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置身其中,驚鴻這才深刻意識到個人力量的渺小。
楓集古原上到處都是喊殺聲,敵人像潮水一樣朝他們涌來,而他們的法力則源源不斷的被消耗。
他們夾在人羣中間,只能機械而被動的參與每一場戰鬥。
看到許許多多修爲不輸他們的正道修士相繼倒下,驚鴻等人再一次深刻的意識到了有廉世懿在身邊保駕護航的好處。
不過廉世懿也不輕鬆,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他一直不露痕跡的保護着以他自己爲中心的近萬名修士。
沒有任何花哨的血腥廝殺持續了整整兩天兩夜之後,宮璇璣終於等來了龍淵上神的援兵。
正道修士被壓着打的局面立刻扭轉,原本只能被動防守的衆人在宮璇璣的帶領下迅速組織了一場氣勢如虹的反撲行動。
……
楓集古原中心區域,距離宮璇璣的帥旗大約兩千餘里的一處曠野上,驚鴻等人與他們的老熟人狹路相逢。
“妘箐。”
廉世懿的聲音裏透着濃濃的殺意。
這幾天的搏命廝殺已經徹底洗去了他作爲貴介公子的溫潤儒雅,此時的他就如一柄藏鋒億萬年的傳世名劍,終於展露出了獨屬於他的冷銳鋒芒。
“又是你!”
妘箐的語氣比起廉世懿來還要壞上幾分。
上次在凡界,她不遵王令、自作主張,結果一回到魔界就被赤魔王狠狠懲戒了一番。
當然,像她這種只會遷怒別人的人是永遠學不會自我反省的,她只會把所有不順心的事情都歸罪到別人身上。
就連因爲對赤魔王的命令陽奉陰違而受罰的事情,她也一股腦兒怪罪到了妨礙她的蓮華、驚鴻、廉世懿等人身上。
有道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妘箐此時對廉世懿和驚鴻就是這樣一種態度。
曾經,她恨妘羲奪了她的風頭,所以便千方百計將她害死。
現在,她恨廉世懿和驚鴻屢屢壞她好事,心中對他們自然也是殺意大增。
而廉世懿和驚鴻對她也同樣一絲好感都無。
她不僅屢次對他們重視的人下毒手,而且還不惜背叛家族、與魔族爲伍。這種沒有絲毫底線且破壞力巨大的人,不管怎麼看都還是死了乾淨。
廉世懿心中打定了主意要將妘箐永遠留在楓集古原,出手之時便再無一絲保留。
驚鴻心知包括她自己在內的諸人在這場神與神之間的戰鬥裏只能起到拖後腿的作用,所以廉世懿才一出手,她立刻就示意嶽秀文等人以最快的速度遠離風暴中心。
當然,這並不代表他們就可以高臺看戲無所顧忌了。
將她視作眼中釘的妘箐在與廉世懿對戰的同時,也沒忘了讓自己的屬下好好招呼驚鴻。
這些人原本是跟着妘箐去執行其他任務的,此時與廉世懿他們這支小隊狹路相逢,原本的任務自然也就不可避免的被耽誤了。
這讓他們的心情都非常不好,所以在對上驚鴻等人時,他們就情不自禁少了幾分耐性、多了幾分狂躁。
再加上他們這羣人的整體實力又比驚鴻等人略勝一籌,驚鴻他們應付起來難免就有些捉襟見肘。
不過讓驚鴻他們深覺慶幸的是,妘箐這個新鮮出爐的魔族在對上廉世懿這個資深神級高手時也同樣略遜一籌。
在發現了這個讓人歡欣鼓舞的事實之後,作爲隊長的嶽秀文立刻定下了拖延戰略。
衆人在他的指揮下圍成了兩個同心圓兒——包括驚鴻、雲祁和嶽秀文本人在內的十名修士組成了小圓兒負責攻擊,其他十一名修士則組成大圓兒負責防守。
在與敵人交鋒了兩個回合後,驚鴻和雲祁驚奇地發現,負責防守的十一名修士互相配合,竟然發揮出了遠超他們真實實力的水平。
兩人分出部分精力稍微觀察了一下,然後果然發現他們的身法、步伐都大有玄機。
意識到這可能是岳家的獨門祕技,驚鴻和雲祁不由暗暗欣喜。
——有了這十一名修士形成的這道銅牆鐵壁,他們至少有九成九的把握撐到廉世懿和妘箐的死鬥結束。 廉世懿和妘箐之間的死鬥以一種誰都沒有想到的方式走向了終結。
就在兩人你來我往鬥得正歡的當口,一支不知從哪裏飛來的暗箭穿透了妘箐的頭顱。
如果不是廉世懿躲得極快,那支暗箭只怕會連他也一起射穿。
妘箐的元神很快自身體裏逃了出來,不過與廉世懿等人那種泛着金色或銀色的元神不同,她的元神從頭到腳都是濃稠的黑色。
那個只有成人手臂高的黑色小人兒倉皇的四處張望了一下,然後轉身就欲逃往楓集古原深處。
只是,她還沒來得及邁出一步,另一支羽箭就已經射穿了她的胸膛。
驚鴻他們那邊的打鬥停了下來,衆人全都一臉呆滯的注視着這一幕。
廉世懿臉色黑如鍋底,一雙烏黑的眸子則含着滿滿的怒意瞪着斜前方的那片枯樹林。
“廉小七,許久未見,你似乎精神了不少啊。”慵懶中透着妖冶華麗的聲線在衆人耳邊響起,枯樹林裏有一道高挑的人影緩步走出。
“阮伯平,龍淵上神又放你出來咬人了?”
