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嘴角抽搐的表情,壓抑的心情好轉很多。
我不知道爲什麼想笑,卻掩住嘴故意沒笑出來。
南宮池墨吐完之後,還抓着太白大人銀色的衣袂胡亂擦了一下嘴角。
然後牽住我的手,將我往牀上拉,咬字不清晰的說道:“蘇芒,快和我一起睡,手拉着手。不要鬆開,不然……不然會失散的……”
“現在嗎?”我看了一下牆上的鐘,已經凌晨了。
這件事不用通知連君宸嗎?
萬一我進入沉睡,他不清楚緣由,擔心我和南宮池墨的生死怎麼辦?
想是這麼想的,身子已經被拉的傾斜到了牀上躺着。我想掙脫南宮池墨,卻聽見了他淺淺的呼吸聲。
他側臥的時候,睡的像個嬰兒。
臉上如白瓷般吹彈可破,精緻的五官依舊帶着鞋靴少年般稚氣。
我想掙扎着起來,卻被太白大人摁住了肩胛骨,“他已經去了鬼域,你要鬆開他的手,會跟他失散的。”
“可我還沒通知連君宸呢,萬一傭人進來怎麼辦?還有,鷙月他現在雖然不在,但是他肯定會回連家。這裏也算是他的家!”這都是我內心深處的所顧慮的事情,也是眼下不得不解決的事情。
但是我還沒及早到火燒眉毛階段,畢竟已經耽擱了這麼久,再耽擱幾個小時也無妨。我想把所有想交代清楚的事情,都交代清楚。
這所房子裏,我最不放心的就是宋晴和連君宸了。
有些事不交代清楚,我怎麼能放心離開呢?
太白的手指頭點了一下我的眉心,輕柔細語的說道,“想那麼多幹嘛,有我老人家在這裏守着你,就夠了。你進入鬼域,我會調整你夢境的方式,不會讓你立刻就遇到危險的。”
我有些糾結的和他對視了一眼,掌心不自覺的撫摸上了自己的小腹,“太白大人,我知道你會在這裏守護我們。可我腹中孩子我有些放心不下,我再是任性,可畢竟稚子無罪。我若死了,你能幫我保住這孩子的靈魂和肉身嗎?”
“蘇馬桶,我肯定會保護好你們母子倆的。”太白大人的時候溫柔的時候,也是一塌糊塗,眸光如同溫潤的玉石一般,那般的柔和。
我卻十分執着:“我是說,萬一我有不測。這孩子本來就特殊,靈體和肉身可以隨時分開來。危難關頭,你……你肯定有辦法先救他的,對不對?太白!”
“真是拿你沒辦法。我答應你,如果你有危險,我來不及救你,會設法先保住你的孩子。這樣可以了嗎?”他似乎被我的執着所打動了,語氣冰軟如同落入水中月影一般清澈柔和。
他說完,拇指還撫了撫我的鬢邊,“蘇馬桶,我雖然時常調戲你。可你就像我的小妹一樣的可愛,自小我就認定了你和晴丫頭了,我會一直護着你們的。”
聽着太白大人溫柔的話語,我的心一下就定下來了。
突然之間,就對這隻鳥產生了一種說不出來的信任。
想不到那隻特別能折騰的鳥,也有這樣溫柔感性的一面。要是他以這副模樣去酒吧泡妞,大概要比以前更吃的開呢。
眼睛緩緩的閉上,當黑暗降臨到周圍的時候。眼前反倒是出現了光亮的感覺,一縷月光照在臉上,耳邊是一個聲音極細極細的女聲唱着戲文裏的東西:“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休道黃金貴,安樂最值錢。老身姓李,夫主姓張,早年間亡化已過。”
要是換了旁人不一定知道這些,可我小時候總跟着老爺子一塊聽戲。現在最清楚不過了,這是一段《倩女離魂》的開場。
那聲音韻味極好,聽過以後回味悠長,應該是大師級別的藝術了。
我心頭還在納悶在鬼域裏怎麼能聽到伶人唱戲的聲音,就被人捂住了嘴巴蹲在了灌木叢裏。捂住我嘴的那隻手略微有點滾燙,他雖然在我的身後,可我卻聞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酒氣。
是南宮池墨!
