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田樂說:「此計不妥,只怕王鬧鬧半路埋伏我等。出西門之後,別去鄣縣,繞道龍桑城,直接回狄道。並且,咱們大隊兵馬齊出,必然引來王鬧鬧銜尾追殺,當有人出南門,假意繞到東門偷襲王鬧鬧的大營,如此,他才不會生疑,也無法追趕撤退的大隊。」
李勘點頭,覺得此計甚妙,但是,派誰去傻不吧唧的攻擊王鬧鬧的大營呢?
田樂慷慨激昂地說:「我等深受韓將軍信重,此刻當以死相報。為兄帶一部人馬前去襲營,你帶大部人馬撤退,只盼將來能夠擊敗王鬧鬧,替為兄報仇!」
李勘感動地一把將田樂抱在懷裡,哽咽著說:「好兄弟,講義氣,你趕緊去吧!」
你以為你真能跑得了么?你以為韓遂能跑得了么?傻子才去王鬧鬧的大營找死呢!
田樂早打算好了,少帶點人,出南門之後直奔望曲谷,轉入岷山之中,然後再去羌人腹地藏身,就等著看李勘、韓遂他們怎麼被滅吧。
…………
臨洮南門大開,田樂帶著七百多人一涌而出,大有風蕭蕭兮蕭了個兮的決絕之勢。李勘連看都不敢多看一眼,帶著二千多人也出了西門,直奔龍桑城而去。臨洮城裡還有千八號人哪,怕留的少了怕騙不過王鬧鬧。可是,田樂、李勘前腳剛走,被留在城裡的兵士後腳便大開東門,迎接王鬧鬧進城。
話說李勘這一路,別粗話的龍桑城了,剛剛走到索西城便遇上了張遼。一個滿編騎兵旅,殺兩千來號逃跑的敗兵,簡直不要太容易,僅僅一個衝鋒,李勘的腦袋就被張遼摘走了。
與此同時,田樂也已經到了臨洮南邊的望曲谷,心中感嘆,也許這個時候,李勘已經死了吧?然而,不等他長出完一口氣,望曲谷前後兩端紛紛落下無數的滾木擂石,將進口出口一併堵了個嚴嚴實實。
牛敢站在一邊的山坡上,高舉的右手狠狠往下一壓,漫天箭雨,驟然而至! 第182章兩柄大刀剁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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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下臨洮,王鬧鬧馬不停蹄地趕往鄣縣,因為他是從武都一路繞過來的,路最遠,生怕與高節斷了呼應,使韓遂有機可乘。
果不其然,在鄣縣外圍,王鬧鬧匯合了先行趕到的龔都。原本高節命龔都領著中軍一部人馬緩慢推進,但是這傢伙運氣好,在豲道遇到龐德,為內應殺守將侯選,獻城投軍。趕到襄武時,守將程銀棄城而逃,又白得了一座城。
原本程銀應該逃回狄道或者金城,但是他與狄道守將梁興不對付,又害怕丟了城池,回去被韓遂處置,所以就逃到了鄣縣。
龔都一路追著程銀趕來,等王鬧鬧也趕到之時,人家已經在鄣縣城下排開陣勢,邀戰叫陣了。
聽完龔都的彙報,王鬧鬧腦門黑線,這傢伙運氣也太好了,一出手就收兩城,還真是傻人有傻福。