廉世懿難得的毒舌讓驚鴻和雲祁齊齊瞪大了眼睛,兩人不由齊齊轉頭看向那個被他稱作“阮伯平”的男子。
這個……大概……應該是男子吧?
隨着阮伯平的漸漸走近,他那張原本隱藏在陰影裏的臉也漸漸顯露人前。
他肌膚水潤嫩滑、櫻脣紅潤細膩、睫毛長而濃密、眉目精緻如畫,如果不是挽了男子的髮髻、穿了男子的長袍,且前胸並無可疑突起,衆人一定會有志一同將他認作絕世美女。
驚鴻甚至聽到了周圍許多男修暗暗咽口水的聲音。
她心下暗道:“這人生了這樣一張顛倒衆生的臉,也不知有多少人要遺憾他竟然是個男子了。”
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那阮伯平竟然越過廉世懿直接走到了她和雲祁面前。
下一瞬,她雪白纖細的脖頸就到了那人手裏。
驚鴻有一瞬間的茫然。
一直到那人傾國傾城的絕美容顏湊到她眼前,她這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的小命兒落到了人家手上。
“驚鴻!”雲祁赤紅着雙眼朝阮伯平撲了過來,驚鴻清清楚楚看到了他眼中的決絕意味。
她嚇壞了,一邊擡腳去踢阮伯平一邊費力的喝止雲祁,“別……過來!”
雲祁當然不會不過來,他靈敏的閃過嶽秀文的手,鍥而不捨的朝着阮伯平撲來。
早就猜到了阮伯平一定憋着什麼壞水兒的廉世懿先他一步捏住了阮伯平的手腕,“阮伯平,你放開她!”
阮伯平眸光流轉,一雙美麗的杏仁眼透着說不出的嫵媚動人,“好處呢?”
廉世懿一臉黑線。
他用空着的那隻手攔住了飛蛾撲火的雲祁,原本握着阮伯平手腕的那隻手則微微用力,“你的一條胳膊夠不夠?”
阮伯平手腕微動,已經臉色紫漲的驚鴻就被他丟進了雲祁懷裏。
他用力將自己的手腕從廉世懿手裏抽出,然後又嘟着紅脣抱怨道:“廉小七,你這人真是無趣。”
“驚鴻。”雲祁抱着死裏逃生的驚鴻,一張俊臉上滿滿都是失而復得的驚喜,嶽秀文等人則神色各異的瞪着看上去關係就很曖昧的阮伯平和廉世懿。
廉世懿額上青筋直跳。
他跟阮伯平這廝認識了大概有七十萬年,每次只要碰到阮伯平,他都無一例外會被氣得暴跳如雷。
這當然並不是因爲廉世懿脾氣不好。
事實上,在爲數不多的神級高手裏,廉世懿已經算得上是難得的謙謙君子了。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世上唯有阮伯平才能輕易觸到他的逆鱗。
就拿這次來說吧。
廉世懿難得有了機會可以手刃害死他心愛女子的仇人,阮伯平這廝卻突然橫插一槓子,乾淨利落的殺了正與廉世懿對戰的妘箐。
如果只是多管閒事也就罷了,可偏偏這廝還差點兒把廉世懿和妘箐串成一串兒。
廉世懿好不容易用“手誤”、“刀劍無眼”之類的牽強借口壓下了自己滿心的火氣,阮伯平就又差點兒掐死作爲吃瓜羣衆的驚鴻。
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挑釁,廉世懿就是脾氣再好,也不可能還對他以禮相待。
更何況現在還是在兩軍陣前!
