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大事不妙了!」
聽到對方這樣說,孔行書的臉上頓時就流露出了不高興的神色。
他平時是怎麼教導對方的?
身為一個君子,泰山崩於面前而色不改。
對方的涵養還是太淺了……
「說完事情以後去把詩經抄一遍,讓自己靜下心來。」孔行書皺著眉頭說道。
他的徒弟像是沒有聽到師傅的話似的。
「師傅,我們好像已經被咸陽城的百姓唾棄了!」
「什麼?」
孔行書的老臉面色一變!
他沒想到現在情況已經惡劣到了這個地步。
「今天弟子穿著儒家的衣服走在街上,卻遭遇到了許多百姓無端的謾罵。我不得已換了一身全新的衣服,否則的話我現在都見不到師傅了……」
那個中年男子臉上寫滿了痛楚,好像他的處境的確非常艱難。
最近的報紙瘋狂開火儒家。
實際上這一切都是李斯那個傢伙在搞鬼……
本來他就是印刷報紙的負責人,朝廷當中儒家的博士走了之後,他就開始瘋狂的開地圖炮。
不僅如此,還有很多的人在暗地裡面帶節奏……
百姓其實是很容易被鼓動的。
只要掌握了輿論的風向,他們就容易變成掌權者手中的棋子。
儒家並沒有報紙上寫的那麼窮凶極惡。
但不寫的誇張一點的話,怎麼讓那群百姓去相信呢?
咸陽城的百姓實在是忍受不了了,儒家的根據地就在咸陽。
他們現在已經在號召,讓儒家的讀書人滾出咸陽城!
在他們的心中,秦始皇每天兢兢業業的為大家服務,為的就是讓大家過上更好的生活。
其他的文武百官也是如此。
可其中卻出現了該死的儒家書生!
他們不顧一切的隨便亂提要求,導致朝綱禍亂,他們甚至想要鼓吹分封制度。導致整個大秦分裂,然後讓統一的天下再度變成戰國的亂象。
說實話,這段時間大家過的都算是安寧。
而且一旦變成戰國亂象,估計又是紛爭不止……
大家已經過上了和平的生活,只要日子過得去的話,沒有人願意打仗。
而且他們知道戰爭是多麼殘酷的東西!
好不容易天下太平,誰願意再次回歸到戰爭當中呢?
就是這群該死的儒家書生在進行鼓吹!
他們自然會成為百姓攻擊的對象……
一時之間,儒家書生從天下讀書人心中的領袖,變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而他們所在的學宮,那裡已經圍聚了許多憤怒的百姓。
只要有儒家的書生走出來,他們就會丟臭雞蛋和爛菜葉去招呼對方,好像只有這樣才能夠發泄心中的憤怒。
儒家書生連學宮都不敢待下去了……
一旦被那些百姓抓住,輕則一頓痛打,重則丟失性命!
關鍵是那些負責守衛咸陽的士兵,他們此刻像是集體失明了一樣。明明學宮那邊已經鬧的水深火熱,但是他們壓根不派人去那邊駐守。
一般的百姓之間動手,他們會管。
但是看到百姓毆打儒家的書生,他們卻是置若罔聞。彷彿對方不存在一樣!
這一切都是丞相李斯在背後推波助瀾。
秦始皇都知道,但是他也不願意去管……
你儒家的書生不願意為我所用是吧?我讓你繼續牛下去!
等到天下的百姓都指著你罵,你才會知道誰才是你的拯救者!
普通的儒家書生也是苦不堪言。
他們現在連學宮發的衣服都不敢穿,只能夠穿自己的衣服過大街。一旦被那些人發現了的話,估計又少不了一頓揍。
孔行書聽到這個消息,一張老臉也是氣的通紅!
他儒家可是諸子百家之首,而他本人又是儒道之首。現在下面的人都在聽他的指令……
可以說他的一舉一動將會影響整個儒家的變動。
「豈有此理!」
孔行書沒想到朝廷竟然會這麼過分!
