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長眉銀刀手擊飛昏死後長眉銀刀手也受了些輕傷,劉吉和兩個長槍凝火體的體火燒到了他身上,他的長眉和衣服頭髮不同程度的燒着了,似乎旁邊不遠的石太勝還聞着一股頭髮和肉燒糊的味道,可能他身體也被燒傷了。
長眉銀刀手舞起一團刀花後,他身上的火花和燒壞的衣服頭髮都被削的乾乾淨淨,他不再獨自追殺劉吉和那兩個長槍凝火體,而是回身和身後的兩團銀光匯合,這個時候大鬍子又大喊一聲“擲!”這次投向銀色光團的是幾十把戰刀,威力自然沒有投槍那麼大,可是也阻擋了三團銀光的合而爲一。
他們一時間還有些不適應這種打法,刀法稍有停頓露出了些破綻,幾個凝火體和野戰營的那些精銳乘機拼命強攻,他們不敢給這幾個銀刀手給一點機會,輜重營的士兵也可能知道了此刻的危機,也拼了命的拿刀槍往銀刀手身上招呼。
三團銀光最終還是合一起了,他們都不同程度地受了傷,合一起後戰鬥出現了一邊倒的形勢,我們的人很快被殺的四散奔逃所剩無幾。
我們幾個活下來的人沒人知道戰圈中心怎麼樣,受傷最重的那位輜重營士兵說劉吉受了重傷被大鬍子和一個長槍凝火體護着倉惶逃走,其他的凝火體都戰死了.看殺死了三個凝火體主將傷重逃跑,長眉銀刀手也沒有再追,就騎着白馬帶着一個受了重傷的銀刀手返身回去了。另一個刀銀手帶着剩下的十幾名蠻山士兵到處追殺四處奔逃的平原人,就是不知道有多少人逃回去了。
唉,我心裏默默的嘆息着。出來的時候有八百人,回去的可能還不到三百人,五百多個年輕的平原生命就這麼埋骨他鄉了,甚至無法埋骨,算是橫屍他鄉,誰會想到死得這麼快這麼容易,前天的時候大家還說說笑笑,憧憬着在哪一次的激戰中自己會變成凝火體,會長壽會光耀門楣,可是連一場激戰都沒有渡過就已經身先死了,還談什麼長壽和變凝火體,一到戰場凝火體還不是一樣會死麼!
與其用這樣的方式選擇長壽不如在家安安靜靜的過好五十年,雖然是平庸的五十年,但總好過經受了無數煎熬波折得來的七十年,好過還沒有活過二十年就慘死異地。
我搖搖頭阻止自己再想下去。這次不知道是我們的幸運還是不幸,見到了這麼多的高手,還與他們並肩作戰或生死大戰,如果活着回去我們會不會被龍將軍嘉獎和重用呢?
我阻止他們再說話道:“我們快回吧,此地危險不宜久留!”
就在我們剛走了十來步就看見了一件讓我們驚訝不已的事,一個躺在地上,身穿重甲的敵兵在我們正前方二十步的地方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一看我們六個人他撒腿就跑,劉旭飛和石太勝他們大喝一聲便追,很快他們便追上了那個行走不便的重甲兵,只有我無法奔跑落在最後面,就連那個重傷的輜重營士兵都超過了我追了上去,我遠遠看着他們打鬥。
那個敵兵並不好對付,我們的刀槍對他的盔甲基本無用,而他的戰刀卻時時刻刻威脅着劉旭飛他們,劉旭飛幾個人圍着他不敢靠近,只是有人掩護的時候抽空給他一刀或一槍,這個時候大家反而不敢像昨日一樣拼死攻擊,要不然這個敵兵早被殺死了,也許大家想着佔盡了優勢沒必要用以傷換命或一命換命的打法了,畢竟大家好不容易活下來了。
那個敵兵一邊揮着刀一邊一隻手使勁在重甲胸前摸索着什麼,當他硬捱了兩刀終於摸出了一隻粗短的像裝匕首的盒子,那個受傷較重的輜重兵大喊一聲不好就合身撲向那個敵兵,敵兵也不理會撲來的人影,扔掉手中的刀狠狠拉了一下那個盒子下邊的一個小繩索,只聽轟的一聲巨響一道火光從他手中飛出在天空中炸出一朵巨大的煙花。
我心中一驚,這是他們研製出的信號焰,他是在搬救兵。乘着他手頭沒有兵器幾個人一擁而上將他頭盔掰掉把頭顱砍了下來,那個敵兵也強悍,在掰他頭盔的時候不知從哪裏抽出一支長長的匕首將撲到他身上的輜重兵滿胸刺了幾個窟窿,那個輜重兵眼見口中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喉嚨中咕嚕了幾下吐了幾口血就斷氣了。
劉旭飛慌慌張張的跑過來一把扶住我就跑,其他人也一聲不吭掉頭便跑,這個信號焰發出的巨響以及升空的煙火十幾裏內如果不是瞎子和聾子肯定聽得到看得見,十里內的敵兵如果騎馬轉瞬既至,我們這幾個散兵遊勇不夠他們一個人殺的。
跑了一段路石太勝突然喊起來:“等等等等…我們不能這麼跑,這裏基本一覽無餘很快就會被敵兵追上的!”
