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一聊我們才知道這幫人其實是互不認識的。穿成清朝官員這人在某個社區網站發了一個貼,邀同城的年輕人到這裏搞cos派對。但是他沒定cos主題,於是乎就有了這樣一個羣魔亂舞的局面。
發帖人說他們好像遇到色鬼了。
我一聽本能地朝色老頭看了一眼。
發帖人說這裏的幾個女生進洗手間的時候都覺得身上有被人撫摸的感覺,但是洗手間裏當時並沒有其他人。
那個打扮成貓女的小受抱胸說人家剛纔進去的時候也被襲胸了,但是人家不好意思說……
色老頭笑笑說這才叫做鬼也風流啊。我嘿嘿一笑,說要不是你還活着,我肯定會以爲那個鬼是你。
色老頭進洗手間轉了一圈,說怪了,什麼東西都沒有啊。
我們正一肚子狐疑,突然聽見隔壁房間傳出一聲尖叫。
我們出門一看,見隔壁房裏衝出一個一臉慌張的女生。她不停地叫着有鬼有鬼,剛纔房裏有什麼東西在摸她的臉。
色老頭和我馬上衝進房去,那色鬼又跑了。
色老頭笑着說這色鬼跟游擊隊似的,打一槍換一個地方,要抓它麻煩得很。
我說那怎麼辦?色老頭說能怎麼辦?就由它去吧,反正它就只是過過乾癮,也做不出什麼事兒來。
謊話精 正要走,突然從樓下上來五個男人,他們二話不說氣勢洶洶地就衝着色鬼跑竄的方向追去。
色老頭自言自語地說怎麼會一下來了五個道士?就爲了抓這麼一個色鬼?
我說那五個人是道士?可是他們都沒穿道袍,也沒挽髮髻啊。
色老頭說道士有出家和不出家的區別,不出家的又稱居士。金元以前,都是不出家的道士,沒有必須出家的道士。金代全真教等教派創立後,才制定了出家制度。
道士分全真和正一兩大派。
全真派道士爲出家道士,不結婚,素食,住在道觀裏。男爲道士,女爲道姑,皆蓄長髮,攏發於頭頂挽成髻,可戴冠,男道士蓄鬍須。
正一派道士可以結婚,吃葷。大部分爲不出家的道士,也稱火居道士,少部分爲出家道士。不出家的正一道士,一部分在宮觀裏活動,也有一部分沒有宮觀,爲散居道士。沒有宮觀的散居道士,一般情況是平時穿俗裝,住在家中。正一道士多爲男性,不蓄長髮和鬍鬚,髮式同俗人相同。他們不穿道裝時,看不出是道士。
色老頭說這五個人就是正一道士中的散居道士。
色老頭正跟我講解的這檔子功夫,那五個道士又氣勢洶洶地原路折返了。帶頭那人經過我們的身邊的時候,凌厲地打量了色老頭一眼。
他們進了電梯之後,色老頭纔對我說他們已經把色鬼抓住了。
我不可思議地說不可能吧?那麼快?這幫人未免也太厲害了吧?
色老頭點點頭,然後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陣,才說這裏沒我們什麼事了,走吧。
在路上,我問色老頭知不知道這幾個道士是什麼來路?那個色鬼有什麼特別值得他們這麼大動干戈?色老頭一味搖頭。
到家沒多久,有一個熟人突然登門造訪。
色老頭見到對方甚是詫異,說什麼風把你吹來了?認識你二十多年可從來沒見你離開過海南啊。 這人叫胡有家,在海南開了家專門賣捉鬼誅妖物品的小店。之前我們誤傷鳳凰的時候用的吃茱萸長大的白鹿的糞便、腐化的秋蟬化土栽種出來的竹枝等等這些怪東西就是在他的店裏買的。
胡有家神色有些怪異,他說他這次來找我們,是想請色老頭幫忙破一個陣。但是地點是一艘客輪。
色老頭有點不高興,說你又不是知道我只能接旅店生意。我幫不了你,你找姓奚那個老混蛋去吧。
胡有家說我來這裏之前已經去找過你師兄了。但是他有事到澳洲去了,十天半月回不來。
色老頭陰着臉說十天半月之後他不就回來了嗎?那艘客輪又不會消失,你等着吧。要是確實等不及就找別人好了,世界上又不是隻有我們兩個捉鬼師。
胡有家急了,說這個陣還真只有你們師兄弟二人能破。
色老頭說這怎麼可能?