那些儒家的博士都已經被發配到了偏遠的地方,對方還想拿著他們來斬盡殺絕。
「鼓吹分封的是那群博士吧。」孔行書嘆了一口氣說道。
周禮上確實是這樣寫的。
那些博士只不過是按照書本上的東西來進行複述而已,誰知道會造成這樣的後果……
「這件事情背後,肯定是有人在帶節奏。」
「不行,我們絕對不能夠這樣被動下去了!」
孔行書面色焦急的說道。
下方的弟子也是立刻說。
「現在那些百姓都讓我們滾出咸陽城,我們究竟能夠去哪裡呢?」
孔行書此刻也是心亂如麻。他知道報紙會給自己學派帶來天大的影響,但沒想到這股火燒的這麼快!
「學宮那邊怎麼說?」
「現在學宮那裡已經駐紮了幾百個士兵,我根本就進不去。」
「而且一旦靠近過去的話,還會遭到其他百姓的恐嚇……」
大家的表情都很難看。
說到底他們只是一群讀書人,那些士兵手握刀劍,他們拿什麼跟對方硬碰硬呢?
孔行書已經明白了一點,不管他現在去做出怎樣的改變,他們儒家已經成為了咸陽百姓眼中的公敵!
他說什麼做什麼,人家根本不會去聽。
大家都說他是個壞人的時候,哪怕他什麼事情都沒有做,但他已經成為了一個公認的壞人。
孔行書眼下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哪怕他讀了這麼多年的書,但是他此刻卻無法證明自己是個好人。
至於傳播自己的學派思想,那壓根就是個笑話!
如今他都已經成為了百姓眼中十惡不赦的存在,他說的話憑什麼會被對方聽到耳朵當中去呢?
「不行,看樣子只有找他了……」
千鈞一髮的時候,孔行書忽然想到了秦漢。
對方總是擁有一些意料之外的智慧。
說不定對方能夠給他提供一些好的建議……
難道真的要讓他去主動請求朝廷放他們一馬嗎?當真是如此,儒家可就得姓秦了!
孔行書並不願意讓自己成為秦始皇的鷹犬,他們以前那麼看不起暴君,現在怎麼敢成為對方手下的人呢?
難道就不怕秦始皇秋後算賬嗎?
「我要出門尋找解決此事的方法!」孔行書立刻站起身來。他如今感覺如芒在背,必須得趕緊找到一個法子才行。
「師傅,換一身衣服吧,外面實在是太危險了!」
徒弟看到孔行書身上的衣服,也是懇求對方說道。
現在還誰敢穿著儒家的衣服在街上招搖過市?
那不是討打嗎!內容還在處理中,請稍後重試! 厲九川默然。
朝子安忍不住開口道:「等等,他不是資質差嗎?修為肯定也差,不然換個更厲害的下去?」
所有人都看著那個怯懦的城主之子。
「怎麼……我,我說錯了嗎?」朝子安眼裡滿是驚慌不解。
甘印微微笑道:「你不懂,大人的事,少府主慢慢學就是了,您還未到參與的時候。」
朝賀呷了一口茶,耷拉著眼皮不說話,其他人自然也無話可說,畢竟甘印把該說的都說完了。
「可,他只是個孩子,這麼點大,也遠不如你們強,還被人抓回來……幹嘛不讓有能耐抓他的人去下井?!」
被這麼看著,朝子安反而越說越生氣,只覺得厲九川可憐兮兮地蹲在地上,被一群人莫名其妙地欺負。
甘印有些惱怒,但依舊笑著說:「你可知道那口井裡已經有個傳承度二十的沉進去再沒出來?你嘴裡那個抓住厲九川的人,他傳承度只比沉進去那人高了六七,但他能輕易抓住或者殺死厲九川,卻不能保證下井后還能活著。你知道這其中的區別嗎?」
「可厲九川說了,他下去后也會死!」朝子安猛地站起身,攔在厲九川前,憤怒地表達了自己的立場。
甘印臉上的笑容再也維持不住。
「你讓開,他今日必須要下井。」英朗深邃的男人終於露出自己陰冷且威嚴的一面。
朝子安袖口顫動,胸膛急劇地起伏。
他知道面前這個人強得可怕,他以為這個人強大而和善,對他體貼且曖昧……哪怕都是假的,哪怕他們這種人手中註定飽蘸鮮血,也不應該是這樣……