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帶著毛線帽,藍灰色頭髮服帖側臉上。
整個少年氣質高貴、冷。
慕安安剛走完樓梯朝沙發那邊走去,宋停就發現了。
回頭,看著慕安安,問了一句,「小九呢?」內容還在處理中,請稍後重試! 碗里的湯喝完的時候,葉雲生吃得也只剩了一點湯底……朝陽燦爛,溫暖和煦。
老人伸手擋著眼,仰頭望了望天空,笑得十分輕鬆,話也說得慢慢。
「你那個師弟,少年人心性,對劍的感覺,還是稍稍差了一些,這是生而註定的東西,強求不得。你以前入了歧途,染了心魔,不論是我還是觀雲,都幫不了你,要說心裡不急,不難受,那是假話。你要退出江湖,要放下劍過普通人的日子,我擔心過,惋惜過,可冥冥中總有一絲神思牽引,令我心裡深信這不過是你行路中的一道坎。你兜兜轉轉,始終還是會跨過去的。」
葉雲生喝盡了湯,放下碗后雙手按著膝頭,安靜地聽著老人說話,臉上的淚水被風一吹,留下了數道歪扭怪異的淚痕。
「觀雲有一次寄信來,生怕我著急你,不許你退了出去。按說我和他幾十年的交情,他該知我不會如此魯莽,我看完信過了好些天,才明白他的心也亂了,以至於瞎操心了一場。如他這般的修道之人向來心靜,若不是對你過於看重,又怎會如此?越是看得重,越是捨不得……哎,我也比他好不到哪裡去,好些日子在想,該如何處理,有沒有別的法子……只是這些,當時都不能與你說,你本就撐不住了,要讓你再負擔我們這兩個老傢伙的期望,豈不是太過殘忍。」
田野上的風自由自在,無拘無束,吹拂到身上,少了塵世中的那一絲喧囂。葉雲生的幾縷華髮輕柔地飄動著,或許是心裡的話太多了,一時間反倒不知該怎麼去說。而老人則絮絮叨叨,接著說了下去。
「那時候我在梨山無意中見到你,第一個念頭就是一定要收這個孩子做我的弟子,當時為的是我這一套劍法,為的是後繼有人。可後來我們爺倆生活在這個院子里,日復一日,我的想法有些變了……再後來你被觀雲強要了去,若是按我最開始的想法,無論如何都不會答應。豈有此理,我的傳人怎可去學上清的劍法?但那時候我的想法已經變了。我念著你多學一些上乘的劍法,並且入了上清派,有道家的大勢力護著,往後行走江湖,更是方便。」
老人咳嗽了起來,說話也被打斷了。葉雲生起身走進正屋裡,拿了一把茶壺和兩隻茶碗,放在桌上,再收拾了面碗,到向東的小屋子裡。
灶下木柴還燃燒著,鍋子里早就被老人倒了大半的水,正沸騰著。
他灌了一壺熱水出來,老人已不在座位上,等他坐下后,老人才從正屋裡出來,拿了一塊茶餅,揉碎了丟在彼此的茶碗里。
老人只吹了幾下就喝了一口茶,實則這水燙得普通人都難以握住碗身。
葉雲生將茶碗放在掌心上,徐徐轉動,只聽老人繼續說道:「自古到今,多少絕學斷了傳承,江湖中人爭名奪利輕則殘廢,重則喪命,一身好武藝煙消雲散者數不勝數。再有武功不同學問,學問能夠死記硬背,武功練得成練不成,早有定數,半點強求不得。但我從未覺得這套劍法傳給你,會是一件錯事。加上你又得了上清真傳,我更相信,日後你的成就定會超過我。但其實那時的我只求你平平安安,所得皆所願,至於在江湖中的名望地位,早已不再挂念。」
葉雲生見老人茶碗中已經快喝完了,連忙為他續上熱水。他看著葉雲生,和那些老人看到久未歸家的孩子回到身邊一模一樣。
欣慰,關心,急切,都在平靜而慈祥的目光中,叫人難以察覺。
「真箇對你期望如山如海的,是你那觀雲師傅;我覺得你退出了江湖,或許從此過普通人的生活,也是不錯的,就像我這樣……唯有的區別,只不過是我曾有的輝煌,曾有的人生在波瀾壯闊的江湖中已足夠豐富精彩,而你的卻稍稍的單薄了一些。是進是退,皆在你心,做師傅的,除了教會你本事還能有什麼?我早就不擔心你了。只是這些年,經常會想你。想你過的好不好,有沒有再練劍,有沒有受人欺負,什麼時候能夠回來看看我。」
葉雲生聽到後來,已跪在了他的座旁,垂首伏低,哽咽地喊道:「師傅!弟子回來了!」
…………
「弟子是什麼意思?」
「弟子就是徒弟,你拜我為師,我教你本事。」
「什麼本事?」
