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初居然已經將他電話拉黑!
「自橫,怎麼回事,老遠我就聽到你喊南初名字?」
「是不是那個丫頭又在惹你?」
雲暮他從莊園外面進來,嘴角帶著笑容,他的手中握著一隻紅色絲絨盒子。
「南初還是遇到他了。」
「傅家付出的代價,難道還是不夠多嗎?」
「為什麼還要再讓南初遇到陸司寒!」 時間不是線性的,每一次的改變,都會造成蝴蝶效應。
舒暢以前還沒什麼感受,但是這一次,他倒是感覺的很徹底。上一世按照記憶,老媽的那本粉紅少女心日記本,就放在牀下,木箱子壓着的一塊可以鬆動的地板磚縫隙裏。
她顯然一直都在躲着舒氏集團的人,害怕日記本被人發現。其實上輩子,老媽的死也極爲疑點重重,她躲了舒氏集團那麼久。那個舒少爺,真的還在找她?恐怕那個混賬早就將她忘記了。
但爲什麼上一世,舒家會在老媽刺殺那混蛋25年後,才找人將母親殺掉。舒暢一直有個猜測,或許老媽從來都沒有放棄過報仇,而且在無意間,掌握了舒家的某個祕密。這個祕密,讓舒家狠下毒手,害死了她。
許多疑問都有待解答。上輩子那個導致媽媽死掉的祕密,老媽連寫在日記本里都不敢。他本想在這一世從日記本的字裏行間找找線索的。
沒想到,老媽的日記本,沒放在原本的位置。難不成這輩子,母親寫日記的習慣,都因爲他重生帶來的蝴蝶效應,而改變了?
不,本性難移。母親記日記的少女心是從小時候養成的,不可能說斷就斷。那也意味着,日記本,確實因爲他的原因,改變了藏匿的位置。
“哎。”舒暢嘆了口氣,感覺有些不好搞。算了算了,偷看日記本的計劃胎死腹中,只能放棄。這個家雖然小,但是想要找一本日記本,仍舊猶如大海撈針。畢竟老媽心細的很,藏東西的本事也很厲害。
她猶如一隻藏匿冬季食物的松鼠,別人想要把日記本找出來,太艱難了。還是找到老媽後,直接開口問吧。
舒暢回到自己的房間準備了一下,他找了找自己一直偷存的零用錢。不多,只有幾百塊而已。本來這筆錢是用來給今天的老媽買生日禮物的,舒暢還是覺得,送給老媽一世平安,比較好。
他將錢揣進兜裏,又翻找出了幾張這一年半時間畫成功的幾張符咒。想了想,再次翻找了一圈後,又有了些發現。
從前的自己學習很刻苦,雖然笨,但是不蠢。因爲舒暢家裏窮,他經常將學校實踐課上發下來,節省着沒有用完的硃砂和空白紙符存下來,拿回家以備以後練習使用。
畢竟在學校超市裏,這些東西雖然價格不算貴,可是舒暢家比較特殊,窮的太苦逼了。正常人家感覺不太貴的東西,在他身上,就是死貴死貴的稀罕物。他從來都捨不得買,平時道術畫符的練習,全靠課堂上的積攢。
“唉,難怪我道術實踐的學分上不去。天賦底是一個原因,但最大的原因,還是窮啊。”別人天賦比自己高不說,練習的機會也比自己多得多。畫符的材料大把大把的用,根本不心痛。
道術修習,非常的費錢。根本是舒暢這種窮人家庭玩不轉的。
“事情一了,還是想辦法多掙些錢吧。”他用手輕輕的摸着那口自己用來藏東西的木箱子。箱子不大,但卻是老媽在他6歲時送給他的禮物。
由於窮,他從小就沒什麼玩具。這個木箱子顯然不適合做禮物,但是老媽說,每個人都應該有自己的空間。那個空間可以不大,可以容不下所有的祕密。但是每當痛苦的時候,痛苦到承受不住的時候,那就將箱子打開。
看看裏邊藏着的,一直以來保留的小美好。
舒暢過的很苦,沒什麼小美好,他甚至沒有祕密。可他喜歡這口箱子,因爲這是媽媽送給他的唯一的禮物。
上一世舒暢長大後,就變得很頑固不聽話了。臨到老媽死去,才知道老媽一輩子的痛苦煎熬和擔驚受怕。
“賺了錢,先換個房子,不讓老媽再受委屈。至於C城的舒家,總有辦法弄倒它,替母親報仇的。”舒暢取走了可以用的物件後,將箱子小心的合攏:“再說,這裏也不安全了。”