如今龔都可是漢正軍第一旅旅長,既是劉漢少的嫡系,又是高節的嫡系,絕對的根正苗紅。但是龔都有個好處,讓幹啥就幹啥,絕不爭權奪利,所以,大家雖然對他的本事多有不服,但是對他這個人還是比較服氣的。出兵之前,高節對龔都有交代,匯合王鬧鬧之後,要聽從指揮,可不敢犯倔。龔都渾不在意地說:「元帥放心吧,俺和鬧兒關係老好了,在嵩山的時候俺就服氣他。那娃鬼靈的很,誰跟他斗誰倒霉,所以,俺保證服從命令。」
…………
「鬧兒,這個龐令明可是個有本事的人。他說程銀敗逃,到了鄣縣之後,肯定不會說自己是棄城逃跑的,只會說俺們有多厲害,他經過血戰,最終不敵,才退向鄣縣。要是俺們此時乘機邀戰,再打一個勝仗,鄣縣必然軍心不穩,守城不堅。到時候等你來了,再打鄣縣就容易多了。俺覺得他這話說的有道理,就讓他領兵前去叫陣了。現在你來了,怎麼打,你說了算,俺都聽你的。」
王鬧鬧暗想:我說你這傢伙怎麼膨脹了,領著一個旅就敢打鄣縣,原來是有人燒底火呀!站在望台上,轉頭向鄣縣城下看去,只見一員武將正在漢正軍列開的軍陣前,揚刀指著城頭叫罵,氣勢洶洶,全然沒將鄣縣叛軍放在眼裡。
由著他叫吧,這個時候要是無緣無故地撤兵,可是對軍心、氣勢不利。
只聽龔都在旁邊又說:「怎麼樣,俺的眼光沒錯吧?回去之後俺打算向元帥舉薦龐令明,這傢伙起碼能當個團長。」
王鬧鬧冷哼一聲,沒好氣地說:「我看他能當個旅長,你把位置讓給他得了。」
龔都憨笑著說:「要是他真有這個本事,能立下大功,俺的位置讓給他也行啊。」
驚訝地盯著龔都,這個已經不算太胖的死胖子還是那麼可愛,傻人有傻福,不是一點道理沒有啊。王鬧鬧仰天長嘆,拍著龔都的肩膀說:「咕嘟,哥服你!」
王鬧鬧服,有人可不服,都是玩刀的,憑什麼讓那娃跑到陣前耀武揚威啊?張遼不顧鞍馬勞頓,抱拳向王鬧鬧請戰。
「師長,卑職前去與那位兄弟壓陣。」
「去吧,去吧,要是你倆能把鄣縣城門剁爛嘍,哥給你們記功。」
張遼也不理會王鬧鬧言語里有多少揶揄,只帶著自己的警衛營,策馬向鄣縣城下趕去。
…………
此時,鄣縣忽然城門大開,守將成宜與程銀一起率隊出城,還留下蔣石守在城中。原本王鬧鬧都打算回龔都搭建好的大帳休息去了,見此情景,又返身回來,實在鬧不明白這些叛軍是怎麼想的?
不單王鬧鬧鬧不明白,陣前的龐德也鬧不明白,心裡話說:我們追你們,追了半天沒追上,就讓我們堵著門口罵兩句,痛快痛快嗓子,怎麼了?全當消消氣,不行嗎?怎麼還急赤白臉地衝出來,真要打呀?
這會兒程銀氣大了,豲道丟的太突然,程銀以為是高節親率大軍前來,害怕獨自抵擋不住,所以才早早的就躥了,還真如龐德所料,跑到鄣縣之後向成宜好一通瞎話。結果,等到龔都在鄣縣城下紮營,成宜、程銀就著城頭一數帳篷,最多也就幾千人,程銀的瞎話不攻自破,讓成宜好一通挖苦。
程銀心裡話說,你們有幾千人,我也有幾千人,我原本還有座城守著,憑什麼讓你們追的到處亂躥啊?虧大了!此仇不報,往後我還怎麼在這片兒混?
