亂,不是因為凌若冰,更像是因為喬安夏那丫頭。
哼,等回去再好好懲罰她。丁超強在老張大盤雞門口等了大半天,才看到陸陽他們過來。
「你們搞什麼去了?」
劉磊說道:「陸陽準備在梧桐路那邊開一個超市,我和明博剛才去幫忙搬東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