記得母親的手被砍斷後,驚慌失措的立刻就搬了家,帶着舒暢藏匿了很久。17歲的他正值青春叛逆期,猛地和同學以及熟悉的環境分離,媽媽還一句解釋都沒有,當初的他慪氣得要死,還跟老媽對罵了好幾天。
歡樂頌 現在想來,可能是因爲母親的行蹤已經暴露了。所以老媽纔會狼狽的逃掉。不知道這一世,會有什麼變化。
準備好後,舒暢這才離開了家。他餓的厲害,跑去附近的蒼蠅館子吃了一碗最便宜的面,之後又在老媽工廠附近轉悠了一下午,他將每條小巷子都熟悉了好幾遍。
終於,夜幕降臨了。
黑夜將一切籠罩,低矮的貧民窟,在最後一絲夕陽下拖長了影子。舒暢施展空盾咒,踩着無形結界跳上了一座平房的屋頂。他靜靜的趴伏着,有節奏的呼吸着。悄悄的注視着房子下的一切動靜。
夜晚,貧民窟很黑暗。路燈是不可能有的,不過許多地方卻安裝了天眼。因爲人類最貧窮的所在,便是慾望最廉價,醜惡最滋生的地方。全球都一樣,沒有例外。所以天眼在這些貧民區,安裝的最密集。
舒暢早就用了符咒,將附近的天眼弄失靈了。
他很有耐心,死過幾十次的人,如果沒有耐心沒有強大的心理承受力,恐怕早就崩潰了。但是舒暢不同,他的心智很堅強。他現在連死都不怕,哪裏還怕等。
時間在一點的一滴的流逝。晚上八點半,舒暢母親所在的工廠開始下班。陸續有住在工廠附近的工人從破敗,完全不符合安全規範的廠區走出來。
沒多久,舒暢就看到了老媽。
今天才剛滿38歲的老媽,因爲許多年的勞累,早已不復19歲時的青春靚麗。她穿着很土的灰色衣服,走路帶風,和身旁那些中年婦女沒什麼兩樣。
母親和工友說着笑話,人流很快就在各條小巷裏分流,最終老媽一個人走入了舒暢埋伏的巷子裏。
她孤孤單單的走在路上,只剩下單調的腳步聲,伴着她單薄瘦弱卻堅強無比的身軀。
舒暢一路跟着她,在平房樓頂無聲的跳躍。 第747章前往南市表演
「砰,啪!」
雲暮一時慌亂沒有拿穩,手中紅色絲絨盒子掉落在地,裡面掉落一枚鑽戒。
愛心鑽石,盡顯高端奢華,此刻陽光照在它的稜角上面,折射耀眼光芒。
但是就算再美,此刻也是成為一種笑話。
「這天果然還是來了。」
短暫心痛之後,雲暮反而有些釋懷。
南初留在他的身邊,他總覺得不安。
一生光明磊落,只有這件事情,讓他覺得自己好像一個小偷。
「不行,我們不能讓她再和從前一樣,現在我就要去帝都帶她回來!」
「讓我去吧,我想試試,四年陪伴,能不能贏過陸司寒」
雲暮主動攬下這件事情,緩緩蹲下身體,撿起那枚鑽戒。
只有顫抖的手,能夠說明他的內心並不確定。
「沒錯,南初一直以來,最聽你話,而且由我站在你的這邊,一定能夠讓她回頭。」
「等到這次南初回來,你們立刻結婚。」
傅自橫握住雲暮的手,再三強調。
悅龍灣內,南初坐在鞦韆上面不知道過去多久,身後穿來一股暖意。
一件帶著男人體溫的衣服,披在她的身上。
轉頭對上那雙黑眸,南初眼中閃過疑問,閃過探究。
雖然沒有證據,但從哥哥語氣之中,她能感覺出來,四年之前自己真和這個男人有過婚姻,甚至奶包真的可能就是她的兒子。
「一個人坐在這裡,怎麼不來找我?」
「為什麼?」南初喃喃詢問。
「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四年之前,我會離開這裡,前往W國,為什麼哥哥非常討厭你呢?」
「陸司寒,一直都是你在強調,你說我是你的妻子,那把真相通通告訴我吧。」
搭在南初肩膀上面的手,微微顫抖。
看著南初手中握著一隻手機,陸司寒立刻明白,就在剛剛,她和傅自橫有過聯繫。
「過去,其實並不重要,我們應該往前看才對。」
「過去我們非常恩愛,所以才有陸儲,過去你總撒嬌,而我不管怎樣都會哄你,以後也會這樣。」
