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大看着空中不斷接近的南詔國昔日邊塞,臉上又驚懼起來,如果他們抵擋不住呢,到時候,他真的要被人強行收了坐騎?
看着背上再度陷入昏迷的兩兄弟,熊大取出兩塊只剩下一半能量的仙晶各在放在他們胸口,看着光芒慢慢滲透進去,暗自舒了一口氣,再次加快飛行速度。
直至又過了一個多時辰,他終於趕到了南詔國的帝都處,曾經部隊出發用了好幾天,如今以熊大妖王的飛行,時間縮小了很多,他老遠就看到了火焰尖叫聲中,那兩座巨大的青銅雕像。
蘇言直接飛昇了上去,底下許多人更是見到如此的飛行獸,全部跪拜。
“蘇家小子,快找人來攔住他!”見到蘇言的一刻,熊大連忙吼道,蘇言看着他們悽慘的樣子,就要詢問怎麼回事,聽聞他的話,下意識向後一看,頓時臉色一變,拔腿就跑。
當初在墜仙之地,他應該記住了自己的氣息,熊大見此,原本還想利用他身後之人,現在一看,心哇涼哇涼的。
可蘇言剛跑了兩步,頓時反應過來,直接停住,怔怔的看着那個面無表情,提着燈籠而來的黃衣女子。
“海、海清——”
蘇言低聲喃喃,很快就化爲了狂喜,那個女子,正是已經被血神教教主綁走了多半年的海清。
“海清!”蘇言眼睛溼潤,大聲喊着,找了那麼久,終於,終於是見到了,她還好着,她一切還好着。
熊大滿是疲憊的閃向他身後,也是不跑了,跑不動了,此刻的狀態,如果不是血脈中有上古黑龍的精血支撐,他還不如鶴大和虎大呢。
能跑哪兒去,那血神教教主雖然受了傷,但是,還是太過恐怖,正是空間風暴的影響,才使得他久久未追上受傷的哥仨。
灰袍人帶着海清和剛鐸也是在此刻趕了過來,臨空而立,先是看了一眼城中那兩尊雕像,輕笑一聲,最後又盯向蘇言。
“我記得你的氣息,你是第一個在我全力追殺下而逃掉的鬼差,”灰袍人盯着蘇言,久久後一語道破蘇言的身份。
身後的熊大一愣,啥玩意兒,鬼差?
“海清,是我呀,你把海清怎麼樣了,把她還給我!”蘇言看着海清,但海清眼神呆滯,沒有絲毫見着蘇言的欣喜,這讓蘇言憤怒的吼道。
灰袍人看着身邊的海清,搖搖頭:“看來,你是爲她而來,這點,我倒是沒想到,一個半人半鬼的,也會喜歡人世間的女子?倒真是奇了。”
我家貴妃要母憑子貴 “不用你管,你把海清到底怎麼樣了?”蘇言眼睛發紅,胸膛距離的起伏着。
灰袍人卻是沒有理睬蘇言,而是再次從頭到腳看向他。
此刻在地面上,數以萬計的百姓都在盯着天空中的人跪拜,甚至有人發現自家國主也是,不由更加激動的狂呼了。
“原來,是你將蝶舞放進了不老泉乳中,”灰袍人突然道,而後緩緩擡起手,五指成爪,蘇言頓時震驚的感受到,系統中原本已經被無生抹去神識的黑龍寶鏡,此刻劇烈顫抖,似要飛出去。
“有趣!”見到蘇言身上的黑龍寶鏡並沒有出來,灰袍人再次加大了力度,蘇言連忙用系統鎮壓,強行鎖住。
“你,到底是誰?”蘇言冷冷看着灰袍人,如今聽着他的聲音,知道蝶舞的事情,更是可以探測到自己身上黑龍寶鏡,甚至不是系統倉庫,早就被召喚了出去。
他想到了太子奎曾經說過的話,可是,還是難以相信。
見到沒有將黑龍寶鏡奪取過來,灰袍人對蘇言越加的感興趣了,竟然收回了手,看着蘇言,緩緩揭下來頭上的袍子。
“無生!”見到灰袍下露出的相貌樣子時,蘇言連連後退兩步,雖然有所猜測,但當真正面對時,還是尖叫起來。
怪不得從第一次在墜仙之地見到背影時,會那麼熟悉!