我們一下子停下來,沒等我們發問,他伸手向右邊一揮道:“去那邊密林躲避下,到晚上我們再慢慢回走!”我們毫無疑議掉頭拼命再跑起來。那邊的林子看起來連綿起伏的好大,藏進去幾百個人恐怕也不容易找出來。
劉旭飛嫌我跑不快一把背起我就跑,我一陣感動,這幾個人裏就他心裏記着我的傷。當我們氣喘吁吁的跑進密林時我回頭看了一下,只見約一里地外塵土飛揚大概有一千左右的騎兵向我們這個方向快速奔來,我大喊道:“敵軍快來了,快跑快跑!”
其實我不說他們也聽見那轟隆隆的馬蹄聲了。在石太勝的帶領下我們盡往人跡罕至處奔走,石太勝是琥珀城本地人,對這裏要比我們瞭解,他帶我們盡往山勢險峻的地方走,我們走過的地方騎兵是壓根無法到達的,大隊人馬也無法通過的,我不禁暗暗佩服石太勝的心思慎密。
在爬過一道懸崖的時候被我救起的那個輜重兵掉下去了,他爲了拉住快要掉下去的我自己沒踩穩掉了下去,懸崖不是太高但是下面有很多枝粗葉少的矮樹,他的身體串在一棵矮樹上死裝極慘,他的驚叫聲在他身體及樹後戛然而止,我嘆息着一陣難受,他爲我這個手無縛雞之力之人死了值嗎,當初我從死人堆裏找他出來,冥冥中是不是已註定他要把命在這個地方還給我,如果我死了,那我欠別人的怎麼還,用什麼方式還…什麼時候還?
看我一臉的落寂劉旭飛輕輕勸我道:“都是註定的,不要再自責了,你要活下去他才死而無憾!”
“謝謝…我會好好活下去的,我要殺光蠻山人爲他報仇,你還是放我下來我自己走吧,我現在好多了…!” 「刷!」
雪伊人根本沒跟金鵬五太子廢話,金鵬五太子的話音未落,他忽然祭出長劍,一劍劈向金鵬五太子!
金鵬五太子冷笑,使出金鵬族武技,金光四射,化作金鵬爪,抓向雪伊人。
「轟!」金鵬爪與長劍一觸即分,金鵬五太子和雪伊人忽然飛了起來,轉身間就飛到高空中的血霧中。
「轟轟轟……」雪霧深處傳來驚天動地的轟鳴聲,隱隱約約可以看到金鵬爪以及密密麻麻的劍氣。
雨洛天等人看著上空,目光不斷轉動。
金鵬四太子等人也抬頭看著上空,除了金鵬四太子外,其他金鵬族的青年的臉上都露出了震驚之色,顯然,他們沒料到雪伊人能和金鵬五太子抗衡。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轟!」一聲巨響傳來,緊接著,一條金色人影從血霧中落下,轟一聲落在地上,地面震動。
緊接著,一個白衣人從血霧中飛了下來,這個白衣人正是雪伊人,至於另外一人,自然是金鵬五太子。
咔嚓咔嚓,金鵬五太子胸膛處的戰甲碎裂,他的胸膛處赫然有一條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花不斷流出。
眾人紛紛色變,金鵬五太子居然受傷了!
「五哥!」金鵬族的青年們紛紛色變。
「我沒事……」金鵬五太子擺了擺手。
「無弟,你先療傷,他交給我就行了。」金鵬五太子走到金鵬五太子身邊,把一個玉盒遞給了金鵬五太子。
金鵬五太子接住玉盒,退到了不遠處,把玉盒中的丹藥吃了下去。
這時,金鵬四太子看著雪伊人,笑著問道:「你應該不是樓蘭聖域的人吧?」
「不是。」雪伊人淡淡開口。
「難怪,樓蘭聖域,有你這種實力的人應該不超過三個,這三個人我都見過。」金鵬四太子笑道。
谷悠然和雨洛天心中一動,金鵬四太子所說的人,恐怕是獨孤浩然、雪無道、宋天三人。
「實話告訴你,他們三個都不是我的對手,你也不會例外。」金鵬四太子傲然一笑。
「你的話太多了。」雪伊人淡淡開口,忽然祭出寶劍,劍氣破空,斬殺向金鵬四太子!
