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叔,「不送。」
等到明姨走了之後,平叔立刻拿出手機,給司若風撥了電話,「少爺,莫家小姐來了,在大少爺的卧室。」
那端,司若風,「你讓莫家小姐進去了?」
平叔,「是少爺說,想要見見。」
司若風,「我這就回去,你在門口盯好。」
「是。」
……
並不像是莫笛想的那樣一片黯淡死氣,而且有幾分明亮舒適,空氣裏面的消毒水的氣息確實很濃,周圍放着儀器,但是並沒有那種死氣沉沉的感覺。
窗戶開着,窗枱放着幾盆綠植,還有幾盆多肉,有幾分俏皮可愛。
淺藍色的窗帘被風浮動。
莫笛緩緩的走到了床邊。
半躺在床上的男人正在看書,高挺的鼻樑上帶着眼鏡,他年齡似乎不大,二十六七的樣子,髮絲並不是深黑色,而且微微淺,跟瞳仁的顏色一樣。
氣質雅緻溫和,斯文如旭。
莫笛的臉頰有些紅,她竟然覺得,司聿衡長得很帥,很斯文雅緻。
「你好……」莫笛輕聲。
司聿衡抬起頭看着她笑了笑,「做吧,莫小姐。」
莫笛坐在了一邊的座椅上,司聿衡說道,「莫小姐今天來看我,我挺意外的。不過莫小姐不來看我,我也想見你一面,跟你聊一聊。」
「聊什麼。」
「我知道你並不想嫁給我,我也並不願意耽誤你,我知道,我的身體…或許撐不了多久了。」
莫笛,「沒,沒有,你會好起來的,一定會的。」
不知道怎麼了,在聽到司聿衡說撐不了多久的時候,她內心竟然有一種難受的感覺。
不過才剛剛見了這個男人一面,自己怎麼會。
莫笛笑了笑,「我嫁給你,莫氏珠寶會得到更好的發展,我不嫁給你,莫氏珠寶在司氏的打壓下,生存不了幾年,這些我都明白。」
司聿衡,「抱歉,莫小姐,這些我控制不了..」
「我知道,我明白的,我知道跟你沒有關係。」莫笛笑了笑,臉頰有一抹淺淺酒窩,「其實..其實是司太太讓我上來看你的,今天也是司太太讓我過來的,我本來,我來的時候還在想,如果你是一個青面獠牙的大少爺,那麼,我就有多遠躲多遠。但是…」
「但是什麼?」
「但是我覺得是我想多了,嫁給你,未免會不好。」
司聿衡笑了搖頭,「你告訴我了,你不怕司夫人責怪你嗎?」
莫笛吐了一下舌頭,「你不說,她怎麼會知道呢?」
莫笛的目光落在了他手中的書上,是東野圭吾的《長長的迴廊》,「你也喜歡看這本書嗎?我也喜歡,這個作者的書我幾乎都有。」
司聿衡有些意外,「你也喜歡?」看着莫笛點頭,司聿衡也笑了一下,「我這裏有很多,在書架上。」
莫笛站起身,走到了書架旁邊。 下意識地,他看向沐白裔。似乎在場的就她和老馮比較熟悉。
沐白裔的表情出乎他預料的平靜,雖然她的目光遲遲停留在那一片碎塊屍體上,但神色卻淡然如往常。
在這種場面的襯托下,更顯得幾分漠然和無情。
「你……」沈盂正想詢問她時,忽然聽見她輕聲的問道。
「他是自己衝過來的?」平淡無波的語氣。
小偶人愧疚萬分地跪坐在她面前桌板上,小腦袋委屈又自責地點了點。整個人偶沒了往常的嬌俏和靈動,顯得黯然神傷。
它用手指比劃着什麼,似乎想要解釋些什麼。
可沐白裔不再看它,「我知道了。」
她的視線從小偶人身上移開,在那一地碎塊上再次停留了幾秒,隨後不再看去。
老馮是主動衝出去擋住攻擊的,剛才那一瞬間竟然完全脫離了小偶人的控制,連它都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中了暗器。
這份近乎本能的守護讓人唏噓,沐白裔不由得想起之前,老馮在完全喪失意識的情況下,對圓圓也是如此保護。
況且,沒人比她更清楚,沒了那把鑰匙老馮也活不了多久了。
「圓圓的精神力沒有那麼強,那些人不能恢復和她無關,不過是因為他們弱得無法戰勝體內的病毒而已。」
沐白裔平淡的眼神瞥了齊森全一眼,讓他不由得微眯了一下眼。
「噢,我突然發現一件事。」她輕描淡語地開口,鼻尖微動。
「那隻怪物和他主人有一樣的味道,好噁心。」她嫌棄地移開目光。
齊森全瞳孔微縮,猛然上頭的火氣讓他危險地看向沐白裔,指尖微攏,突然間夾住一根針狀物。
他自然知道她說的考核之地里被殺掉的那隻奇形喪屍。
這無疑是對他正面挑釁!