怪不得蝶舞從不老泉乳復活後,他任其離開!
怪不得他可以召喚黑龍寶鏡!
只因爲,他是無生,可是,無生不是死了嗎,很久之前就死了,只留着一絲殘魂和執念在黑龍寶鏡中,爲什麼他會在這裏。
沒人能活上千年,除非是仙啊,無生,他是屬於千年前的的傳奇人物,他的時代早就結束了,爲什麼到現在,他的樣子似乎一點沒變,實力卻更加的強了,還創造了血神教。
無生還是當初的樣子,並不是黑龍寶鏡中殘魂的老者,而是當初在無生祕境中,蘇言藉助蝶舞的那滴眼淚,所看到的蝶舞一生,那個她初次遇見的年輕無生,那個永遠不老,而她人老珠黃,偷偷跑回靈羽族,偷取不老泉水,爲了能和他長相廝守的無生。
無生很年輕,看起來只有二十多歲的樣子,劍眉星目,除了眼神中無盡的滄桑,其餘一點看不出來上千年的歲月,在他身上留下過任何痕跡。
“看來,你真的見過他了!”無生嘴角噙着笑容,看着蘇言淡淡道。
“他?”蘇言一愣:“你什麼意思?”
“你是不是很疑惑,從蝶舞復活的一刻,我就知道他死了,看在你救了蝶舞的份上,我可以告訴你,當然,你也可以認爲,我就是他,他就是我,我們的名字都叫——無生!”無生霸氣說道。
蘇言皺着眉,卻是一句話都沒說,他的雷靈翼突然展開來,緩緩閃動,因爲單純的用魂力消耗太快了,接下來不知道還要經歷什麼,只要能救下來海清,他不介意動用系統所有的魂星和寶葫蘆! “他太蠢了,不,應該說,愚不可及,爲了一個女子,放着自己這般的天才天賦不管,卻要浪費時間救她,當年,爲了救蝶舞,只有兩條路可選,一條,找到不老泉乳,另一條,則是成仙,以仙的逆天去救。
所以,我們分開了,他帶着黑龍寶鏡,踏上了尋找不老泉乳的征途,而我,則被他分裂出來,尋找仙的道,只可惜,千年而過,本座奇遇連連,到今天還活着,而他,卻已經魂飛魄散,說到底,我還要感謝你,是你,讓我真正成爲了一個獨立的個體,而且,這世上,從此,無生,只有一人。”
無生看着蘇言,說道此處,突然仰天大笑,笑着笑着,竟然有一滴眼淚從眼角劃過,被他一下子給擦除。
“簡直愚不可及!”