於是,程銀、成宜相互壯膽兒,也打算給漢正軍一個下馬威,省得他們沒事胡亂追人玩。
雖然之前程銀棄城而逃,那是考慮到高節的大軍無法抵擋,倒不是說他個人有多膽小怯懦。此時心裡窩火,脾氣正大,也不等自家軍陣列好,拍馬便向龐德殺來,一邊跑,一邊叫:「兀那漢子,休要猖狂,待某家前來殺你!」
「來的好!」
龐德大吼一聲,即刻拍馬迎上。
程銀一桿爛銀槍,分槍便刺,直奔龐德面門、心窩、小腹而來。龐德一柄截頭刀迎槍上撩,化解掉程銀的攻勢。兩馬錯蹬,程銀回槍再刺,龐德背刀相攔,算是對過了一招。
所謂爛銀槍,其實跟銀子沒半毛錢關係,只不過顏色灰白,有點像質地不純的銀子而已。而截頭刀的鋒口則比一般長刀短一些,背後刃薄,刀頭有一個尖尖的銳角,直斜刀背,可推可刺,掄起來還能當斧頭。
迴轉馬身,龐德拿刀當槍使,直刺程銀。
程銀有心挑開,卻見龐德刀刃一橫,竟然貼著自己的槍桿,奔著握槍的雙手推來。急切之間,左手撒槍,右手撤槍,想要化解這一招。
但是,龐德哪容他全身而退,刀刃再翻,朝著程銀左臂而來。雖然程銀及時撒槍,躲過了左手被剁的命運,但是左臂卻被龐德一刀劃過,深可見骨。
一聲慘嚎,程銀調轉馬頭,便向本隊軍陣逃去,而此時,亦有程銀手下兩員將領趕上前來,接應程銀。
龐德可不想功虧一簣,催馬直追,迎著接應程銀而來的兩員將領,先劈后刺,剁頭扎心。僅僅是一愣神的工夫,便將程銀手下兩員將領送到那邊去了,完事還是緊追程銀不放。
此時程銀也不知是疼的還是嚇的,哇哇大叫,沒命地往自己那邊軍陣里趕。成宜見此情形,策馬而出,想要攔下龐德,接應程銀。但是,成宜的手下將領看到龐德兇猛,又見自家主將出陣,一下子又跑出來五六個,紛紛隨著成宜一起,阻攔龐德。
「好賊子,想以多欺少么?」
張遼前來壓陣,看到龐德兇猛,還來不及叫好,便又見形勢逆轉。雖說張遼見不得王鬧鬧誇別人玩刀玩的好,有心和龐德比試比試,但是,那屬於自己人之間的比武。真到了戰場之上,所有漢正軍可都是過命的兄弟,哪容龐德在此有所閃失?
所以,張遼大吼一聲,也催馬趕上前來。
龐德以一敵六,非但不怯,好像還越打越興奮了似的,怒吼一聲,揚刀便剁……好吧,其實是七,最後那位跑的有點慢,落的有點遠。這邊龐德撥打開六件瞄準自己的兵器,迎面就碰上了最後那位第七名,摟頭一刀,直接送走。回馬繞了一圈,奔著前六名又殺過去。可是張遼也已到了近前,別人想著龐德太猛,不如撿個軟柿子先捏捏,六人之中,倒有四人奔著張遼而來。
張遼心裡那個爽喲,這幫叛軍太有眼色了,找死還挑選一下刀口。「哇哈」一聲怪笑,奔著四人殺了過去,登時便刀光片片,鮮血狂噴。沒過幾合,張遼便將四人送走,剛想向龐德炫耀一下,卻見龐德也已斬殺了成宜與另外一人,並且單人獨騎向著叛軍軍陣衝去。
程銀在軍陣中驚恐地大叫著:「攔住他,攔住他!放箭,快放箭!」
叫歸叫,可是他自己卻先拍馬向城裡逃去。
粗話的,這是鐵了心要搶風頭呀!
「衝鋒!」
張遼一聲高喊,拍馬向龐德匯合過去。
鄣縣叛軍亂成片兒了,稀稀拉拉地放了幾箭,返身便向城裡逃命,龐德、張遼撥打開箭矢,兩人攆著一兩千人跑。
漢正軍這邊有點懵圈,心裡話說,這是打的什麼仗,倆人就要奪城了?
張遼的警衛營可不敢懵太久,聽到張遼發出的號令,立刻打馬沖了上來。他們全都是騎兵,四五百人撒起歡來,威勢還是很猛的。隨後跟著龐德出陣的兄弟們也撲了上去,紛紛怪叫著向鄣縣裡邊沖。
鄣縣裡還有一個蔣石,正站在城頭觀戰,可是他平時出點主意,假裝假裝軍師還行,臨敵應變,戰場指揮卻一塌糊塗,此時只知道瞎喊。
「關門,快關城門!放箭,快放箭!」
想關門?
哪那麼容易啊!