不會吧……
進入了睡夢中以後,這小子還是喝醉酒的狀態。
正自想來,就聽耳邊傳來一個極爲諂媚的細聲細氣的聲音,“鬼母娘娘,您要吃的眼珠子都給您備好了。都是從新鮮的嬰兒臉上扣下來的,您快嚐嚐味道。”
透過灌木叢的縫隙,的確是可以看到前方的情形。
可我卻是在沒有勇氣看過去,光用腦子腦補,就能想象一個不人不鬼的東西。端着一盤眼珠子,給那個什麼鬼母娘娘敬獻的樣子。
那頭好像是在聽戲吧,耳邊一直都有伶人細膩的桑穎在唱戲。
我心想着這鬼域裏的東西也太會過日子了,我去幽都的時候,裏頭的陰魂都是沒頭沒腦的四處亂逛。
這裏可倒好,儼然是一個古代王朝一樣的世界。
那鬼母娘娘在我的記憶力就是張紙紮的女人,明明被凌翊一腳踩爆了腦袋,現在是貪婪的喜悅的說道:“快,快拿來給我嚐嚐,好久沒有吃到活人眼珠子的味道了。真是……嘎嘎,快饞死我了。”
旁邊又有一個清亮的聲音說道:“都是孩兒的不是,才讓孃親這麼久都吃不上新鮮的人眼。孩兒以後一定會想盡辦法,讓母親時時都有美食相伴。”
這聲音我再熟悉不過了,是鬼域裏那個詭異的白衣少年的聲音。
和他初次見面的時候,他坐在一副狗的棺材上面,騙我是這附近村莊的村民,強迫的要揹我回玄燈村。
“這怎麼能怪你呢?都是那個羋凌翊阻撓在先,這日子都過的不安生了。早知道這麼麻煩,當初也既不招惹他了。”那個鬼母娘娘說話頗有幾分的懊悔和抱怨,它似乎停下來不說話,嘴裏在吃着眼珠子。
婚前試愛 耳邊盡是吧唧嘴的聲音,弄的我真的很想吐。
這咬破人眼珠子的過程雖然不是親眼看見,可這個變態鬼母吃的也太大聲了,甚至還聽到它吸口水的聲音。
那叫一個饞啊!
聽到他們提到羋凌翊,我的心頭一動,鑽出了一腦袋去看灌木叢後面的情況。就見不遠處搭了個戲臺子,戲臺子上沒什麼伶人。
只有一張巨大無比的白色的隔亮布漂浮在空中,上頭有幾張灰色精美的皮影在上面相互走動,排演着戲文上的內容。
卻不見後面有人在操縱,看着像是這些紙人自己在動。
就連唱戲的聲音,都好像是這幾張皮影發出來的。
原來這個什麼鬼母娘娘在看皮影戲啊,鬼域的皮影戲和正常人看到的那種果然不通。全程都是隔亮布後頭的皮影在動,在唱。
目光一掃,就見到戲臺下有張槐木打的太師椅,太師椅上躺着個紙人。之所以知道是槐木做的椅子,就是通過北斗玄魚掌握到的那木頭上的陰氣。
紅木傢俱陽氣雖然不比桃木的,可這種鬼怪喜歡的木質品,基本上都是槐木和柳木一類的。柳木不易成材,所以纔多用槐木來完成。
那紙人兩頰一抹紅彤彤的腮紅,身姿妖嬈的躺着。
兩張紙貼的眼睛,正目不轉睛的看着戲臺子上的皮影戲,那樣子聚精會神的。它那紙紮的嘴明明就是畫上去的,可偏偏旁邊的那個矮小的鬼物遞過去的時候。
它那嘴就變得虛化的存在一樣,詭異的開始咀嚼起來。
由於是實在太饞了,它在吃的過程中不斷地吧唧嘴,就跟個幾百年沒有吃東西的老蛤蟆似的。嘴巴上下咬合着,涎水混着眼球裏頭的物質,從嘴角流下來。
在它白紙做的臉上,直接就留下了一道黑印子。
那白衣少年侍候在一旁,一臉溫煦的微笑。他看起來十分的孝順,從口袋裏掏出來一張帕子,在那隻紙人的嘴角處擦了擦,“孃親,兒給您擦嘴,您看您嘴都髒了。那羋凌翊的事情,您不用操心,他不過是在鬼域召集了他以前的舊部,可您兒子纔是鬼域的主宰。”
“就是宰死那些反骨,孃親最討厭吃裏扒外的了。”那紙人從一開始妖嬈風韻的側臥着,突然就變成了極爲粗魯。
嘴裏沒有吃完的死人眼睛,直接就用厚厚的嘴脣噴出來了。
那咬的稀爛的眼球落在地上,形成了一灘噁心的存在,看着就叫人看着渾身汗毛倒豎。它自己的手隨意的抹了一把嘴角的穢物,嘴有恢復成了畫上去的那種感覺。
我突然有種,自己被太白大人給騙了的感覺。
或者說太白大人的情報有誤,凌翊在鬼域可什麼危險都沒有。還成了那白衣少年的心頭大患,凌翊大概想着有太白大人保護我,所一時半刻沒有從鬼域回來,這都是情有可原的事情。
我蹲在草叢裏腿都麻了,心頭十分想立刻醒過來。
這才突然想到,遭了,我在入夢以前居然忘了問問太白大人,在鬼域的夢境中甦醒過來的方法。現在到了夢境中,也不知道要怎麼樣才能出去!