蘇言和熊大怔怔看着這癲狂的無生,熊大或許不瞭解,但是蘇言,從頭徹尾是知道的,但是沒想到,眼前這個,竟然是無生的分身,而且早已經有了獨立思想和行事能力的獨立生命體。
他的執念,早已不是爲了救蝶舞而努力,而是成仙,這也就解釋的通,那日在墜仙之地,看見蝶舞復活,他可以放其離開,卻是沒有絲毫相見甚至歡喜的表情,形同陌路一般,只是不知道,那位蝶舞現在又在何處。
愛她的人早已逝去,懵懂猶如新生的她,又該何去何從,眼前這個無生,只是空有了一副軀殼。
當年大鬧大周皇族,奪取噬心蠱,想要尋找不老泉乳的是那個真正的無生。
那個鬧的中州大地,無數門派不得安寧的強者是爲救蝶舞,不惜與天下爲敵的無生。
那個後來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或許是壽元將至,還是沒能找到不老泉乳,帶着心灰意冷,帶着一絲執念,進入黑龍寶鏡,悄悄回到無生祕境,躲在雪山中,守護着那座茅草屋的是無生。
曾經答應過只留下一滴眼淚的蝶舞,找不到救你的方法就不回來,但終究,慚愧的沒敢相見,哪怕相距不遠。
如果不是蘇言冒冒失失闖進了那座茅草屋,又撿到了黑龍寶鏡,或許,他早就被吞噬,卻被黑龍寶鏡所救,最後又看到了蝶舞的一生。
兩人相愛的執念都在,使得那絲即將消散的無生執念再次而出,逼迫着蘇言找到了不老泉乳,救了她,而他,苦苦找尋上千年,終於心滿意足,那絲執念也是消除,並且抹除了黑龍寶鏡中的一切,將它給了蘇言。
蘇言全都明白了,以前還怪罪過無生,如果不是逼着自己進遠古戰場,海清就不會爲了救她而受這麼大的罪,如今,他反倒是敬佩起這個男子了。
而眼前這個空有一副無生軀殼的人,他恨無生,如果兩者沒有分裂,或許,早就踏上了仙的征程,而不是一個人創立血神教,悄悄發展,奪取無數亡魂,敢和地府合作,從而復活仙人,得到想知道的一切。
更是隨意就放棄了可以改朝換代的雄厚力量,無論是這份魄力還是和地府合作,都展示了無生的強大。
“海清呢,她是無辜的,你成你的仙,找你的路,爲什麼要帶上她?”蘇言看着海清的樣子,心痛的厲害。
無生看着蘇言,哈哈大笑:“你,太弱了,但是,和他一樣愚不可及,女人,女人就那麼重要嗎,你一個不陰不陽的鬼差,何必去害一個女孩,鬼差,哪怕不用修煉,也可以活的更久,而她呢,還不是走了和那蠢貨一樣的路,到時候一方人老珠黃,一方青春永駐,誰又對的起誰?
況且,你是鬼差,一個已經死過一次,而又不完全活過來的人,你有生育能力嗎,除了滿足你歲月裏的一份空白,還能幹什麼,啊?回答我呀!”無生突然向着蘇言吼道,似乎又看到了曾經的無生,一樣的讓人討厭。
蘇言愣住了,這些他之前從來,沒有想過,鬼差,不可以生子嗎,鬼差,鬼差……
“不,不是的,我會慢慢變強,我會成爲一個真正的人的,”蘇言失魂落魄喊道。
無生恥笑一聲:“你問問你們地府,從鬼差到十殿閻羅,遊走那麼多位面,有誰真正可以做到,天道輪迴,哪怕如今殘缺,也是不可以更改的事實,甚至於如今地府的最強者,十殿閻羅的頂頭上司,勉強支撐冥河的夜大人也是一樣,你說對吧,夜大人——”
隨着無生的話語落下,蘇言和熊大隻感覺身後一片冰冷,不知何時,天空陰沉起來,蘇言轉過頭來,方纔發現,一名名鬼帥從虛空中走出,飛快的將無生包圍起來,緊接着便是十殿閻羅。