陸司寒目光之中帶著期待。
他對南初的愛,哪怕將命都她都行,唯獨四年前那場爆炸事件,說不出口。
因為他太明白,一旦當初的事曝光,自己根本無法開口去求她的一句原諒。
「你不覺得這樣對我非常不公平嗎?」
「憑什麼要以為我好的名義,去做隱瞞我的事情?」
「你們這樣等於操控我的人生,把我當做提線木偶一樣對待!」
兩人因為這件事情發生矛盾,南初氣的直接上樓。
悅龍灣客房不少,南初隨意走進一間客房,裡面都有一台電腦。
打開電腦,南初開始搜索Eric這個英文名字,只是網上不少叫做Eric的人,偏偏沒有一個是他。
就在南初準備搜索陸司寒,她的郵箱裡面傳來一份郵件。
點開郵件,南初發現這是A國一座偏遠小鎮傳來的郵件。
【傅南初女士,你好。】
【我是南市東城小學校長,金國興。】
【我曾有幸就在帝都大學周年慶典上面,看過你的表演,我想邀請你們舞團來到我們學校演出,為我們的孩子種下一個舞蹈藝術的夢。】
【如果你有興趣,希望能夠及時回復。】
南初看著上面內容,調查不出陸司寒究竟什麼身份,什麼來歷,根本無法知道過去發生什麼事情,不如晾晾這個男人。
這次前往南市,差不多需要整整一個月的時間,給他這麼多的時間思考思考,該不該坦白從寬!
打定主意,南初直接回復金國興校長,表明自己願意帶領舞團前往。
傍晚,悅龍灣內,廚師已經準備一頓豐盛晚餐。
奶包也被祝林叔叔接到悅龍灣內。
看到南初阿姨也在,奶包白白嫩嫩臉上,泛起一抹微笑。
「南初阿姨,抱抱。」
南初原本就是喜歡奶包,現在知道奶包很有可能還是自己親生兒子,更加喜歡他。
一把就將奶包抱起,南初吻吻他的臉頰。
「咯咯咯咯,好癢,南初阿姨吃我豆腐。」
「吃你豆腐?這詞哪裡學來的?」
「幼儀阿姨教給我的,很多粉絲都想吃她豆腐。」奶包誠實的說。
「奶包,想不想媽媽?」剛才那些話只是緩解氣氛,現在這句,才是南初真正想問的問題。
「不想,其實我呀不喜歡媽媽。」
「不過這句話絕對不能告訴爹地,不然他會生氣。」
南初感覺心中『咯噔』一聲。
她還沒有認親,想不到已經被討厭。
「為什麼呢?別的同學都有爸爸媽媽,而且奶包一開始不是想過要來帝都找到媽媽?」
「只是不想爸爸一直活得這麼痛苦,其實誰當我的媽媽都無所謂,比如南初阿姨,如果你能當我媽媽,我也非常高興。」
「至於真正媽媽,我是希望永遠不要見她,當初一聲不吭把我丟掉四年,現在又想認我回去,哪有這麼好的事情。」
南初的臉漸漸發白,抿抿嘴唇她想說話,卻又不知應該說些什麼。
因為奶包這種態度,南初更加堅定,她要知道當年真相,只有這樣才能給出奶包一個交代。
「你們兩人在說什麼悄悄話呢,趕緊坐下吃飯。」
陸司寒坐在主位,面對妻子兒子無視自己,有些不滿。
「吃完這飯,我會回到公寓收拾行李。」
「你要搬來和我一起住嗎?」陸司寒放下筷子,高興的問。
「我要出差一趟,明明身為舞團老闆,但是你卻一直都沒安排演出,真是失職。」
「正好剛才,有人邀請舞團過去演出,我也已經答應下來。」
南初說完舀了一勺熱湯喝下,全程不看陸司寒已經沉下來的臉色。
「去哪出差?」
「南市。」
「不行,南市偏僻,發展較為落後,你去就是受苦。」
「可我就是想去,能為孩子表演,是我想做的事。」
「而且你不是我的誰,沒有權利限制我的自由。」
這頓飯吃的格外壓抑,奶包都能看出他們兩人之間,似乎彼此都是不肯退讓。
兩個小時之後,悅龍灣書房內。
「先生,公寓守著的人傳來消息,夫人已經開始準備行李,難道我們真的什麼都不去做?」 老媽走進了最黑暗的路,她有些害怕,打開了電筒。舒暢皺了皺眉頭,奇怪了,已經九點了。老媽並沒有遇到危險,難道她今晚被斷手的命運,已經改變了?