「我是江湖中人,習有武藝,善劍,有一百一十六手追光斷影劍法,獨步武林,走南闖北,尚未敗過。」
「就像是鐵匠家的那個哥子,跟著鐵匠學打鐵?」
「沒錯,和他是一樣的,都是跟著師傅學本事。」
「聽你的話,好像你很厲害?」
「或許我沒有敗過,只是沒有遇到比我更高明的對手,目前在這個江湖上,我可以算是一個『厲害』的人。」
「你這麼厲害,為什麼要收我做弟子?」
「因為你是個大才,可以學成我的劍法,能夠青出於藍……就是比我更厲害,比我更有名氣。」
「鐵匠家的哥子總說鐵匠不肯教他真正的本事,凈天天掄鎚子。你為什麼要把我教得比你更厲害?」
「那不一樣。江湖中上乘的武藝,要找到合適的弟子傳承,一般人學不會,練不成,收了也只是做個手下人,沒有真正的用處。但若是找到那麼一個大才,當師父的一定傾囊相授,絕不會藏私。」
「萬一你騙我呢?可能我並不是合適的弟子。」
梨山曲折的山路間,大人跟在小孩身邊,隨著他往自家方向走去。小孩天真,大人世故,但大人格外的耐心。這大人本也是耐心的人,劍法有成之人,少有耐不住性子的。
梨樹開得正好,花香淡雅,花色潔白,遠望如雪。
即使身在山中,也有群雪飄落,悠悠揚揚的意境。
「師傅和弟子是一輩子的,我若是一開始就騙了你,以後做不到,只會讓你心生怨念,這等蠢事誰會去做?再說,我還指望你以後將我用劍法闖出更大的名頭來,我如何會騙你呢?」
「我相信你。」小孩穿著破衣爛衫,腳踩草鞋,手裡提著鐮刀,背著竹背簍,裡面是野果野菜。「可我鬧不明白,以後我闖出更大的名頭對你有什麼好處,你已經很厲害,很有名了不是嗎?」
「孩子,我年歲不小了,等你長大,像我這般高的時候,我已經是個老頭子了。在我死去之後,曾經的風光也就成了過眼雲煙,唯有我留下的劍法,可以在你身上代我繼續活著,你在江湖中光芒萬丈,我存在過的痕迹就不會被歲月輕易地抹去。」
大人停下腳步,彎下腰輕撫孩子的頭頂。
他一隻手提著一把普普通通的劍,一身紅色的武士衫,英武不凡。
「鐵匠收徒弟,是為了有一天揮不動鎚子,徒弟可以替他打鐵,繼續營生,賺來了錢,能夠養著他。但江湖中像我這般有上乘武藝在身的,收徒弟,為的是將這門武藝完完整整地教給弟子。有一天你學成了,我會讓你闖蕩天下,絕不會叫你陪在身邊。」
「不用來看你嗎?」孩子驚訝地問。
「偶爾回來一次,陪已經老的走不動路的師父說上幾句話就可以了。」
「只需要說說話?」
「如果你願意,也可以給師父做點好吃的。」
「那你喜歡吃什麼?」
…………
葉雲生的身影在陽光下蜷縮成一團,跪在老人腳邊,就像第一次的下拜。
「師父!弟子回來了!」 柳神之所以被稱為祖祭靈,僅僅是因為她開創了祭靈之道,但這並不代表她的輩分大過無終、六道輪迴等仙王。
有人說柳神是仙古之前的紀元遺留下來的靈根,輩分很大,可要知道靈根之流本身是極難踏上道途的,因此也可能柳神踏上道途的時間晚。
在我看來,如果柳神在仙古初期就已經證就仙王了,一個紀元過去都沒有破王成帝,這有些違和,不符合她在我心中的絕世形象。
我寧願她只是因為輩分小,修鍊時間短,才未能破王成帝。
卻又天資縱橫,所以僅僅用了半個多紀元時間便達到了巨頭絕巔。
在我的設定里,柳神在仙古中期末才破入王境,如此一來,僅僅半個多紀元時間,柳神已破入巨頭絕巔之境,天賦堪稱絕世。
后因為最終之戰的突然來臨,才沒有時間破王成帝,最終只得以巨頭境界殺入異域,十進十齣,重傷而回。
歸來之際卻為仙域敖晟等幾位絕巔仙王偷襲,垂死涅槃,這才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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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 這話正好被上官雄聽見了,這兩日他都沒有見到寶貝女兒,讓管家來墨軒齋問呢,常婆婆等人每次的回答都是小姐在休息。
這不愛女心切的老父親終於自個來墨軒齋了,他定要好好問清楚,女兒在幹什麼?