此刻的他們不再是十個光團,而是十種不同顏色的鎧甲人,沒有任何面具,但蘇言看去,卻是記不住任何一人的樣子。
十殿閻羅的面前,彷彿水珠凝人一般,漸漸出現了一個人,一個彷彿儒生一般的人,清秀而不失歲月的沉澱,哪種放在凡俗人羣中,沒有絲毫出衆的青衫男子。
“無生——”夜大人語氣冰冷,盯着無生,似要將他碎屍萬段才能解恨。
無生嘴角噙着笑容,似乎一點也沒因爲人家在這裏埋伏他而有絲毫意外,一拍旁邊的南詔國國主剛鐸,一縷白色的氣流被他緩緩吸入鼻孔,最後滿意的吐了一口氣,身上之前因爲空間風暴所造成的傷害盡數恢復如初。
聶先森,請止步 而剛鐸,此刻再無之前的呆滯樣子,而是彷彿泄了氣的皮球一般,癱軟着從空中掉落了下去。
下面的人驚呼着,連忙去接。
“好久不見啊,夜大人!”無生語氣在這一刻慵懶了起來,彷彿和老友打招呼一般。
“你騙了我!”夜大人繼續道。
“這話從何說起,哦,對了,你不會是怪罪我讓你地府損失了一位仙吧,你這就不對了,我又不知道,怪,只能怪你隱藏的太深。
我是復活了那位仙人,想讓他試一試,數千年前的一幕是否能重演,本來打算讓他等血衣候們給你們將這麼多年用掉的亡魂還給你們,然後激發他全身的仙氣,回覆他巔峯的樣子,沒想到你那位妖月空仙君自個蹦出來的,然後來了個同歸於盡,這可怨不得我,”無生一手輕輕颳着海清的俏臉緩緩道。
蘇言眼睛發紅,卻發現自己全身動彈不得,嘴都無法張開。 這位地府如今的主宰夜大人,看着無生的樣子,眼中寒芒四起,周圍所有人都虎視眈眈,只要大人下令,他們立即撲上去。
“有什麼可看的,夜大人,其實咱們是一類人,不就是想成仙嗎,不甘一輩子就這麼碌碌無爲,你是不是想怪我,前段時間我派教內殺戮那麼多,其實,我是爲了幫你補窟窿,你應該感謝我纔對啊。
數百年了,爲了復活那位仙,用過的亡魂不知道有多少,想必冥河那邊,缺了很多,你身爲冥河的靈,應該比誰都清楚,你看看,作爲曾經的夥伴,我多替你着想,一下子送了那麼多給你,估計樂壞了吧。
殘忍是吧?當初答應合作,以凡俗亡魂和你們地府鬼差當合作禮的時候,我就知道,咱們呀,就是一類人,只不過你在暗地,我在明面而已,同一種人,咱就別相互指責了。”無生慢吞吞道。
夜大人眼睛一眯:“你得到了什麼?”
“得到什麼?你不是都知道了嗎,呶,就在你身後,古道的路,而且,你們興師動衆的在這裏等我,不也是想一同前往古道嗎,沒問題,我同意了,滿意了吧。”無生說的極其簡單,彷彿事情在這一刻就這麼解決了。
“你會這麼好?”夜大人似乎有些激動,但是,按照幾次合作來看,似乎是在矇騙。
無生頓時不高興了,嗤笑着看着夜大人:“看看,又不相信我了不是?做人嘛,不對,我是人,你們是鬼,要坦坦蕩蕩的,老懷疑別人多不好,你要像當初我找到了那半截仙屍,從身上找到了來自於古道的祕術,藉助亡魂復活,然後找尋合作時,那麼相信朋友的。”
“古道是什麼?”夜大人再次問道。
無生在海清的脖子輕輕點了一下,海清眼中的呆滯之色慢慢消失,取而的是清醒,但是,身體卻保持着之前樣子,一動不動,當她看見蘇言後,眼淚瞬間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蘇言見此,也是眼睛發紅,可是,身體如同木偶一般,動彈不得,只有喉嚨處無聲的哽咽。