胡有家說那個陣是你們師父生前佈下的。聽說那是你們門派的獨門陣法。
我一聽,只覺腦子嗡了一下,我只從色老頭口中聽說過師祖生前種種。從來沒想過會真實地碰到與他有關的事。
色老頭顯然也吃了一驚。他說什麼門派不門派的,早沒了。我都不知道我們有所謂的獨門陣法,你是聽誰說的?再說了,就算真的有,陣既然是先師佈下的,那我這做徒弟的怎麼能擅自把它破掉?
胡有家嘆了一口氣,說你要是執意不肯,胖子可就活不成了。
我們又吃了一驚。色老頭說這跟胖子有什麼關係?
胡有家拿出一根火紅的羽毛。色老頭一看就說這是鳳羽。鳳羽根部還帶着點皮肉,像是活生生從鳳凰身上扯下來的。
胡有家說前幾天他到胖子家找胖子喝茶聊天。突然有一個三十五六歲的男人一臉激動地推門進來一把握住胖子的手說太感謝了,太感謝了。
胖子一頭霧水,說感謝什麼?你是誰啊?
那男人臉色忽變,擡頭冷冷一笑,說感謝你成爲我的籌碼。
胡有家說他當時看到胖子踉蹌了一下,他知道事情不對勁,馬上站起來讓那人離開。
不料那人卻笑嘻嘻地說我要是走了,他身上的絕命蠱怎麼辦啊?
色老頭大驚,不敢相信地說絕命蠱?這種蠱蟲不是早就滅絕了嗎?
胡有家說我也這麼以爲啊。據說這種蠱蟲最早是北宋的時候,在廣西的一個山谷裏發現的。
後來到南宋末期蒙古兵大舉壓境的時候,那個山谷附近的幾個村寨靠着絕命蠱將蒙古兵殺了個措手不及。當時蒙古兵還以爲那地方有鬼怪索命。
雙方僵持了半個多月後,一個蒙古將軍惱羞成怒,說今兒個要遇神殺神,遇佛殺佛!老子他媽的就不信這個邪!他讓士兵搬來火藥木料在山谷放了一把火。大火熊熊燃燒了四五天,人畜草木皆無生還。而絕命蠱蠱蟲自然也不能倖免。
沒想到七百多年後,這玩意兒會突然重現於世。
胡有家說胖子知道他自己中招之後,馬上朝那人擲出一樣東西。那人笑嘻嘻地躲開,說又是玄火環?你的本事就只有這些了嗎?
胖子恍然大悟,說原來你就是……
一句話沒說完,胖子就人事不省了。
胡有家說就在這時,屋裏突然飛出一隻他從來沒見過的美麗大鳥。大鳥不停地撲啄那人。那人剛開始很驚慌,喊了句糟糕,月氏怎麼會在這裏!