我只恐在裏面呆久了,遇到危險,還要連累凌翊,給他添麻煩。 想到這裏,我額頭上都出汗了,卻只能眯着眼睛繼續看那邊的情況。
“唱的好,賞!”那個紙人看起來詭異之極,沒想到卻挺會聽戲的,到了關鍵的節點都會拍手稱讚。
可那一聲賞字出口,在隔亮布後頭的紙人突然就穿過隔亮布跳出來了。那些皮影兒身上都是披紅掛綠的戲服,那戲服雖然是用毛筆畫上去的,可樣子卻是栩栩如生的。
跳到地上走動的時候,還有幾分靈氣,走路的樣子也和活人一般無二。
我身體裏有北斗玄魚在遊動,所以不難發現,這些皮影身上似乎有古怪。上頭好像是依附了人魂,有了人魂的操縱,才讓皮影行動自如栩栩如生。
那侍奉在鬼母娘娘身邊的矮子小鬼,從盤子裏抓出來一把活人的眼珠子,往地上一撒。那小小的皮影就跟小雞啄米一樣,滿地亂跑的追逐人的眼球。
它們追到了眼球,一邊殘忍的上去爭食。一邊又懂得察言觀色,嘴裏含着眼球,還是十分諂媚的嗚咽:“多謝鬼母娘娘,多謝鬼母娘娘……”
瞧着這恐怖貪婪的德行,我纔想到這個村子的名字。
這個村子叫做玄燈村,也就是黑燈村。以前總想不通,怎麼還有燈是黑的。現在,看到村子裏的黑影,和那個紙人一起看皮影戲,才明白過來。
皮影戲以光照着黑影成戲,也叫做黑燈戲,或者是玄燈戲。
這玄燈村的名號,估計就是由此而來的。
“今天有些乏了,我去就寢了。”那紙人從椅子上爬起來的時候,不僅有旁邊的小鬼扶着,那白衣少年也扶着紙人往遠處走去。
那紙人身段婀娜,也頗爲的臭美,一路上都是扭着屁股走路的。
在它的腳跟後面,還跟着一隻黑色的如同黑影一樣的京巴狗。那東西小的很,就跟那天晚上出現在墨斗陣裏的狗煞之首一個德行。
南宮池墨見到這羣人都走了,才拉着我的手腕,貓着腰朝灌木叢後面走去,“女人,跟着我走,千萬別被他們發現了。我們兩個人,打不過他們。”
“哦,明白。”我方向感最差,只能跟着南宮池墨這個醉鬼走。
也不知道他特麼的認不認識路,就在這夜色中胡亂的行走。玄燈村裏面一直都有微弱的亮光,可是大部分的小巷子,都是那種伸手不見五指的。
走着走着,就來到一所帶着光亮的屋子門口。
就聽屋子裏是霍霍的磨刀聲,聽得人心裏直髮寒,裏頭還有個人正在悽慘的叫着,“別殺我,別殺我……嗚嗚嗚……”
這聲音有點熟悉,像劉大能。
我想說不會吧,劉大能也進鬼域了?