“我還以爲你那位妖月空仙君早就告訴你了呢,給你說個悄悄話哦,其實,我也不知道,那日你也看見了,那蠢貨腦子不好使,他甦醒後,啥也不記得,白白浪費了咱倆數百年的救治,被那天上鍊子抓走的時候,才醒悟過來,喊着讓找古道。
古道啊,他當年所駐守的地方,所以我猜測,應該是一條道,一條通往什麼地方的道,你我都是這片天地修爲達到盡頭的人,你也看見了,想成仙? 超級仙尊在都市 看它答應嗎?”無生一副神神祕祕的樣子,用手指了指上面。
“怎麼,看你這樣子,你那位伺候了那麼久的仙君沒告訴你?他也真是的,咋就這麼自私呢,別耷拉着個臉啊,我可以告訴你啊,那貨有一次清醒時告訴我,古道之路,共有十八道,仙間有七,人世間三千位面有十一道,驚不驚喜,意不意外,看看,那麼多道,也只有你們可以隨意走,你說我好不容易找了一個吧,咱們還撞在一起了,緣分吶,”無生一副很高興的樣子。
看着猶如中二病的無生,周圍鬼帥們,感覺此人就是個瘋子,毫無邏輯。
“那好,將她給我,我才相信你,”夜大人沉吟後,看向淚流滿面的海清。
無生一副好怕怕的樣子:“又鬧不是,這可是我的寶貝,怎麼能給你呢,給了你,我還怎麼進古道。”
“我們清楚,想要進古道,需要昔日駐守在古道的兩位仙人後裔的精血纔可以,你光有這位九嬰血脈有何用,還差着濁陰的,我們可以再次合作的。”夜大人直接道。
蘇言不敢置信的看着雙方巨頭的談話,不可以,不可以的,無論是寧清婉還是海清,他都不願意兩人有任何的損傷,你們有什麼事衝我來呀。
無生突然看向蘇言,笑着對夜大人道:“我很不喜歡他,看見他我就一肚子氣!”
轟!
一旁的蘇言還沒反應過來,夜大人只是輕輕擡起手而後落下,蘇言就狂吐着血彷彿流星一般,瞬間呼嘯墜地,頓時,底下房屋坍塌,一股巨大的塵土四濺而出,呈現波浪一般涌出去,生死不知。
“蘇言哥哥——”見到蘇言彷彿一隻螻蟻一般,直接被隨手打入了下去,海清竟然可以說話了,撕心裂肺的吼道,眼淚止不住的留下來,身形依舊不能動。
無生伸出一個大拇指笑着:“真狠!”
“現在呢?”
“還是不行啊,古道離了我,你們開不起來的,”無生道。
“你玩我?”夜大人說完,一股恐怖的氣勢散發而出,周圍五百鬼帥和十殿閻羅全都分散開來,將無生各個路口全都包圍住。
無生見此,卻是哈哈大笑:“地府掌管三千位面,如今恐怕管理起來非常之難吧,這些陰差,估計是將所有位面的主要力量都集中起來了吧,我的實力你是瞭解的,你真覺得他們有用?如果損失了他們,想必,又有諸多位面需要關閉了,任其發展了吧。”
夜大人聽聞,皺着眉看着一臉笑嘻嘻的無生,一擡手,周圍鬼帥往更遠撤了些:“我可以不要她,但是,看你樣子,應該沒找到濁陰的後人吧,你也開啓不了古道的。”
“哦,那可不一定。”無生臉色突然恢復了嚴肅,一把抓住海清,就往天空高出而去。
“別跑!”夜大人怒吼一聲,直接化爲一道流光而去,十大閻羅緊隨而至,五百鬼帥則飛快的向四周拓展,製造結界,徹底封鎖整座南詔國。
“哈哈,來呀,讓我看看地府的最強者到底有多強,如今的地府交給你,又是怎樣的?”化爲一道黑點的無生狂笑着。
嗡嗡!
夜大人直接化爲無數黑晶,籠罩了整片天空,發出嗡鳴聲,每一顆都彷彿風刃,閃爍着寒芒,令人心悸,只撲向無生。
十大閻羅也是各自幻化出自己的武器,呼嘯聲不斷,鋪天蓋地的跟着夜大人,對着無生所在位置呼嘯而去。
吼!