金鵬四太子笑了笑,忽然全身金光閃爍,嗖一聲橫移到了數十丈之外。
雪伊人轉身,蹬地沖了過去!
「轟隆!」金鵬四太子終於出手,金鵬爪破空,抓向雪伊人,雪伊人一劍劈在金鵬爪上,頓時被震退了幾步。
雨菲煙玉容一變,不禁為雪伊人擔心起來。
「轟轟轟……」雪伊人和金鵬四太子再次交手,金鵬爪與長劍碰撞,轟鳴聲響徹不絕。
就在雪伊人和金鵬四太子交手的時候,金鵬族的青年相視一眼,忽然出手攻擊谷悠然和雨洛天三人!
除了金鵬五太子和金鵬四太子之外,金鵬族還有八個人,這八個人聯手對雨洛天三人,完全佔據優勢。
「碰!」雨洛天祭出酒葫蘆,逼退一個金鵬族青年,不過另外一個金鵬族青年忽然從他的後方攻來!
「天哥,小心!」谷悠然嬌喝一聲,祭出軟鞭,逼退了從背後攻擊雨洛天的人。
「哼!」金鵬族的青年們同時冷哼,全身金光大作,都化作金翅大鵬,再次殺向雨洛天等人。
雨洛天祭出酒葫蘆,酒葫蘆驟然變大,朝著八隻金翅大鵬撞擊而去!
八隻金翅大鵬分散開來,避開了酒葫蘆的攻擊,緊接著,其中三隻金翅大鵬撲向雨洛天,另外三隻則撲向了谷悠然,最後兩隻金翅大鵬則沖向了雨菲煙。
雨洛天一拳轟出,水珠鋪天蓋地的飛射出去,嗖嗖嗖的破空聲響徹不絕。三隻金翅大鵬急忙飛向高空,避開了水珠。
「啊……」忽然,雨菲煙的嬌哼聲傳來,雨洛天凝目看去,只見雨菲煙捂著左肩踉蹌後退了幾步,一隻金翅大鵬深處利爪,抓向雨菲煙。
雨洛天想也沒想,祭出彎刀,凌空劈出,刀氣破空,斬殺向金翅大鵬而去。
金翅大鵬猛的振翅,飛向高空,避開了刀氣。
雨洛天剛剛幫雨菲煙化解掉危機,三隻金翅大鵬忽然朝著他俯衝而來,並且同時探出利爪抓向他的頭顱。
雨洛天咬牙,一拳轟出,天地元氣席捲而至,化作巨大無比的拳印,轟殺向三隻金翅大鵬!
「轟!」拳印崩潰,根本抵擋不住三隻金翅大鵬的聯手攻擊。
就在三隻金翅大鵬想乘勝追擊的時候,雨洛天已經縱身後退。
「卑賤的人類,死!」一道冷笑聲忽然從雨洛天身後傳來,雨洛天臉色一變,他知道後面肯定有金鵬族的人,所以他毫不猶豫的側身閃避。
「嘶!」儘管雨洛天已經儘力閃躲,他的背還是被金鵬爪抓出了幾道傷口,血如泉涌。
「天哥,小心!」谷悠然忽然從遠處飛掠而來,看著雨洛天背後的金翅大鵬,眼眸中釋放出耀眼的光芒,被光芒照射到后,金翅大鵬的力量驟然流逝。
金翅大鵬怪叫一聲,急忙飛向高空。
谷悠然沒有停止施展瞳術,她掃視四面八方金翅大鵬,眼中的光芒也隨之掃向四面八方。金翅大鵬們紛紛一驚,振翅飛到了高空,根本不敢貿然飛下來。
這個時候,谷悠然眼中的光芒才緩緩消失不見,她的臉色變得極其蒼白。看到谷悠然那蒼白的臉色,雨洛天和雨菲煙同時色變。
「這個女人的氣息變弱了!」高空中,一隻金翅大鵬忽然開口。
「一定跟剛才她使用的瞳術有關,她應該不能長時間使用剛才那種瞳術。」一隻金翅大鵬說道。
「我們這就下去殺了她,嘿嘿,她的眼睛可是好東西,如果能得到她的眼睛,我們說不定有機會獲得剛才她所用的瞳術。」一隻金翅大鵬笑了笑,朝著雨洛天等人俯衝而去。
其餘七隻金翅大鵬也跟著俯衝下去。
看到金翅大鵬再次殺來,雨洛天咬破舌尖,用火熱的鮮血在酒葫蘆上畫下了幾個古老的符篆,頓時,酒葫蘆嗡嗡顫抖,金光四溢。
「嗖!」
酒葫蘆衝天而起,越來越大,一條條血色巨蟒的虛影浮現,恐怖的氣息席捲開來。碰的一聲,其中一隻金翅大鵬根本沒來得及躲避,就被酒葫蘆擊中,震飛到了數百丈之外,天空中,無數金色羽毛緩緩飄落。
另外七隻金翅大鵬險而又險的避開了酒葫蘆的衝擊。
「疾!」
雨洛天單手結印,低喝一聲,接著朝著其中一隻金翅大鵬一指,酒葫蘆急轉,嗖一聲撞擊向金翅大鵬!