從窗戶口張望進去,首先受不了的是鼻子,一股濃烈刺鼻血腥味撲面而來。然後,纔是滿地鮮血的畫面。
屋子裏就跟潑了紅油漆似的,到處都是血。
地上有一張長條板凳,板凳上爬着個屍體,屍體的後背已經被改錐一樣的刀子破開來了。皮被人剝下來一半,露出裏頭鮮紅的肉質,一條白色的脊柱骨若隱若現。
這屍身顯然是剛剛剝皮剝了一般,不知道爲什麼停下來了,傷口的位置還在不斷的往下淌血。
由於是一具女屍,女屍的頭髮長長的垂到了地上。
臀瓣性感的翹起,那身段凹凸有致,長條板凳下還能看見掛着的兩片酥胸。這原本應該是極爲美豔的女子,居然會在這屋子裏被人給剝了皮。
這實在是太恐怖了,我嚇得滿腦袋臭汗,直想逃跑。
喝的醉醺醺的南宮池墨也好像酒醒了一樣,緊緊攥着我的手,要把我往別的地方拉。可我看到就在這長條板凳的側面有張木質的絞架,架子上綁了個穿着睡衣的彪形大漢,愣是站定在原地沒動。
他拉不動我,只能和我一起躲在窗口邊上偷看裏面的情形,“你這個老女人抽什麼風,爲什麼不走呢?留在這裏多危險,我們趕快離開玄燈村。我可不想和你一起死在這裏……”
“等等,屋子裏的男人,好像……好像是我們認識的人?”我目不轉睛的盯着屋子裏的情況,裏頭點的是那種搖晃的油燈,比不得現在的白熾燈。
這大漢一米八的大高個,臉上的表情卻是極度崩潰,哭爹喊孃的大叫,“救命啊……救命……媽媽救救我……嗚嗚嗚,你們放過我吧。你們已經有那麼多人皮影了,爲啥還要我呢。我皮糙肉厚不好上色啊。”
那臉上哭的真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讓人瞧着好不辛酸。
聽這大漢哭喊,我才猛的反應過來,那些唱戲的皮影全都是人皮做的。否則怎麼會那樣的栩栩如生,色彩又如何會那般的精緻華彩。
更重要的是,動物的皮革也不適應人魂的依附。
爲了聽戲,居然把人的皮給剝下來來。
這樣的手段也未免太殘忍了……
我心事重重的想着這些事,眯上了眼睛去看那個滿臉淚痕的大漢的容貌,他這樣哭叫的樣子,不仔細看還真是看不出他是誰。
還真是劉大能,他也真是倒黴,自己夢境裏發生的事情比我和連君宸兩個人夢見的要恐怖的多。
真是難爲這個無辜受牽連的劉大能了!
一個身材矮小的人形的黑影一樣的東西從另外一間房間裏出來,它好像是躲到了一片黑影中,看不清臉上的五官,還有身上的輪廓。
站在窗外邊,卻能感覺到它身上殘忍血腥的氣息。
那東西手裏頭還拿着一把銅質的尺子,在測量着劉大能身上的尺寸,它似是張嘴在笑,發出了嗤嗤的笑聲。
“上好的人皮子,而且尺寸好大,可做戰馬戰車。這樣鬼母娘娘一定會喜歡的,嘖嘖,哧溜!”它一邊說的話,還一邊的嘬口水,弄得人心裏面發寒。小手在劉大能的身體上摸來摸去,弄的劉大能整個人的身體都抖得厲害。
劉大能在夢裏頭一點骨氣也沒有了,可憐兮兮的求它,“放我回去吧?我求求你了大爺,你放我回去吧……嗚嗚嗚嗚……小老爺,你那不是還有沒剝玩的美女皮嗎?怎麼能看上我呢?”
那黑影好像聽不懂劉大能說的話,自顧自的撫摸着劉大能的肌膚,“恩,不錯不錯,小皮子,你可千萬不要急。我馬上……就能把你們全剝下來。嘖嘖……好香,好好吃。剝完就能美餐一頓了。”
絞架上的劉大能是活活被嚇暈過去,口吐白沫之後,脖子一歪人就不省人事了。
我可真不知道在夢裏暈過去,醒過來到底是還在夢裏呢,還是出現在自己原本睡的地方。不過,看樣子劉大能是真的要被剝皮了。
在鬼域裏發生的事情,都會變成真實存在的。
他的皮要真的被剝了,難道還要求鷙月再來救他一命?