胡有家那時才知道那隻大鳥就是傳說中的火鳥鳳凰。
重生之嫡女裳華 那人跟鳳凰纏鬥一段時間之後,驚慌的神色漸漸沒了。
色老頭說那是因爲他發現月氏並不在左右,沒有懂得御凰之術的人操控,鳳凰的戰鬥力自然大大減弱。
胡有家說沒錯。正在那人沾沾自喜地自以爲能戰勝鳳凰的時候,突然出現了一個年輕的混血美女。美女看到那人很生氣地說又是你!美女朝鳳凰唸了幾句什麼,鳳凰一下金光大盛,盤旋飛舞將那人圍在垓心又抓又啄,攻得那人抱頭鼠竄。
那人逃走之前說平希王和奚祁古這兩人的師父在從海南到廣西的一艘客輪上佈下了一個天道門的獨門陣法,你們要想救胖子的命就找他們去把陣破了。
我每次聽到有人叫色老頭的全名都忍不住偷笑。色老頭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說你這臭小子笑什麼!我捂着肚子指着他說平西王……你這個吳三桂……哈哈哈哈哈……
色老頭暴揍了我一頓,對胡有家說你不用管他,繼續說。
胡有家說那人還說絕命蠱七日不解神仙難救,你們最好抓緊時間。
胡有家說那人逃走後,那個混血美女又對鳳凰唸了幾句什麼。鳳凰拍了兩下翅膀,忽然流下一滴眼淚。混血美女用一個小小的藍色玻璃瓶接了鳳凰之淚喂胖子服下。她說這樣能爲胖子多爭取幾天時間。
那個混血美女告訴胡有家她是胖子的表妹。胡有家就讓她在胖子身邊照顧他,然後動身去找奚師伯。沒想到他竟然不在,胡有家沒辦法,就到我們這來了。
胡有家臨行前,那個混血美女從地上撿起一根鳳凰在跟那人纏鬥的時候被扯下的羽毛讓他帶上,說是以防色老頭和他師兄不相信胡有家的話。
色老頭說糟了,我們得馬上去看看胖子。胖子根本就沒有什麼表妹。那個混血美女八成就是之前騙我們去榆園的Alex。
途中,色老頭把Alex引我們與七忠魂糾纏,自己下水取三龍璧一事簡單說了。
胡有家說就算那個混血美女就是你們之前遇到的Alex,但是她怎麼會懂得御凰之術?她又爲什麼要幫胖子?
色老頭哼了一聲,說紅顏禍水,天知道那個小妮子心裏懷着什麼鬼胎?
我們心急火燎地趕到胖子家,一進門我們就傻了。陪着胖子的哪裏是什麼混血美女啊,那是在榆園用三昧真火救我們的中年人!
我和色老頭齊齊朝胡有家看了一眼,說你啥眼神啊?這是混血美女?
胡有家說嘿,怪了,我走的時候在這裏的還是一個二十出頭的美女,怎麼回來之後就成了一個四十歲的大老爺們了?你誰啊?
中年人說他叫月揚。
我當時無比失禮地脫口喊了句你是月揚?你不是死了嗎?
色老頭問月揚是不是某某酒店拆遷時的釘子戶。月揚訝異地說是,你怎麼知道?
色老頭把我們誤傷鳳凰,誤放月揚封印之人的事說了。
月揚說原來如此,怪不得我後來回那家酒店的時候發現原本的封印區空了,而且鳳凰和被封印者也都不知去向。
月揚說當初酒店派人到他家打砸,把封印破壞了。他一時疏忽遭到被封印者偷襲,當時就死了。
我下意識地往色老頭身後躲,說你當場就死了?難不成你想說你是鬼?