今晚,不會再有危險?
不,不對!哪裏不太對!
舒暢猛地轉動腦袋環顧了四周幾眼後,心裏大叫不好。
附近的氣氛,實在是太怪了!
不止氣氛怪。他家附近的天眼攝像頭,也有些怪。所有攝像頭上發出的紅光全都滅了。這意味着,有人破壞了天眼的電源,或者用某種手法,遮蓋了天眼的攝像功能。
誰會這麼幹,還是在他的家門口。
“不好。”舒暢終於明白,自己心裏那古怪的預感是怎麼回事了。
重生後的他,確實在不斷的改變老媽悲慘的命運。但是這種改變,卻並不是一味的趨向良性。也有可能,會變得更嚴重。
例如今晚!
老媽本應該在出了工廠不久後的巷子遇襲。但是她卻平安回來了。而危險一路跟隨,從工廠跟到了家門口。今晚搞不好,老媽不止會斷手,還會沒命。
舒暢冷哼了一聲,現在的他和上一世完全不同,已經強大了很多。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誰,準備對自己的媽下手。
他不準備放任何人,活着離開這裏。
施了個隱身咒,他輕輕跳下房頂,靜悄悄的跟在老媽的身後。
老媽並沒有察覺到環境的變化,和周圍氣氛的壓抑。她心情似乎很不錯,因爲她拿到了拖欠了兩個月的加班費,又可以給自己的兒子添置些用品了。小舒暢的鞋幾年沒換過了,衣服也破舊了,除了校服外,甚至拿不出幾件拿得出手的。
這筆加班費不多,就用在刀刃上吧。給兒子買鞋子衣服,順便再給他做頓好的補補身體。他最近也太瘦了。
唉。兒子,17歲了。還有一年!
想到這兒,苗問薇本來還挺好的心情,頓時就黯然了下去。一年過後,親兄妹就會廝殺。無論誰輸誰贏,對她而言都不是好結果。她托熟人打聽過,自己的女兒舒文瑤魂根百萬挑一,絕對是天才中的天才。
自己兒子贏的可能性很小很低。恐怕不止是兒子,就連她,也只活的了不到一年而已了。
苗問薇下意識的摸了摸左手一個隱蔽處的傷疤。傷疤很小,像是一個淺淺的燙痕。可是隻有她知道,這是十二太歲宮血咒誓言,留下的毒咒。
舒暢和舒文瑤滿十八歲的時候,必須分出勝負。以勝負來定苗問薇和舒家惡少的死活。到時候,苗問薇和他的兒子,凶多吉少。幾乎沒有翻盤的可能。
其實苗問薇早就有了打算。她讓舒暢學習道法,就是爲了他能在這個複雜的人世間有自保能力。她準備一年後,將舒暢送走,送的遠遠的。獨自迎接十二太歲宮血咒反噬。
至少,這輩子,絕對不能讓他們倆親兄妹,再見面。
“算了,想那麼多幹嘛。今天可是老孃的生日。”苗問薇,走到了家門口。她發現大門沒有鎖。心裏頓時一喜。
難不成兒子舒暢回來了。這小子雖然有些沒開竅,但是一直都很有孝心。他記得自己的生日,特地回來爲自己親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