城外還有一兩千叛軍,被程銀帶著往城裡跑,此刻都擠在了城門口,就看見龐德和張遼,舞著兩柄大刀在後邊狂劈亂砍。
萬萬沒想到,結果竟然是這樣的……王鬧鬧咽了一口吐沫,立刻大喊:「騎兵旅,牛大膽!給哥全部壓上去!」
「好咧!」
牛敢得令,營門大開。騎兵旅率先衝出營門,牛敢隨後帶著後續部隊也向鄣縣發起了衝鋒。
粗話的,還真讓這倆貨把城門給剁開了?
王鬧鬧到現在還有點不敢相信,瞅著身邊哈哈大笑的龔都,心裡話說,這傢伙的運氣到底得好成什麼樣,隨便撿也能撿著這樣的好手。還真是傻人有傻福,不服都不行啊! 第183章參觀袁家小別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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贏的,贏的一塌糊塗,輸的,輸的一塌糊塗。進入鄣縣,來到成宜府邸,王鬧鬧還有點想不明白,自己怎麼就進來了呢?
警衛們將蔣石、程銀五花大綁,押到王鬧鬧面前。好兄弟成宜已死,程銀還想充一下硬漢,講一下義氣,但是胳膊疼,只得皺著眉頭哼哼。
蔣石倒是見機的快,直接跪倒在王鬧鬧腳前,哭訴著自己多麼忠肝義膽,盼望天軍,又是如何被迫從賊,忍辱偷生。最後甚至不要臉地說,自己正打算把成宜、程銀關城外邊,等天軍剿滅他們之後,再獻出城池,迎接天軍的,只是沒想到天軍大發神威,直接就衝進城了。
旁邊被綁的程銀聽到蔣石這番話,也顧不得再喊疼了,氣得破口大罵,被警衛們一通狠削,才老實下來。
王鬧鬧笑著走上前去,親自為蔣石鬆綁,一邊拉著蔣石的手,一邊安慰著說道:「蔣將軍深明大義,忠於朝廷,待我回去之後,必奏於陛下,為將軍請功。」直把蔣石感動的,真想跪下來,再給王鬧鬧磕一個。
突然,王鬧鬧手捂肚腹,臉色大變,罵了一句:「賊子,竟敢行刺本師長?」然後,一腳將蔣石踹倒在地,而他自己也連退數步,躺倒在地,面色難看至極。
所有人都被這一幕驚呆了!
蔣石心裡話說,我怎麼會行刺呢?鄣縣已經被你們佔了,我到現在再行刺,還有個毛用?咦……我手裡怎麼會有把刀呢?
果然,眾人看到蔣石手中正握著一把匕首,僅有尺長。警衛們當即抽刀,紛紛砍向蔣石,連同旁邊的程銀也不放過,隨即,警衛團出動,又在俘虜之中搜尋蔣石等人的死忠部屬,拿來就砍,逮著就殺。
粗話的,連咱們師長都敢行刺,警衛團的兄弟們氣大了。
整個鄣縣頓時陷入一片血腥、恐怖之中,然而……偏偏漢正軍對百姓又是秋毫無犯,甚至有些小娃淘氣,漢正軍的兄弟們也不會介意,可能還會逗哄著一起玩。這使得鄣縣的氛圍從恐怖變成了詭異,百姓們一邊心裡怕的要死,一邊好像還覺得挺踏實。
此刻,王鬧鬧正在成宜府邸後堂,和龔都等人喝著小酒吃著肉,沒半點遇刺的跡象。粗話的,別人碰瓷要錢,王鬧鬧碰瓷要命!
從遠處看,涼州叛軍就是「涼州叛軍」這一個稱號,走近點看,原來還有馬騰、韓遂之分,再仔細一看,原來大小山頭無數,有當地的豪強,有羌胡的首領,甚至還有馬匪山賊。讓他們自個兒說,恐怕他們都說不好,自己到底跟誰才是一條心。
怎麼辦?
投降就不殺了?