上官雄一聽完常婆婆說的話,呵斥了一聲胡鬧,立刻讓管家帶下人衝進墨軒齋,敲了女兒房門好幾下,都沒有聲音傳出來,他索性讓人破門而入后,男子看見寶貝女兒歪倒在床邊,心疼極了,立馬喚人請來大夫,並讓管家把墨軒齋一眾下人都關起來等候發落。
此時立在一旁的何師悄悄向青禾打了個眼色,後者立刻會意,墨軒齋的下人都被關了起來,自然要有新的下人來填補空缺,此時正是安排人手的好機會。
大夫匆匆趕來后,一摸女孩的脈象,臉色立馬變了。
「小姐這病十分古怪,脈象強壯有力,可是身體卻像……」大夫吞吞吐吐地。
「大夫,您但說無妨。」上官雄面色冷靜,只有握著女兒的手微微顫抖的手出賣了他的緊張與害怕。
「小姐全身的經脈盡廢,」大夫拿出銀針在女孩的各個穴位都試了一次,然而床上的女孩根本沒有任何反應,「而且周身的所有穴位都沒有感覺,恐怕是中風。」
何師強忍著內心的狂喜,扯了扯嘴角:「大夫可知原因?」
大夫搖搖頭,「找不到原因。」
上官雄手撐著床沿,顫巍巍地站起身,「大夫,求求您,不管用什麼方法都要救救我的女兒。」
醫者父母心,大夫見不得病患的家人這般求情,心中不忍,「在下儘力試試吧。」
「但是不能確保小姐能重新站起來。」
上官雄虎軀一震,瞬間背部佝僂了許多,卻只能無力地點點頭。
管家正在關押墨軒齋下人的柴房,上官雄無精打采地走了進去,見到常婆婆等人,強撐起精神挨個審問。
「小姐這幾天在房間內做什麼,你們又在幹什麼?每一個人都一五一十地回答清楚,否則,通通杖斃!」
下人的賣身契在進入上官府時就已經壓在府內了,那麼無論生死都是府內的事,無需過問衙門。
管家站立一旁不敢做聲,,這是他十幾年來第一次見到老爺發這麼大火。
常婆婆、白喜等人挨個說了近幾日的行動範圍,沒有任何異常,上官雄問得十分詳細,足足說了一個時辰,然而上官雄還是沒有發現女兒突然癱瘓的原因。
關鍵在於女兒閉門不出的時候在幹什麼,可是房內根本沒有第二個人,這可如何是好?
……
連著好幾日,墨軒齋里都傳出來濃重的藥味,下人們進進出出,忙著換藥,端茶倒水。
岑大夫每一日都給上官默扎針,疏通穴位,再加上每一日的湯藥足足有五大碗,早晚各一次的葯浴。
三日後,上官默終於醒了,上官雄可高興壞了,然而大夫告訴他,女兒還是癱瘓著,這是意識清醒了。
這簡直是晴天霹靂啊,上官默才七歲,老父親完全接受不了這個事實,整日上朝都無精打採的,一回到家便是來墨軒齋。
何師瞧見這樣,心裡更是恨得牙痒痒,恨不得在上官默的湯藥中再下一次葯,然而上官雄整日都在墨軒齋,且墨軒齋的下人們都換成了上官雄的親信,青禾只勉強安插了兩三個自己的人。
自從清醒后,上官默只覺得自己整日被搬來搬去,吃進去的飯食與喝進去的湯藥她根本嘗不出任何味道。
只有一雙圓碌碌的眼睛在轉來轉去,周圍熟悉的人都不在了,每次上官雄來看她時,女孩努力想用眼神交流,然而父親只是看著她那雙美目兀自嘆氣,無法理解女兒想要表達什麼。
他接連幾日的疲憊的傷心終於決堤了,握著女兒的手,趴在床頭忍不住哀嚎。
「歡兒,我對不住你啊~沒有保護好你,現在又沒有護住我們的女兒~」
一個大男人第一次在女兒面前流淚,上官默無法出聲安慰,心中也難過極了,眼角流淌下淚水。
……
……
四處奔波找關係無門的廖抑塵沮喪地走在大街上,大牢里她進不去,也無法給弟弟送些吃穿用度的東西,忽的一輛馬車疾馳過來,險些要撞倒她。
廖抑塵急忙躲避,卻還是不小心被剮蹭到手臂,雪白的手臂立刻出現了一道血痕。
馬車上下來一人,戴著斗笠,「廖姑娘,主子有請。」
他一出聲,廖抑塵便知道是誰了,皇帝身邊的桑亮太監,她只得一同上車,天空忽的下起了濛濛細雨。
到了皇宮后,雨越下越大,桑亮太監和廖抑塵撐著傘一同走向燈火通明的彩翔殿。
一進門,廖抑塵便看見地上跪著數十個人,地上還有散落的紙張公文。
皇帝笑著問跪在地下的廖抑塵,「你可知朕找你有何事?」
廖抑塵心如明鏡一般,卻還是裝作疑惑的樣子問:「臣女,」她說完立刻改口道,「民女不知,請陛下明說。」
皇帝冷哼一聲,把一堆公文甩到女子的頭上,「看看吧,這些人你都認識吧,朕是真沒想到你們廖家竟然會和齊國的二皇子勾結,你們這是欺君叛國之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