月揚笑笑說當然不是。我們月氏在與鳳族簽下契約之時便得到了部分涅槃之力。只要是遵守契約的月氏後人都會得到三次重生的機會。
當時有傳言說有幾個大漢硬闖太平間,將月揚的屍體搶走,其實只是訛傳。他其實是半夜重生醒來,自己離開了。
月揚重生之後本來打算馬上回去修補封印。誰知他突然接到他大伯的電話,說他手上有半本很重要的筆記需要交給月揚保管,要他馬上動身到廣西一個海濱小城。
月揚的大伯在月揚兩三歲的時候,也就是文革時期就跟他們斷了聯繫。月揚只知道大伯移民澳洲了。
這次大伯突然找到他,月揚覺得一定非同小可。況且他認爲封印雖然裂了,但有鳳凰守着,那被封印者肯定逃不出來。所以決定先到廣西找大伯。
然而即便他如此馬不停蹄地趕去,終究還是去晚了。
月揚趕到的時候他大伯已經死了。而他的遺物裏並沒有什麼筆記。
月揚守了大伯的遺體七天,大伯都沒有醒過來。月揚便明白要麼是大伯沒有遵守契約,做了邪惡之事;要麼是大伯的三次重生機會已用完。
無論如何,他大伯是真的死了。
月揚說他懷疑他大伯是遭人劫殺的。因爲他的身上什麼值錢的東西都沒剩下。只有在襯衫口袋裏留有一張一家三口的全家福。照片後面用正楷寫着一行小字——與妻艾米,女月染合照於四川九寨溝2000年10月29日。
月揚看到照片才知道他大伯有一個女兒。
月揚說大伯跟他們雖然幾十年來從未聯繫,但是畢竟是自己家人。他打算把大伯的骨灰送回他妻女手上。
月揚隻身到澳洲,通過各種渠道,花了很長時間才找到他堂妹月染。月染說她母親在她很小的時候就過世了,沒想到現在連父親也驀然辭世。
月揚見堂妹孤苦伶仃的,於心不忍,就留在澳洲陪了她一段時間。
月染每天呆呆地拿着她父親留下的全家福掉眼淚。
一天她突然問月揚有沒有見過三龍璧。月揚當時雖然有些訝異她竟然會知道三龍璧。但是他並未起疑,一五一十地將自己十幾年前封印了一個惡人,並將從他那兒得到的一塊三龍璧用忠魂守陣藏於榆園池底之事說了。
第二天,月染就突然失蹤了。
月揚這才警覺起來。
他對他這位堂妹,甚至對他大伯其實都一無所知。如果他們也是那些不惜代價想要收集三龍璧的人那可如何是好?月揚急忙回國。他到榆園之前先到一個朋友那裏用兩把火把取了三昧真火,原想用來對付忠魂以便他自己下水查看。沒想到他到的時候正好遇到我們在水裏和忠魂纏鬥,他就把火把丟給我們了。
我好像想明白了什麼,正要發問,色老頭已經開口了,他說之前來找我們的那個叫Alex的洋妞的老爸也是在文革時期到澳洲的中國人,難道……
月揚說你猜的沒錯。月染的英文名字就叫Alex。
色老頭問那天他們從榆園跑掉之後發生什麼事? 情迷歡愛:首席的冷豔傲妻 榆園那塊三龍璧被誰拿了?
月揚說他那天追着月染出去之後,月染告訴他她剛買下榆園的時候榆園裏真的有水猴,而且跟忠魂的數量一樣,正好也是七隻。她當時覺得很奇怪,想說月揚既然要在這裏佈陣存東西怎麼會不先把池塘弄乾淨?
於是她旁敲側擊地找一些榆園的老員工打聽這十幾年來榆園裏是不是淹死過很多人。不料那些老員工都說怎麼可能,榆園是做生意的地方,要是真死過這麼多人早關門大吉了。 月染向這些人打聽的時候根本就沒說自己就是榆園的新老闆,而且這些人已經從榆園離職了,完全沒有騙她的動機。所以月染就更困惑了。心說那這些水猴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她正不解的時候,一個三十五六歲的男人突然找上門來。說是榆園以前的老闆請他來清理水猴的。他之前有事耽擱了,沒想到終於有空過來的時候榆園連老闆都換了。
月染對月揚說她只從她父親那裏零零散散學到一些誅邪除魔的皮毛本事。她正愁沒法對付水猴,那人就出現了。她當時還慶幸天上掉餡餅,就順勢請那人去把水猴除掉了。現在回想起來,哪有這麼巧的事?那人肯定趁着清理水猴的功夫把池底的三龍璧偷走了。
幸好月染當時鬼使神差地留了個心眼,查了那人下榻在哪家旅館。
月染和月揚趕到那人住的旅館的時候,那人已經走了。他們給了前臺點錢,查了一下登記記錄,只知道那人叫莫加,早上剛剛退房。
月揚問月染爲什麼要來偷三龍璧。月染支支吾吾地不肯說。月揚見狀,嘆了口氣說既然如此,那我們以後就各走各路吧。
月揚離開月染之後就回了海南。他到那家酒店才發現封印被人打開了。被封印者和鳳凰都不見了。
月揚用雙鳳戒指召喚鳳凰,然後循着鳳凰的迴音一路找到胖子家。
月揚到的時候胖子家的門是開着的。屋裏只有胖子和鳳凰。
胡有家說怪了,那女孩到哪兒去了?