驚鴻好不容易纔緩過氣來,她一邊傳音安撫內疚不已的姬玉,一邊取了一顆療傷的丹藥丟進自己嘴裏。
嶽秀文等人全都圍了過來,大家七嘴八舌的詢問着她的身體狀態。
驚鴻沙啞着嗓音回了衆人幾句諸如“我沒事”、“休息一下就會好了”之類的話語,以嶽秀文爲首的岳家子弟這才放下心來。
雖然阮伯平不僅自己很厲害,而且來頭似乎也不小,但嶽秀文他們畢竟與驚鴻和雲祁朝夕相處了這麼多天,在患難與共、生死與共的戰爭裏,他們早就已經將驚鴻和雲祁當成了自己真正的同伴。
如果她有個什麼萬一,那麼即使大家如今都在一個陣營裏,他們怕是也沒辦法對阮伯平的惡行釋懷。
阮伯平這番莫名其妙的舉動給衆人帶來的震撼很快過去,妘箐帶來的那些魔修最先回過神來。
他們深深看了一眼仍在低聲抱怨廉世懿對他不好的阮伯平,然後不約而同地選擇了撤退。
——他們還有其他任務,就算帶隊的妘箐已死,他們也不能不到赤魔王指定的會和地點去。
至於其他魔修,妘箐這個實力與廉世懿相當的天魔都被阮伯平幹掉了,他們哪裏還敢湊上來擼虎鬚。
那傢伙可是個連自己人都會下黑手的變/態殺人狂魔,他們這些作爲他敵人的魔修若是硬要湊上去,那可真是死了都只能怪自己蠢了。
沒見他剛纔不僅差點兒把廉世懿一起射死,而且還一句話沒說、上來就掐住了驚鴻的脖子麼?
這樣的肆意妄爲、輕忽人命,哪裏像個正道修士。
那些魔修心下腹誹,看向阮伯平的眼神裏卻都多了三分畏懼。
好不容易緩過勁兒來的驚鴻也跟那些魔修一樣,打定了主意要遠離變態,以策安全。
趁着阮伯平糾纏廉世懿的空檔,她忙指使着雲祁將她挪遠了一點兒。 “驚鴻,你沒事吧?”終於擺脫了阮伯平糾纏的廉世懿三步並作兩步走了過來,然後便又是擔心又是慚愧的看着驚鴻脖子上那幾道無比清晰的手指印兒。
驚鴻看一眼亦步亦趨緊跟過來、此時正沒骨頭似的靠在廉世懿身上的阮伯平,然後迎着他刀鋒一樣銳利的目光違心的對廉世懿點了點頭,“我沒事。”
“站好!”廉世懿一臉不耐煩的將阮伯平推開,然後又換了一副柔和的表情對雲祁道:“那你照看着她點兒。”
雲祁陰着一張臉微微點頭。
驚鴻勉強勾起嘴角對廉世懿笑了笑,然後便低眉順眼的任由雲祁將她扶到了嶽秀文等人身後。
廉世懿黑着一張臉,言辭犀利的開始跟阮伯平算賬。
阮伯平依然還是那副慵懶自在、風情萬種的模樣,不管廉世懿說什麼,他都只是哼哼哈哈的一味敷衍,明擺着根本沒把廉世懿的沖天怒氣放在心上。
驚鴻閉着眼睛靠在雲祁身上,廉世懿那隱隱夾雜着無力和無奈的怒吼聲震得她耳朵一直嗡嗡響,讓她對可憐的廉世懿和妘羲生出了無限同情。
這個阮伯平也不知是什麼來路,渾身上下都透着邪性,可這樣一個人卻偏偏對廉世懿有着非同一般的執着和興趣,不管怎麼看,這顯然都不是一件值得廉世懿高興的事情。
當然,廉世懿也確實一點兒都不高興。
“師傅可真可憐。”驚鴻傳音給雲祁,“才死了一個千方百計要置她於死地的妘箐,就又冒出來一個更危險的阮伯平。”
雲祁饒是對阮伯平有着滿心怒氣,聽了驚鴻這話表情也仍是控制不住的扭曲了一下。
妘箐恨妘羲,固然有妘羲天賦、實力都遠勝妘箐,風頭蓋過了妘箐的關係,但不可否認的是,她千方百計想要勾搭上廉世懿、廉世懿卻對妘羲情深不悔也是讓她最終對妘羲下了狠手的重要原因。
如今驚鴻這麼說,劃過雲祁腦海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阮伯平對廉世懿生出了不可告人的情愫來。
這個念頭就像脫繮的野馬似的,一生出來就再也無法遏制。
尤其,阮伯平又生了那樣一副傾國傾城的絕美容顏。
當然,並不是只有驚鴻和雲祁這麼覺得。
在場的正邪兩道修士,在看到阮伯平對待廉世懿的態度後,表情都不約而同變得微妙起來。
偏偏阮伯平對此混不在意,不管廉世懿如何發脾氣、其他人如何揣度他們倆的關係,他都安之若素的跟在廉世懿身邊。
最後還是廉世懿自己沒了脾氣、敗下陣來,他們兩人這才說起正經事來。
驚鴻她們這才知道,原來阮伯平是被龍淵上神派來協助宮璇璣的,而他之所以出現在在這裏,則是因爲聽說了廉世懿混在嶽秀文他們這支小隊裏。
阮伯平自己慢騰騰絮叨了半天,廉世懿對於他的說辭卻只信了一半。