酒葫蘆的速度太快了,即使以金翅大鵬的速度居然也沒有避開,碰一聲就被酒葫蘆撞飛出老遠。
谷悠然和雨菲煙同時色變,她們沒想到雨洛天的酒葫蘆居然如此可怕。就在她們震驚的時候,雨洛天忽然噴出一口血來,高空中的酒葫蘆突然變小,嗖一聲墜落在雨洛天腳下,失去了光澤。
「天哥!」谷悠然玉容一變,急忙伸手扶住雨洛天,雨菲煙也急忙伸手扶著雨洛天,她們這才知道,原來催動酒葫蘆會遭到反噬,難怪雨洛天一開始不全力催動酒葫蘆。
看到雨洛天無法催動酒葫蘆,那沒被酒葫蘆擊中的六隻金翅大鵬,再次朝著雨洛天等人俯衝而下,殺氣逼人。
谷悠然緊咬銀牙,她扶著雨洛天坐下,隨後一拍腰間的乾坤布袋,光芒乍閃,一張黑色的古琴出現在她手中,古琴上周圍漂浮著密密麻麻的黑色符文,給人一種詭異、森冷的感覺。
「錚!」
谷悠然原地盤坐而下,玉指在琴弦上撥動起來,如蝴蝶紛飛,琴音頓時傳開,妖風四起,天地元氣動蕩,化作一張張猙獰的面孔,吐露獠牙,撲向金翅大鵬而去。
「這是什麼東西?」金翅大鵬們紛紛驚悚,急忙閃避。
忽然,其中一張猙獰的面孔追到一隻金翅大鵬,鑽入金翅大鵬體內,金翅大鵬慘叫一聲,他感覺自己的靈魂好像被撕裂一樣,劇痛不已。
落魄琴,專門攻擊武者的靈魂,儘管谷悠然手中的落魄琴是仿製品,威力也不可小覷。
「啊……」其餘幾隻金翅大鵬也紛紛慘叫,顯然,他們的靈魂也被攻擊到了。
忽然,谷悠然嘴角溢出血,整個人突然軟趴在了落魄琴上。
「谷姐姐!」雨菲煙玉容劇變,急忙扶起谷悠然。
「我沒事……」谷悠然喘著粗氣說道,她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
「卑賤的人類,我要把你們碎屍萬段!」
其中一隻金翅大鵬怒喝,再次俯衝向谷悠然三人,其餘金翅大鵬緊隨其後。
谷悠然輕嘆,她已經沒有其他辦法了…… 劉旭飛把我從背上放下來又把那隻槍塞給了我,我扶着槍慢慢地跟着他們,已經走了半天了,不知不覺從天矇矇亮跑到了日上中天,我們找了個地方坐下來吃從死人身上搜來的幹餅,幹餅又乾又硬便於保存和攜帶,可以藏在身上半年不壞,是行軍必備之物,也是戰時主要食物,但絕對難以下嚥,他們一個個都吃的狼吞虎嚥,只有我還在想着爲我墜下懸崖的那個士兵毫無餓意。突然遠遠的傳來了一些人聲。
“糟了,是剛纔掉下懸崖的慘叫聲把他們引來了!”石太勝道:“快走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石太勝說完便跑了起來,我們跟着他又氣喘吁吁的跑起來,跑了沒多久我們也聽到了兩聲淒厲的慘叫,肯定是他們的人也掉下去了,石太勝突然又停住腳步喊道:“等等…等等!”說完便一聲不吭的凝神聽了起來,“他們回去了,那條險道嚇退這些蠻山人了!”石太勝一臉輕鬆的道。
果然,那本來沸沸揚揚的聲音越來越小漸漸遠去。
石太勝真是個人才啊,如果他沒中銀箭,如果他不怕毒蛇不早死的話一定會在戰場上大放光彩的,我有些嫉妒地想到。
“除了不能按原道返回我們現在要找回去的路,敵人一定在剛纔那條路上佈滿了探子和暗哨,最好我們現在能找點水喝!”劉旭飛道。
我深以爲然,這兩天我們未進食未進水,剛纔吃了點幹餅現在身體最缺的就是水,如果在這山林裏迷了路找不到水那還是死路一條。我們不約而同的一起把目光投向石太勝,石太勝苦笑了下道:“我從來沒來過這裏,自然不知道水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