就在這時,天空頂部的無生,突然張開巨大的嘴,迅速擴大,彷彿饕鬄一般,一下子籠罩了整片天地,直接將所有的人,包括整座國家全都一口吞了下去。
天,黑了! 南詔國突然由白天變成黑夜,自家國主從天墜落下來,整個國家數十萬的人都驚慌的尖叫逃命,甚至一些地方,房屋燃燒,火焰四起,一時之間,彷彿世界末日一般。
天空上,不斷有着打鬥的火星四濺,並伴隨着獸吼和雷鳴,更有一陣陣狂風和無邊的威壓瀰漫。
一陣風而過,一雙巨大的翅膀收攏起來,最後變成了一個滿身血污的人影,熊大將鶴大和虎大放在一邊,一陣咳嗽,然後趕緊去扒廢棄的磚面,直至露出了一個血胳膊。
他繼續抓緊,直至將蘇言從塵土中挖了出來,此刻的他近乎全身骨折,體內到處在滲血,由此可見,那位夜大人對於蘇言隨手的一擊,是真的差點要了命。
但是奇怪的是,在如此漆黑下,可以隱約看見到,有一道若隱若現的亮光在飛快的遊走於蘇言體內經脈中,進行着修補,正是大白——噬心蠱。
但饒是如此,此刻蘇言體內的陰陽之氣早已散亂,有進氣而無出氣,可見,葉大人沒留手。
“你這傢伙,怎麼會是鬼差呢?”熊大捂着胸口一陣咳嗽,一咬牙,從懷中取出一塊仙晶放在了蘇言胸口處,一縷縷仙力不斷滲透體內,和噬心蠱雙管齊下的修補着。
天空上,此刻已經有着火球墜落而下,燃起熊熊大火,熊大連忙再度變幻成遠古龍熊的本體,將蘇言以及虎大鶴大丟在背上,展開雙翅,找了一個安全的地方隱藏起來。
三枚仙晶流轉着溫柔的光芒,飛快修補着,熊大也是拿出來一塊,盤膝進行着吐納,直至一個時辰後,虎大率先醒了過來,看着閉目打坐的熊大,感激一笑,強忍着脖子的口子,調動元力進行着最後的恢復。
緊接着是鶴大醒來過來,開始拿起仙晶修復翅膀,而蘇言這次竟然比熊大醒來的還早,或許初次嘗試仙晶的威力,或許是噬心蠱全力的修補,又或許是體內魂力的不同,讓他的體制異於常人。
他從迷茫中醒來,腦海中還停留在猝不及防下,被打入地面的一瞬間,這就是螻蟻,自己相對於鬼帥已經渺小的微不足道,針對如今地府的統治者,無生的一句話,他就可以隨意犧牲掉。
鬼吏,地府三千位面,太多太多了。
砰!
蘇言搖搖晃晃起來,突然一道人影爆射下來,炸得石塊飛濺,蘇言轉動透視眼,看見了不遠處的麒麟子,他全身衣衫破碎,一臉血污,耷拉着一個胳膊,鬼帥,都這麼慘嗎。
麒麟子似乎察覺到有人在注視他,吐了一口血,踉踉蹌蹌站起,順着目光看到了弓着腰的蘇言,一驚,隨後苦笑的搖了搖頭,嘴裏無聲說了一句‘快走’,而後抱着重傷之體,再次飛昇了上去。
蘇言一心想着海清,更多的是對無生的強大而震撼,要知道,他身邊還護着踏入古道的鑰匙海清呢,而面對的人,可是三千位面的掌控者,神祕的冥河之靈,夜大人,十殿閻羅,五百鬼帥,這樣的陣容,根本不是凡俗之人的力量。
蘇言甚至都可以猜測,他是仙的輪迴者。
戰鬥還在持續,蘇言雖然醒了過來,但是,身體卻多處骨折,他踉蹌着坐下,引導着噬心蠱修補受傷最重的經脈,而至於那枚仙晶,只是單純的散出仙力,但對於傷,並沒有過大的作用,反倒體制再慢慢變強。
這讓蘇言震驚了,他到底是怎麼回事,或者是,系統給他的魂力,將他替換成了什麼,別人用作修煉的元石不行,連着仙人的仙晶對他也是無效,他目前所能做的,就是靠噬心蠱和系統魂力了。