色老頭說那女孩既是混血,又懂御凰之術,肯定就是月揚的堂妹月染。她也許是察覺月揚找來,所以故意躲開了。我們還是先看胖子吧。
胖子身上起了無數密密麻麻的小包,很像那種葉子上成片成片的蟲卵。我要是有密集恐懼症早暈過去了。
我對胡有家說那人都把胖子搞成這樣了,你咋不報警啊?胡有家白了我一眼,說報警?然後怎麼說?說有一個人跟我朋友握了一下手,然後我朋友就人事不省了,請他們把那人抓起來?
我想想也是,又說絕命蠱這一說不過是那人的一面之詞。你們不也說絕命蠱早滅絕了嗎?也許胖子中的是別的什麼東西呢?
這時月揚說了一句讓我們都很絕望的話。他說絕命蠱其實並沒有滅絕。
北宋時期發現絕命蠱蠱蟲的那個山谷周圍只有幾個壯苗聚居的小村寨。那些人幾乎不與外界往來。所以絕命蠱一直沒有流出去。
後來有一個走方郎中途徑其中一個村寨的時候帶了幾隻蠱蟲出來。但是那個郎中清楚絕命蠱很厲害,要是落到歹人手中那可不得了。所以他定下家規這個蠱蟲的養殖和使用方法只能在家族裏代代相傳,絕對不能傳授他人。那位蒙古將軍下令燒了山谷之後,絕命蠱就再沒出現過,世人都以爲絕命蠱滅絕了。
我說這麼說來那個對胖子下手的人是那個走方郎中的後人?
月揚說這他就不敢肯定了。那個走方郎中雖然定下了家規,但經過幾百年,他的傳人這麼多,誰能保證每一位都能恪守家規?說不定絕命蠱早就已經不是他們家族獨有的了。
我說就算胖子中的是絕命蠱,難道我們就真的無能爲力嗎?
色老頭說這種蠱蟲得名“絕命”是有原因的。絕命蠱蠱蟲本身是一種紅褐色的三頭蟲。這玩意兒跟九頭蛇有相似的地方,但是比九頭蛇更厲害,更難搞。相似的是它們的頭斷掉之後都會馬上長出一個新的。
不同之處在於九頭蛇被砍下的頭就是一個斷頭,是死物。而絕命蠱蠱蟲卻沒這麼簡單。它的頭被砍下之後就會立刻變成一個虛擬的新生命。這個虛擬的新生命進入被下蠱者身體之後會不斷地複製它自己,七天之後,這些複製品就會從被下蠱者身體破皮而出。那個時候被下蠱者的生命就算完結了。
色老頭說要判斷胖子中的是不是絕命蠱其實很簡單。他拿了一把小刀將胖子身上的一個小包刺破。我們馬上看見小包裏有一個紅褐色的斷頭在蠕動。
我說那把這些斷頭都挑出來不就完了嗎?