自己前腳剛走,他們後腳又當起了豪強,首領,馬匪。
王鬧鬧是一路繞到武都過來的,不可能殺過去之後,還在自己的屁股後邊留下隱患,被人暴菊花的愛好,他是沒有的。
但是,漢正軍軍法嚴厲,比如不得殺俘虐俘啊,繳獲要歸公啊,尤其是膽敢劫掠百姓,更是死路一條。
所以,王鬧鬧才想出這麼一招,直接往蔣石手裡塞小刀,就不信坑不死他。
還有一個問題就是,現在的戰線越拉越長,後勤供給已經無法確保,王鬧鬧又是繞道最遠的一路,他要是自己不上心,兄弟們很快就得跟著他餓肚子。鄣縣才有幾個百姓啊?又有幾個是家裡富裕的?糧草、財物之類的好東西,都在成宜、蔣石他們這些人手裡,要是接受了他們的投降,還怎麼再接受他們家的財物?
可憐的蔣石,臨死都不知道,自己手裡的小刀到底是哪來的。
…………
由曹昂負責的洛陽城雍門至上林苑的水泥磚路早已竣工,對比城裡邊那條又光又禿的八里主幹道,其間的磚縫好像花紋一般,反倒增光添彩,而且磚縫緊密,連個紙片也塞不下,對於行車要求來說,絲毫不受影響,關鍵是,人家還有漂亮的馬路砑子。
袁紹家的小別野也已竣工,其中最具有科技含量的當屬室內自動供水系統。水塔建的高,自然會有壓力將水供向室內,但是水塔上水該如何解決呢?
原本劉漢少想在水塔上邊架個風車,但是又覺得以水塔的高度,對於風車來說,還是太低了,強行架高又怕有安全隱患。雖說就算樓塌了,砸著的也是袁紹他們家的人,可這畢竟是自己親自參與設計的政議院一號工程,不能有一個不好的開端。再者,架風車的話,風小了怕不管用,風大了怕「車毀塔亡」,所以後來便放棄了這一方案。
現在製作出來的水塔上水系統,就是在水塔下邊安裝一個類似磨盤的轉軸,上邊連接著大小不同的齒輪,帶動增速,最後連接葉輪,變成一個抽水機。下邊的轉軸只要轉動一圈,上邊的葉輪就會轉動上千圈。水管不用太粗,抽水機只要速度夠快,不用多大勁力就可以作工,所以,別說是牛了,人都推的動。
水塔上一個進水管,連接抽水機,一個出水管,連接室內管道,還有一個排水管,就在進水管下邊一點的位置,一旦水塔上滿了水,首先會從排水管流出,在下邊負責上水的人看到,就知道水塔已滿,便可以停下休息了。總體來說,還算省時省力,方便快捷。
原本這兩個工程就是樣板,劉漢少打算拿來招商引資的,只是後來忙於運糧救災,暫時擱置了。現在雖然還要繼續向三輔之地運糧,但是一切已安排的井然有序,自然要將修建水泥廠,水泥磚路的事情擺回來。
…………
這是一次別開生面的朝會,在袁譚與陳昭的陪同下,劉漢少帶著愛卿們參觀了袁紹家的小別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兩尺高的半截圍牆,其上是木頭柵欄,斜織出菱形花紋,就連大門也是柵欄式的,使院內景觀一覽無餘。這種設計原本是劉漢少擔心院子小,圍牆太高的話,顯現不出空間,給人一種坐井觀天的壓抑感覺。但是就有愛卿想的多,小別野建在皇宮裡,皇宮本就守衛森嚴,如果袁紹還把自己的院牆建的高高的,像城牆一樣,他想幹什麼呀?
好!