一個時辰後,熊大仨兄弟全都醒了過來,蘇言也是緩緩睜開眼,在他仔細感知中,那位夜大人,似乎看起來威勢無比,差點將他打死,但有點外強中乾,並沒有損傷他要命的地方,
自己可是他手下的人,替他打工的,更爲你們找到了古道之地,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不是。
“多謝!”蘇言真心對熊大所說,並將仙晶還了過去,這對他無用。
“謝什麼謝,都是可憐人,我仨兄弟,差點被那無生給拆了,你也是間接的受到他危害,我們算是同病相憐了,”熊大臉色蒼白道。
“現在怎麼辦?要不乘着他沒反應過來,咱們逃吧,用仙晶,回到刺幽國,踏入傳送陣回去,回中州吧。”虎大道。
熊大擡起頭,看着滿天的漆黑,露出一絲委屈:“跑哪兒去,我們所有人都在他肚子裏,他把我們給吃了,這無生根本不是人,簡直比咱們還禽獸啊。”
衆人聽聞,一陣無語。
突然,蘇言一下子站了起來,拉扯的腹腔火燒的疼,很快又滿頭大汗的彎下腰來,他看了看頭頂天空的火星和打鬥喝聲,又看向黑夜下,屬於那兩座雕像的地方,充滿了狐疑。
因爲就在剛纔,他系統倉庫的黑龍寶鏡再次顫抖着,哪怕已經被抹去了神識,但卻彷彿遇見了曾經熟悉的主人而興奮顫抖着。
蘇言直接取出黑龍寶鏡,它繼續顫抖,而目標竟然不是天空上的打鬥處,而是雕像。
熊大在見到那鏡子時,頓時體內血液自行流轉起來,眼睛發光的盯着鏡面:“這是,龍的逆鱗?”
蘇言看了一眼熊大點點頭,黑龍寶鏡就是無生當年意外得到一塊屬於龍的逆鱗而煉製成的,昔日消散時雖然抹去了鏡子的神識,但還是對蘇言說,有朝一日碰見龍族之人,可以將逆鱗交還給他們,或許還有一場機緣。
而熊大是遠古龍熊,體內有龍的一絲血脈,他能感知到,蘇言絲毫不意外,但是,這都是無關緊要的,重要的是,那無生根本不在天上,而是,早已金蟬脫殼來到了雕像處。
他來雕像幹什麼,缺少濁陰血脈根本不可能……
“不好,寧清婉……”蘇言臉色大變,急忙拿着鏡子,開啓透視眼,雷靈翼輔助,甚至將寶葫蘆都祭了出來,向着雕像而去。
“蘇兄弟,怎麼了?那鏡子怎麼回事?”熊大連忙追了上去,鶴大和虎大對視一眼,各自都恢復了一些,也是緊隨而去…… 此刻夜幕下,兩座巨大的雕像閃爍着幽芒,而在雕像下,寧清婉全身被纏滿了猶如蛛絲般的東西,嘴裏塞着一塊破布,正扭着身體躺在地上,而在他旁邊,竟然是猶如傀儡一般的太子奎。
他目光呆滯的盯着寧清婉,直至一道光芒突然出現,太子奎才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嗚嗚~”看着突然出現的少年,以及身旁再次沉默,提着一盞白色燈籠的海清時,她又怎能不知道此人是誰。
血神教的教主。
“嘖嘖,倒是一個俊俏的女子,你可真是讓我好找啊,沒想到逛了一大圈,你倒是先來這裏了,看來,一切早有天意,本座,勢必會踏上古道之路的。”無生笑着,然後擡頭看了一眼空中的戰鬥,眼中嘲諷之意更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