色老頭嘆了口氣說要是有這麼簡單就好了。他用刀尖把斷頭挑出,小包裏馬上就生出一個新的斷頭。
色老頭說這斷頭之所以叫“虛擬的新生命”,是因爲它們本身是沒有生命的。它們是母體生命的體現。只要母體一日不死,它們就能無限地複製自身。要救胖子需要找到他身體裏絕命蠱斷頭的母體。但是恐怕除了下蠱人,沒人知道這些斷頭的母體在哪裏。
胡有家再次勸色老頭去那艘客輪把陣破了。
月揚問清楚情況之後正氣凜然地說平師傅你千萬不能去破那個陣!月揚說雖然我們並不知道下蠱人是什麼來頭,也不知道他想做什麼。 權少老公強強愛 但是他的行徑如此卑鄙殘忍,定非善類。破陣產生的後果肯定比傷害胖子一人更嚴重。
色老頭看着胖子,說我又何嘗想破先師佈下的陣法,但是胖子都這樣了,我還有選擇嗎?不管那人想要什麼,我都得先救胖子再說。我現在擔心的反而是我從來沒有聽師父說過天道門的事情,更沒聽說過獨門陣法的事。只怕我破不了那個陣。
月揚見色老頭不聽勸,只好搖搖頭帶上鳳凰離開了。色老頭讓胡有家看着胖子。跟我一起到了碼頭。
這是一艘很普通的大型客輪,每天都會定時往返瓊桂兩地。我和色老頭在甲板上溜達了一圈,然後又到船艙裏的座位區、客房區等處都走了一遭,這纔回房。
我問色老頭有什麼發現。色老頭說什麼都沒發現。不知是佈陣地點太隱蔽還是什麼原因,他什麼都感覺不到。
我們心情複雜地在房裏坐了差不多半小時,船才轟隆隆地開動了。
色老頭突然一下站起來,說有了!我嚇了一跳,說有什麼了?色老頭說還能有什麼,有陣法的感覺了。他嘀咕說難道這陣法要船開的時候纔會啓動?然後就神經兮兮地出了門。
我急忙跟上,剛走了幾步,我突然覺得身後好像有人在監視我們。我猛一回頭,果然瞥見拐角有個身影閃過。我馬上追過去,卻一個人都沒看見。我撓着頭自言自語說怪了,難道是我疑神疑鬼到眼花的程度了?
我正想在附近仔細搜搜,卻聽見色老頭遠遠對我喊道你還不快跟上?
我只好不甘心地朝色老頭走了過去。
我在色老頭身後說這客輪好歹是個公共交通工具,每天都人來人往的,師祖爲什麼會在這種地方佈陣啊?
色老頭說你問我我問誰去啊?他在船上繞了一圈又一圈,我都快跟得沒耐心了。我說色老頭啊,你不是說已經感覺到陣法的存在了嗎?怎麼繞這麼多圈還沒找到佈陣的地方啊?
色老頭說誰說我沒找到佈陣的地方?早就找到了,這整艘船都是佈陣的地方!
我簡直傻了,這艘船雖然不比泰坦尼克號什麼的,但是目測也有六十幾米長,二十幾米高啊。我說師祖當時是瘋了嗎?在這種公共場所佈陣本來就不正常了,在公共場所佈一個這麼大的陣就更不正常了。
布這麼大的陣法是很耗功夫很花時間的。師祖得分好幾次上船才能把陣布好。而且船上每天都有這麼多人穿梭往來,陣法受到破壞的風險非常大,他如果想保證陣法安全肯定需要經常上船查看、維護。
師祖費這麼大勁圖的到底是什麼呀?
我問色老頭這裏的陣是不是像榆園的忠魂守陣那樣守護某物的?色老頭搖頭說不是。這並不是一個守陣,而是某種加強陽氣的陣法。他不明白的是這客輪的人氣本來就已經很旺了,他師父爲什麼還要多此一舉,費這麼大力氣佈下這麼大的一個固陽陣?而對胖子下蠱的人又爲什麼不惜用胖子的命來脅迫他和他師兄來破這種對誰都毫無威脅的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