眼下必須得趕在那個黑色的小東西動手之前,把劉大能給救出來。我的心不由的一緊,咬着脣開始尋找機會。
北斗玄魚已經在我的掌心,慢慢的畫出了三清破邪咒來。這個掌心符是我提前在掌心準備好的,在救劉大能的時候,纔會尋找適當的機會打出去。
要給劉大能剝皮的這傢伙,外貌輪廓和那個服侍在紙人身邊的黑影小鬼差不多。我突然明白爲什麼我見到的狗煞全都是黑色的影子了,因爲它們也都來自玄燈村。
玄燈村故名思議,裏頭除了那個紙人和它兒子,要不就是一團黑影變的,要麼就是人皮做的皮影人。
那小東西手裏拿了一支沾了硃砂的筆,根據尺子測量的長度,在劉大能身上畫着各種各樣奇形怪狀的圖案。
它畫完了以後,又去繼續殘忍的撥開那個長條板凳上趴着的美女的皮。眼看着它用尖利的銼刀劃開人皮,將整個女屍剝的血淋淋的時候,我已經忍不住要吐了。
好在南宮池墨將自己的手掌壓在我的嘴邊,低聲道:“別吐,嘔吐物是穢物。你只要一吐,他們就會發現的。”
南宮池墨說的這個我知道,當初我在去幽都的公交車上吐了。
害得我和司馬倩一起都被迫跳車,最後才倒黴進了子嬰的園子,還差點被做成了花肥。
我凝重的點了點頭,繼續偷看。
那個小東西三下五除二就把一張美女的皮剝下來,掛在屋子裏的一根鐵鉤子上,鐵鉤子的旁邊還有很多剛剝不久的人皮。
不過,就是沒有見到一具剝掉人皮的屍體。
我剛纔想到,這個傢伙會怎麼收拾剝了人皮的屍骨。就聽它又發出陣陣詭異的邪笑聲,打開了屋子裏的櫃子。
櫃子一打開,裏面就跳出來好多五六色的,剪好的皮影人。
這些東西就跟餓了好久的餓死鬼一樣,一衝出來,就往那具血淋淋的女屍身上撲。那些皮影人吞噬起人肉來,那是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下的。
就跟之前那些表演皮影戲的吃眼珠子一樣,頃刻之間,整個女屍就給它們吃沒了。地上流出的血液,它們就跟那種吸塵器一樣,匍匐在地上一點點的吸取養分。
我看的都要嚇破膽了,腿也發麻了。
南宮池墨似乎也感知到了我內心的變化,冷笑了一聲:“老女人,手這麼涼,莫不是怕了吧?”
“是誰?”可能是南宮池墨這一次說話的動靜太大了,那個黑影似乎是聽到南宮池墨揶揄我的聲音了,猛然轉頭看向了窗外。
我的心裏也是一凜,這就被發現了?
接下來可怎麼救裏面的劉大能啊? 心裏頭雖然有些怨南宮池墨多話,可是現在怪他已經是於事無補了。
能夠給人思考的時間特別短,我一時之間想不到別的靠譜的辦法,手中的三清破邪咒直接就往裏面招呼。那個黑影大概是沒料到有人會在窗外偷襲,被砸了個正着,一下就倒在地上抽搐不起。
三清破邪咒是我所會的,最厲害的一門咒術。
破邪咒一時間打出來,沒把它打到會飛湮滅的程度,但是已經是摔倒在地上,如同抽羊角風一樣的抽搐。
這期間,我似乎看到絞刑架上的劉大能似乎眯起了一絲眼縫在偷看。不過卻沒有完全睜開眼睛,眯了幾秒鐘,就把眼睛緊緊閉上了。
看他雙目緊閉,我也不好判斷他是否甦醒過來了,還是我眼花看錯了。只是覺得一會兒要揹着他走,真是一場噩夢中的噩夢啊!
我身子還算敏捷,直接翻了窗子進去,急忙去給劉大能解開絞架上的繩子。
他猛然就將眼睛睜開了,淚眼汪汪的看着我:“蘇芒,你終於來救我了,我以爲我死定了呢。”
他剛剛那個樣子,明顯是裝暈,想來也是不想面對殘酷的剝皮酷刑,纔會選擇裝暈來麻痹自己和對手。
“你……你早已在夢中身陷囹圄,爲什麼不早說。”我有些生氣,拉着的他的手就踹了木頭房子的木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