別人不瞭解阮伯平骨子裏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卻對此人的秉性知道個三兩分。
說阮伯平是被龍淵上神派來協助宮璇璣的廉世懿相信,說他是爲了廉世懿跑到這裏晃盪的,廉世懿卻是打死都不會信。
不過廉世懿心裏也清楚,阮伯平既然拿了他做由頭,那他想要問出真話來就已經沒可能了。
等到又是生氣又是無奈又是認命的廉世懿好不容易送走了對他“依依不捨”的阮伯平,原本與他們對戰的魔修也早就跑了個乾乾淨淨。
廉世懿長長嘆了口氣,然後迎着驚鴻等人怪異的眼神走到了他們中間。
“我知道你們一個個的都在想些什麼,”他兩道長眉緊緊皺在一起,一張俊臉上滿是鬱悶和煩躁,“不過,你們都想多了。”
嶽秀文等人表情各異,大家互相睃了一眼,然後便齊齊低下頭去。
很顯然,誰都不相信廉世懿的說辭。
廉世懿也沒多失望。
他已經不是第一次碰到這個場面了,被誤解着誤解着就也習慣了。
驚鴻脖子上的手指印兒已經在丹藥的作用下消散無痕,之前有些沙啞的聲音也恢復了本來的清脆動人。
她有些同情的看一眼廉世懿,然後默默幫他轉移話題,“接下來我們怎麼辦?”
廉世懿忙伸手一指離着他們大約七八里遠、處於數百名魔修包圍圈內的一隊正道修士,“先去幫幫那支隊伍,然後繼續跟隨大部隊往楓集古原深處推進。”
嶽秀文先是清咳一聲調整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然後才擡起頭帶着自己率領的這支小隊匆匆往需要他們支援的那隊修士衝去。
接下來的戰鬥中,廉世懿就像磕了藥似的一直衝鋒在前,所有攔路的魔修全都被他送上了西天。
驚鴻等人一開始還幫着他殺些小魚小蝦,後來看出他是把對阮伯平的怨氣發泄到了這些魔修身上,大家就都自動自覺地默默挪到了他後面壓陣。
有這尊大神在前,驚鴻他們這支小隊一路氣勢如虹的殺到了楓集古原深處的魔界之門前面。
因爲後期衝得太快,他們竟然超過中線的修士,和先頭部隊一起衝到了最前線。
然後,好不容易心情好了點兒的廉世懿就跟讓他鬱悶到現在的阮伯平來了個冤家路窄。
看到那人一臉驚喜的朝着廉世懿奔來,驚鴻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傾國傾城的絕世容顏、明媚璀璨的純淨笑容耀花了在場所有人的眼睛,但真正讓驚鴻不忍再看下去的卻是廉世懿那張陡然變黑的俊朗面孔。
在所有人都目現迷離、一臉沉醉的時候,廉世懿的那張黑臉和噴薄着怒火的雙眼是那麼的醒目,任誰都能一眼看出他的壞心情。
驚鴻心想,這下子廉世懿只怕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火氣了。
不過出乎她意料的是,廉世懿竟然只是一把推開了試圖靠近他的阮伯平。
沒有怒吼,也沒有說教,讓驚鴻等人都意外的不得了。
作爲被嫌棄對象的阮伯平倒是一副習以爲常的模樣,他後退兩步就定住了身形,然後就又朝着廉世懿前進的方向追了過去。 廉世懿的目的地是宮璇璣所在的帥旗下方,亦步亦趨的阮伯平自然也跟了過去。
驚鴻等人先是面面相覷了好一陣子,然後又開始跟周圍宮璇璣的嫡系修士大眼瞪小眼。
一直等到廉世懿見過了宮璇璣又回來找他們,驚鴻等人這才結束了傻站着等消息的狀態。
此時這場大規模戰鬥已經接近尾聲,作爲主要戰鬥力的宮璇璣等人全都在魔界之門前面進行最後的決戰,而廉世懿則被分派到了善後的隊伍裏。
作爲參與了這場戰鬥的爲數不多的真神境強者,廉世懿無疑是被大材小用了,不過好在廉世懿自己並不在意這些。
驚鴻他們大概也能猜到宮璇璣這麼安排的原因所在。
宮璇璣和廉世懿分屬不同派系,在分配任務和戰功的時候,宮璇璣毫無疑問會優先考慮自己人的利益。
如果廉世懿像驚鴻他們一樣實力低微些,宮璇璣還有可能會賣他身後的勢力一個不大不小的人情,讓他跟着領些戰功,可偏偏廉世懿又是這羣人裏面爲數不多的幾個最強戰力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