不過是一個殘廢的人,即便是傀儡師又如何?只要他想……
沈翰飛和沈盂突然上前一步,站在沐白裔身邊,擋住齊森全那雙暗藏殺意的眼神。
沐白裔恍若未覺,她移動到於慕晴身邊伸出手。
「把她給我。」淡然的語氣帶着一絲不容置疑。
於慕晴紅著雙眼搖頭,她現在不敢再讓圓圓離開自己身邊,同時也擔心圓圓不知何時醒過來傷了沐白裔。
沐白裔不由分說地伸手,直接從她手裏抱過圓圓。
於慕晴驚愕一下,下意識抵抗,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在某一瞬間忽然不受控制地僵住。
直到沐白裔把圓圓抱過去后,她才發覺自己能動了。
不過一霎間,恍若幻覺。
驚愣間,她沒有發現自己手腕上滑落幾根細如髮絲的黑線,飄落而下。
輕風吹過,散成灰燼,不留痕迹。
因輪椅的便利,讓沐白裔更加方便地把圓圓放在腿上。
在桌板收起來時,小偶人便回到她肩上,黯然傷神的模樣不敢趁機蹭她臉龐。
沐白裔伸出手,在圓圓頭部滑動幾下,隨後手掌覆蓋在雙眼上停住。
一縷縷透白色的傀絲從掌心處伸出順着眼皮透進去。
「沐白裔!你……」於慕晴反應過來,皺着眉望向她,眼底透著疑惑和不贊同。
「先別管她,必須先壓下這些失控的人。」沈翰飛攔下她的舉動。
「可是……」
「別忘了你的身份。」他冷淡道,「這次的事情不是一場意外,如果再拖久一點,有些證據恐怕就找不回來了。」
別有深意的話讓一向聰穎的她立即嚴肅起來。
沈翰飛的提醒讓她心思從圓圓身上收回來一些,也發現了某些不對勁的地方。
見她仍有些擔心的目光投向圓圓,沈翰飛開口道:
「別擔心,這裏有我在,至少圓圓的狀況不會再糟糕了。」
他沒有直接說出沐白裔可能是在救圓圓,因為他自己也不確定。
只是沐白裔此番行為讓他不由得想起了之前在山皋縣裏的一幕——沐白裔從他體內取出『種子』。
那不是什麼愉快的記憶,一回想起來,他臉色登時難看了幾分,沉鬱的臉龐讓人感到許些壓迫。
於慕晴以為自己遲疑的行為讓他心生不快。
她抿住唇,不再多言,上前幫助護衛一起壓制那些失控的人。
幾十條誅黑鏈驟然從她後背向外延伸,一條條手臂粗壯的黑鏈遊走在人群中,隨後一收緊,將那些肆意發狂的人捆綁起來。
黑鏈上偶爾流淌著暗藍色的流光,每個被束縛住的人都無法發揮自己的力量,如同如同人一般,無力掙扎。
她一出手,不過一會兒,食堂里的人完全被壓制住,雖然還在神志不清地發狂,但沒人能使出異變的力量。
剩下的只要等著其他人給他們注入抑製劑后帶走。
從沈盂口中得知,圓圓是因為吃了喪屍肉才變成這樣的。
於慕晴和沈翰飛一臉凝重,他們都也知道喪屍肉的用處,但在食堂里絕不可能會出現這種東西。
只能說明這東西是有人特意弄來的。
得知此事,於慕晴幾乎完全維護不住往日的穩重,大聲質問著正打算離開的齊森全。
「齊森全,這件事你怎麼解釋?你是不是故意的?為什麼要害圓圓?她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從來沒見過你,你為什麼要……」
氣勢洶洶的斥責讓齊森全停下腳步,眼神帶着冷意直視她。
「於慕晴,凡事要講證據,你有什麼證據能證明這是我做的?」
他譏諷一笑,「就算是想讓人替你們背鍋,也該找個死人吧,畢竟死人可不會反駁。」
「齊森全,喪屍肉一向在你的手裏,不是你還能有誰?」
因為圓圓的事,讓於慕晴幾乎快要喪失理智。
「你這話就可笑了,難道我會親自用喪屍肉去餵養那些東西嗎?這種事都是手底下的人去做,就算要找罪魁禍首也應該去找他們。」
此時,有人走到沈翰飛身邊,道:
「少主,我們從監控上查到了拿着喪屍肉的人,但都已經死在剛才的混亂中。」
沈翰飛蹙眉,示意自己知道了。
隨後攔下內心不甘,幾乎憤怒得失去冷靜的於慕晴。
「你先去看圓圓,這件事查清楚再說。」
她只能咬牙轉身。
齊森全譏嘲地看了他們一眼,隨後離開了。
許修能正站在沐白裔身邊,緊張地盯着她懷裏的圓圓。
剛才他就想把圓圓帶走,但沐白裔不讓。
他沉吟片刻,靜默而認真地凝視她好一會兒,才放棄了從她手上搶走人的念頭。
。 遂從1號的空間里把狐裘毯子拿了出來,一邊鋪著狐裘毯子一邊繼續道。
「一樓,那個所謂的后廚大師傅空閑出來的房間,我想,應該是他自己的房間。」
「自己的房間?」
什方逸臨有些不明所以。
顏幽幽回身,看了看他,淡淡一笑。
「王爺,你雖然也吃過很多苦,但終究身份地位在那擺著呢?民間百姓的疾苦,是你想象不到的。」
「為了掙那一兩銀子,恨不能汗珠子摔八瓣,你們平日里的一頓飯錢,是貧民百姓一家一年的生活費用。」
什方逸臨一愣,到沒想到她會說這些。
顏幽幽把他扶到床邊。
「所以,即便那個客棧掌柜不愁吃穿,但難得遇到一個拿出一錠銀子只為換一個房間休息一夜的冤大頭。」
「於是,見錢眼開的他,為了這一錠銀子不落在其他客棧夥計的手裡,那掌柜的,便把自己的房間讓了出來。」
「咱們上樓時,我特意回頭看了他一眼,正好看到,他把那一錠銀子揣進懷裡。」
「你就因為這個,斷定那房間是他的?」
「不相信啊?」
顏幽幽挑了下眉梢。
「如果那房間是他的,那他把房間讓了出來,自己總不能在櫃檯后熬一夜吧。」
顏幽幽一聽他說這話,頓時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