現在這樣最好,裡外通透,君臣無隙。
無論陳昭在一旁怎麼解釋陛下當初的設計理念,愛卿們雖然嘴上稱讚,但是心裡依然覺得如此中看不中用,擺設式的圍牆,就是為了向陛下表示忠心。
走進大門,迎面是一條平整的水泥磚路,一直通向院中圓形噴泉,有假山,有流水,池子裡邊還有魚。以噴泉為中心,朝著主樓方向,水泥磚路一下子寬闊起來,呈扇形輻射向主樓。如此,步行可以繞過噴泉,直接登上主樓台階,若是車行,則可順著旁邊的斜道直接到達主樓雨檐下。
主樓通體以紅磚本色為主,中間的水泥樑柱部分則被漆成了淡黃色,原本劉漢少還想給主樓貼瓷磚,但是害怕風大,把瓷磚吹掉下來砸著袁本初,所以才作罷。
進入主樓,才讓愛卿們感受到什麼是大氣、奢華,地面全部是光潔如玉的瓷磚,在燈光照耀下熠熠生輝,柱子包木,上面嵌著金箔壁畫,正廳正面一副巨大的山水圖,一輪紅日冉冉東升,然後還有一整套木製沙發。
衛覬坐在上面試了試,竟然覺得自己好像要被陷進去了,猛然又站起身,看著這個詭異的玩意,滿臉疑惑。
沒有海綿,但是有木棉、棉花和絲棉,那個座墊被充填的很滿,十分厚實,看上去就好像疊了半床被子似的,摁著也是硬的,但是一坐上去就會發軟。
二樓的房間多而繁雜,書房裡有大大的書案與書架,酒吧里有各種酒具酒品,小會客廳緊湊,大遊樂室寬敞。三樓袁紹的主卧室里也很大,最顯眼的是一張大床,足夠六七個人在上邊打滾了,其他卧室有大有小,傢具也有不同,有的是如牆一般的組合櫃,有的是高低櫃,還有的是梳妝台,至於袁紹要怎麼分,那是他們家的事。最讓愛卿們驚嘆的還是袁紹家的衛生間,整個屋子居然全部貼滿瓷磚,既能洗浴,又能如廁,完事用水一衝,還不帶留異味的。此外,還有一個室內游泳池……
四樓是愛卿們輪流參觀的,要是一下上去人太多,把誰從平台上擠下來就不好了,不過現在也沒啥景緻,倒是視野開闊許多。
返回一樓,劉漢少在大廳主位的沙發上坐下,這兒往後應該就是袁本初的專屬座位了,先讓哥好好感受感受吧。愛卿們很有眼色,自動按照官職大小分排座次,有的坐側位沙發,有的坐沙發後邊的椅子,還有的就只能在椅子後面站著了。
劉漢少炫耀地向眾人詢問:「眾位愛卿,感覺如何?有沒有人也想住上這樣的小別野啊?」
楊彪坐在劉漢少下首,笑呵呵地問:「陛下,不知這套宅院,造價多少?」
袁譚就在劉漢少身邊呢,沒敢坐沙發,搬了個小馬扎,此時他才是距離劉漢少最近的人,一伸手就能摸著皇帝大腿。聽聞楊彪所問,立刻代為答道:「也不算太貴,兩萬萬七千萬……還多一點,不到八千萬。」
立刻,滿大廳的愛卿們不是倒吸涼氣,就是胡亂咳嗽。
您把兩萬萬先說清楚好嗎?這比財政部的錢還多好幾倍! 第184章有錢趕緊使勁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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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配現在雖然只是檢察司右司長,但是上邊沒有司長與左司,就等著他慢慢往上爬呢。聽到袁譚說出小別野的報價,立刻從沙發後邊的椅子上站起身,說道:「陛下,如今國家貧弱,百姓艱難,今年又遭逢大災,袁本初此時竟敢如此奢糜無度,此一罪也;巨額財物,來路不明,定有貪墨,此二罪也。臣奏請陛下,准許臣立案調查。」
這一番話說的小別野內鴉雀無聲,眾人紛紛暗想,三司就是陛下養的狗啊,逮著誰都敢咬。今天一直跟在劉漢少身邊洋洋得意的袁譚,此時也不由得緊張萬分,難怪自己老爹不許自己張揚,蓋好的小別野還沒住,就有人出來咬自己了。
劉漢少黑著臉,問道:「正南身處何職?」
雖然不明白陛下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審配還是立刻回道:「臣,檢察司右副司長。」
「你還知道你是檢察司?」
劉漢少怒道:「審判定罪,屬於審判司的職責,你一個檢察司說什麼一罪、二罪?你要立案調查袁本初,是你的職責所在,你有這個權利。但是,哥要提醒你,檢察司辦案要講實事,講證據,豈容你無憑無據,恣意妄為?構陷朝廷重臣是什麼罪,你應該比別人更清楚,飯可以隨便吃,話不能胡亂講!」
喝口茶水潤潤嗓,劉漢少仍舊氣呼呼地說道:「此間是袁家府宅,在你沒有查到袁本初的罪證之前,哥想他不會歡迎你這樣的客人,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